第75章 没想逃跑
“恩公！恩公！”众人跟随着老族长也都迎上前，立刻围在了红灵儿的四周。只有李楚呆若木鸡般的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些不真实的信息。
小广场顿时热闹起来，众人你一句恩公，我一句恩公都在拜见红灵儿，周围木屋中也都全部再次亮起灯火，许多人听到声音，衣服都没穿好便奔了出来，见到广场中央的红灵儿，立刻喜出望外，那眼中闪烁的激动与崇敬，让李楚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她是恩公？怎么可能？”李楚就算再不相信，可看到村民全部围拢在红灵儿身边，如同众星捧月般的拜见，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边热闹了好一会，红灵儿才朝李楚这里走来。玩味的看着呆在原地的李楚。
老族长连忙上前，对李楚说道：“小兄弟，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恩公，我们全村人心中的活菩萨，想必你一定见过了。”
李楚虽然已经相信，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他们的恩公？”
“怎么，我不像吗？”红灵儿摊开双臂，自己也打量一圈，打趣说道。
李楚怎么也无法将一个充满侠义的恩公形象安在红灵儿身上，回想这一路走来，红灵儿的一系列恶行，杀人时的那种狠辣还历历在目，如今形象完全逆转，李楚还以为这一村人得了失心疯。
可看到众人目光中的尊崇，他知道这就是事实。
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低头默认，口中小声嘟囔道：“明明是个姑娘，却让人叫成恩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小兄弟，老儿怎么会骗你，这的的确确就是我们的恩公。”老族长看见李楚的疑惑，又加以肯定。
李楚埋怨的朝老族长看了一眼，像是在怀疑老族长可能老眼昏花，明明是个小姑娘却要叫成恩公，叫成女侠不也可以吗？
红灵儿一旁看着李楚古怪的神情，越看越觉得有趣，她太喜欢自己这次身份的逆转让李楚措手不及的窘相，琢磨着以后要有机会一定要多来几次。
李楚被盯得直发毛，看见红灵儿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眼神，心肝自发的哆嗦了几下，下意识的朝后碎步倒退。
“呦，衣服也换了。”红灵儿上前一步，无视众人伸出葱玉般的两根手指夹住了李楚的衣领，向上一挑，止住了李楚的后退，更把李楚的下巴抬高了三寸，向自己这边拉过。
李楚踮着脚尖，任凭红灵儿调戏，实在是他心中有鬼，只想着配合她一会，把她哄开心了也许就不追究了。
就这样向着红灵儿面前靠近，李楚明明比红灵儿要高出半头，可还是仰视着红灵儿，他想到了前几件衣服的悲惨下场，可不想这刚换上的衣服也难逃厄运，保持一副无辜的样子，还觉得不够，又加了几声傻笑。
“怎么，觉得我送你那件红衣服不好看吗？”红灵儿打量一番李楚的穿着，觉得实在丑死了一点也不好看，于是说道。
一旁一个大婶正想开口解释，老族长暗中忙伸手捅了捅大婶腰间，一个眼色，制止了要替李楚出头的大婶。以他这一把岁数的阅历，早以看出红灵儿跟眼前这个少年似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纠葛，更是悄悄的拦住众人，叫他们别再上前。
可突然一个童稚的声音从人缝里钻了出来，“真丑！”也不知道谁家孩子从人群中露出个小脑袋，一只手还比划着李楚的穿着，天真无邪的说道。
听得红灵儿掩口娇笑，不是因为那孩童的话语，而是看着李楚在听到后五官都不自然的扭曲了。
“呵呵，不是，当然是那件红衣服好看了，但那件衣服破了，所以老族长才找了件衣服与我替换。等补好了，我再换回来就是！”李楚思绪飞转，赶紧解释。
老族长在背后暗自后悔，心想自己不过是一时好心，没想到不中恩公的心意。他与红灵儿接触得最多，多少了解多一些红灵儿的古怪脾气，此刻见李楚已经提到自己，不得不站出来圆场，希望红灵儿别去计较。
“呵呵，恩公，小兄弟的衣服确实破了，所以我才命人找来一套与他更换，不知道是恩公赠与他的衣物，我这就叫人取来。”
“不必了。”红灵儿举手一挥，拒绝了老祖长的好意。“他既然不爱穿，就烧了吧！”
老族长听过，稍一犹豫，立刻目露果断，连忙命人将那红衣去烧掉。红灵儿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不说是圣旨也差不多了，命都是人家救得，言听计从也算是一种报答。
李楚脸色闪过一丝无奈，可也不敢反抗，只是低声说道：“烧了，怪可惜的，我穿上也挺好看的。”
“哼！”红灵儿才不管他真心还是假意的讨好，松开了挑着李楚衣领的手指，目光在李楚身上游走，说道：“大笨熊，我送你的铁链呢？”
李楚一听，头都大了，暗道终于说到重点了，看来今晚一顿鞭子夜宵肯定是少不了了。目光左右闪烁，正要开口解释，忽然一个小孩子冲出来，手里拎着的正是被李楚斩断又抛飞的铁项圈，拉了拉红灵儿的裙角。
“姐姐，姐姐，铁链在这儿呢！”
李楚眼前呼的一下被一片黑暗遮住，似整个人都崩溃了，看着一脸稚气的小童，他也不知该恨该气，这村子的村民实在是太热情了。
“我送你的铁链你也不喜欢，就这样丢了么？”红灵儿没有接过铁链，虽然还在笑，可看在李楚眼中，却觉得这笑容里藏着一道道寒意，让自己浑身打怵。
“呵呵，呵呵！”李楚尴尬的笑着，脑子却在飞速运转，试图想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搪塞过去。“嗯，嗯，是这样的，我刚才给小姑娘亲身示范了一下如何将铁链取下，对，就是这样。”
他心中一松，觉得自己这个理由还算过得去。
“真的是这样吗？”红灵儿扭头朝小姑娘问道，那目光让人看见也都不免紧张。小姑娘在这目光的笼罩下，也有些呼吸急促，似是什么谎言都瞒不过这一双眼睛。
小姑娘一时无所适从，又不想揭穿李楚，可面对红灵儿的质问又不敢不说实话，目光有些躲闪，可看到李楚在那边朝自己挤眉弄眼，于是把心一横，就想点点头当作回答。
“不是……”没等小姑娘做出动作，忽然刚才那个捡铁链的小孩大声喊出两个字，话未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一双大手捂住了小孩子的嘴巴，将他拉回人群。
“小孩子不懂事。”老族长连忙解释道。“太晚了，大壮快带你家小壮睡觉去！”老族长忙呼唤一名汉子，让他将孩子立刻带走。
李楚那边额头上已被这熊孩子几次三番的出卖惊出一层冷汗，见到老族长终于将那孩子送走，总算松了口气，这孩子再不被带走，怕是今天是必要被这小孩子玩死。
红灵儿依旧笑着，像是这些对话不过是自己随便问问，可所有人却都开始紧张起来。她看了看楚楚可怜的小姑娘，看见了他手腕脚腕上的血痕，目光转变的柔和了一些。像是因孩子的顽皮也不再纠结刚刚那些问题，收回了目光。
众人也随之都松了口气，他们心中的恩公永远都是笑着的，可今天这笑容却给人一种紧迫的感觉，就像一把利剑悬挂在头顶。
“大笨熊，你是要逃跑吗？”
李楚还以为这一关算熬过去了，没想到红灵儿却不依不饶更直白的问自己。心中肠子都悔青了，可脸上却满是无辜，“逃跑，谁要逃跑，你说我吗？我怎么会逃跑，我只不过是又饿了，想回屋里再吃点东西，不信，你到屋里看看，那些菜还摆在桌上呢！”
李楚说完这番话，额头上汗水越来越多，都快要聚成一颗滑落下来，好在汗没白流，总算编了个谎话圆了过去。他都觉得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扯谎的功力似乎提高了不少。
“那你为什么流了这么多汗？”红灵儿仍旧步步紧逼。
“我热啊！我热……”李楚不得不继续圆下去，只不过在红灵儿的注视下，他真的不是热，而是冷，那汗水也都是冷汗。冷的自己声音都越来越小。
“热啊，那好办！今晚你就在外面睡吧！”红灵儿说完，越过李楚，走向老族长的房间。众人一见红灵儿要离开，也都纷纷跟随，刚刚的紧张感也随即消失，不管二人有什么纠葛，看来这一篇儿算是翻过去了。
李楚也觉得难以置信，想不到只不过是睡在外面这么简单的结局，让自己有些意外。拍着胸口给自己压压惊，“看来我这个慌撒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今日实在是万不得已啊，我李楚那也是一个坦坦荡荡之人。”
看着众人路过身边时都冲着自己友好的笑了笑，一旁的小姑娘也如释重负般对自己笑了笑，李楚才敢长舒口气。
众人跟随红灵儿渐渐走开，谁也看不到李楚此刻因度过危机而洋溢在脸上的欢喜。就在众人快要走到老族长屋舍门前是，忽然人群一停，一个声音越过众人头顶传来：“老族长，你说睡在哪儿才能凉快一些呢，我看就绑在广场柱子上吹着凉风睡应该不错！就这么定了！”
李楚一听，脸上的欢喜瞬间坍塌，一股凉风托着红灵儿轻灵的笑声吹来，明明是盛夏之夜，却感到一种比严冬还要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