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再得画卷,喜而泣
送走林萧玄后柳若云又回到后院,绰绰身影又被钉在了窗上,景明溪再次定立书案前怔怔地盯着身前那一副画,极力压制住烦闷心情的他只是眉宇微蹙,面容一如往日,波澜不兴、神情冷峻。
“怎么了?”柳若云蹑手蹑脚走到景明溪身旁,柔声问。
景明溪看着柳若云潋滟双眸,内心稍微缓和一些,无奈说:“画很冷,但我不明白。”
柳若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微笑着说:“山中有鸟相依偎,河里有鱼相嬉戏,万灵皆有情,更何况是人呢!师弟明白吗?”
景明溪依然摇了摇头,柳若云提起笔站到他身旁仰头问,“可以吗?”
景明溪轻嗯一声后,柳若云提起笔在那川流不息的江河之上添了一抹墨,紧接着柳若云在画做旁边空白处提上了一句话:江河孤帆故人去,在此木亭静归来。
提完字的柳若云对着未干的墨汁吹了吹,抬眸笑盈盈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有爱!”
“嗯!不过为何你要在上面画咒?”景明溪目光诚恳,正经十足。
闻言,柳若云一头黑线顿起,心道:画咒?我还画符呢!随手便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画,你还要吗,不要送我了。”
就在景明溪迟疑这一瞬,屋外传来了莫成的声音,“师父,我回来了。”
“进来吧!”莫成君进屋后再对柳若云道了一声“师叔。”然后将手中之物递给了柳若云。
柳若云惊奇,接过缠绕着布料的东西,一边拆一边问:“怎么,是给我的礼物吗?都很久未收礼了呢!她笑容璀璨明媚如光。
然而打开后却敛回了笑容,眼中一片水雾,雾气刹那间聚集凝结成珠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柳若云赶紧抬手抹了眼,生怕泪水掉落下来砸坏了手中的画卷。
这是那日无双烧毁了的画卷。
那日她费时一个下午将底图画好,便放在了书房,因为她不会着色,所以只能暂时放下,未曾想到那原本该呆在书房的未完画竟然现在在她手中。
前几日,她醉酒两日之时,景明溪偶去书房,见到桌上铺设的那副画。尽管画未完工,一笔一线柔和一起让这副画很是特别,有一种恬静之美。
柳若云借钱裱画那日,他就觉得甚是特别,忆起当年自己作画不禁摇摇头,冷--画作都是冷的。他取来石绿等颜料将这着了色,尽管不知柳若云是怎么画出的,但着色是不会有问题。
景明溪将桌上的另一幅图递给莫成君,师徒两人相视一眼,便了解其意,待莫成君离开后,景明溪轻言问:“师姐,我本想……”
景明溪未说完的话被柳若云的动作打断了,柳若云突然踮起脚尖,再景明溪脸上轻轻一啄,“谢谢你,明溪。”她的眼睛噙着泪花,嘴角却扬着微笑,一副笑着哭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柳若云的这一轻吻,没有任何企图,或许是因为喜出望外导致情不自禁,又或许只是单单表示感谢。
“师弟,我回房了。”未等景明溪应她,便抬脚跑出了后院,只留下身后之人炙热的视线。
柳若云将画卷拿回房中,将屋子扫了一圈,拿着画卷着比比,那看看,也寻不到悬挂的位置。
便收卷起它,放在了自己的枕边。
小的时候,只要是自己的宝贝,都会放在枕下,感觉这东西被自己的头压着,特别踏实,从来不用担心它会跑。
可每一次被母亲发现后,柳若云便免不了被母亲唠叨,将东西从枕下取出,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这模式反复上演,直到最后那……结局。
或许是因为喜得画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前一夜未睡,这夜柳若云未在辗转反侧了,虽说不是一夜无梦,但至少自己能睡着了,这便是好的现象。
为了苍涯山颜面,柳若云在晨间第一声钟响后起了床,尽管贺芳尊说让她去学习琴艺,但她还是打算溜个边,去听听修为心法,或者去看有没有教导认字的,毕竟还是想知道无双最后在她手中画的是什么。
贺芳尊早便吩咐了下去,告知了众弟子,那日威风凛凛出现的人是他们的师叔,早年灵犀尊收的外门弟子,德有所成回来指导指导他们。
柳若云依旧是一身校服装扮,而授琴先生则是清雅儒生般面容,俩人颔首示礼后,柳若云寻了末尾位置。
天为盖,地为席,不,这种描述不对。
一张几,古琴置上,弟子席地而坐,晴空万里。无我之境本利用环境建的学习之境,屋子甚少,说白了就是一露天教室。
不过这甚是好,授琴先生拨动琴弦,弹奏一曲后,便由弟子开始演练,然而就在弟子开始之时,柳若云就躬起身子,悄悄地溜了。
说来甚巧,学习修炼心法之地竟然在琴地之旁,难道用意是让这些弟子静心吗?
“既然来了,就寻个地方坐着吧。”景明溪目光未抬,仿似对着空气说着。
柳若云这时从一颗树旁探出头,对众人讪讪一笑,径直走到林萧玄身边坐了下来。
林萧玄将心法书籍递给柳若云,自己则开始望天、望地、望一切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待望回视线,却看着柳若云也盯着他,一阵诧异。
于是有了俩人悄悄地谈论。
“姐姐,你看我干吗?”林萧玄诧异着问。
“我在看你干吗?”
“我没有干嘛,你怎么不看心法。”
“你怎么也不看?”柳若云反问。
林萧玄来了兴致,“我不学无术,整个门派都知道,你现在是师叔了,跟我比?”
“你们就自己看,那不懂咋办?”
林萧玄抬眸瞟了一眼前方的景明溪道,“师叔不是坐那的吗?不懂就去问,每一个人学的修炼之法不同,所以无法一概而论。”
柳若云表示明白,看来还是必须先去学认字才行,修为心法竟然不讲授的,她总不可能拿着整本书去问。
“有教识字的么?”
“谁教那啊!又不是小屁孩。”林萧玄恍然大悟般说,“噢~,我知道了,你想教小屁孩。”
柳若云抬手扶额,内心感叹林萧玄硕大的脑洞,而林萧玄安慰着道:“姐姐,你就当他们是小屁孩就行了,马上散课,不如我也来听听你怎么授课的?”
“要下课了,那我先走了。”话音落完,柳若云便又躬起身子悄悄地溜回了隔壁授琴之地,回到了原来座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