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身形消散，艳之母
那嗓音苍老，言语断断续续，像是很吃力，她说：“艳林，扶我出来，我跟小公子打个招呼。”
闻言，两个人皆是一愣，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推翻了他们之前所有的结论。
“诶！娘，我弄完鱼马上就来。”艳林在另一间房里应着。
柳若云呆在客堂处，静待艳林母亲，心情迫切又复杂，而林萧玄一脸玩味模样，似乎认为这又是女子耍的花招。
这时房间里窸窸窣窣传出一阵声响，片刻后，又传出了咚、咚的声响，这声音敲打在柳若云的心间，让她攒紧了拳头。
须臾，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一位鬓发斑白的老婆婆杵着木棍出现在了俩人的面前。
柳若云攒紧的拳头霎时松开，紧张的心情被震惊所替代，一副目定口呆的模样盯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这大娘不正是庙宇门口要柳若云帮忙扶着的人吗！
那咚咚的声响原来是拐杖敲打地面而发出的声音。
“大娘，原来你是艳林的母亲。”她恢复神情后惊讶地问道。
而艳林母亲看着柳若云的眼神很是茫然，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这时，艳林也从另一个间房子里走了出来，她扶着母亲道：“娘，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艳林将视线移到柳若云身上道：“柳姑娘，实在抱歉，我娘应该不记得你，她除了能认识我以外，其他所有只要超过半日的时辰，她都会不记得。”
“可昨日你母亲的精神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昨日大娘虽然看着虽然身形佝偻，但精神还很矍铄，她实在不明白，一日就能如此吗？
况且昨夜言语似乎没有多大问题。
大娘似乎没有管柳若云与艳林二人的对话，直接拉着林萧玄说：“小公子，昨日多谢你帮忙了。”
林萧玄紧紧盯着大娘不言语，看他神情，大概脑里已是百转千回，又想着什么了。
“小公子，不如你留下来如何啊？”
“娘，他们还有要事要办呢？”她见母亲开始胡言乱语了后就扶着大娘回到了房间里。
出来后的艳林神情不太自然，她看着柳若云说：“二位别见意，因为你二人是仙灵之体，我娘受不住，所以不想让你们太靠近她。”
“是因为我，你娘才会变成这样吗？”柳若云拧着眉眼问道。
“不怪你，我娘本用了特殊的药物，没关系的，缓两天变又精神了。”
林萧玄讽刺着问，“那你说说什么特殊药物？”
“小公子为何总是这么针对我？”
柳若云见二人争锋相对，让她有种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尴尬情绪，她轻咳一声，打断二人，道：“艳林，能帮我弄弄头发吗？”
“嗯！”艳林应了一声。
俩人进了卧房，柳若云坐在梳妆台前，从镜中看着帮她整理发丝的艳林。
今日的艳林亦是穿着红裙，青丝被珠花绾得好看极了，双眸似点点桃花，楚楚动人，不过这似桃花的双眼仍旧有些微红，不难看出曾经哭过。
“绾青丝，系情丝。”艳林嘴里念着这几字，极其悠然将那些凌乱的青丝收拾服帖。
柳若云转过身，拉住艳林的纤纤玉手，凝视着艳林的脸庞道：“艳林，你，能告诉我昨夜为什么哭吗？”她有些犹豫，担心自己的问话将艳林伤着了。
艳林点了点头，抽回了自己的手，似乎不情愿被柳若云握着。她坐在柳若云身侧娓娓道：“昨日是曾夫家忌日，我本想去拜祭了一下，结果却不敢进门。”
“是被你……”柳若云这话未问出，便被艳林打断了。
“他不是被我吓到的，那位给我施咒之人后来回来过，解开了咒术，给我换了一副好看的容颜。”
“后来就遇见了夫家，他带我极好，可是出嫁当日，我竟然发现我并不喜欢他，于是逃了亲，他知道我逃了后吐血而亡了。”
艳林眸光黯淡地盯着柳若云道：“家里的一切都是在我这里断的，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天煞孤星。”
柳若云摇头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因为这个问题她曾经也想过一次，不过后来因奔波生活，全然没有颓废的机会，等到有时间想的时候，已是过去了自己最迷茫的时段。
突然屋外哐当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这一声脆响打断了俩人地谈话。
这声响像是从隔壁房间传出的，俩人慌忙从房里出来，一出房门，便看见艳林的母亲匍匐身躯倒在地上。
她的身躯趴在门槛处，身体的姿势像是在向前爬行，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扣住地面，而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林萧玄的脚踝。
两只手背满是褶皱和斑块，像是突然苍老了一样，因为柳若云非常清楚地记得，这大娘拉住林萧玄说话时，根本没有这么多皱纹。
“娘，你这是怎么了。”艳林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扶起她母亲，然而她母亲的身体像是早已经僵硬一般，根本无法扶起来，更何况还有一只手抓着林萧玄。
艳林愤恨地盯着林萧玄道：“你做什么了，我娘怎么会这样？”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林萧玄看着柳若云解释着说。
艳林疾声厉色道：“没做，那我娘怎么抓着你，我知道你一直都怀疑我，但你有什么冲我来啊！”
林萧玄拧着眉，声音淡然又阴冷，他幽幽开口道：“我要干什么还用阴着吗？我不是一直都是明摆着针对你吗？何况你母亲早死了。”
“没有死，没有，我母亲刚刚还好好的，你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你把她还给我。”艳林拽着林萧玄悲戚地哭喊道。
少年在艳林地拉扯下晃着身形，柳若云蹙眉扶起艳林，温声道：“你别这样。”
林萧玄看着柳若云淡然的神情，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言语了，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姐姐，我……”突然辩解不了了。
柳若云未去管林萧玄，只是轻叹一声道：“艳林，人死不能复生，你为何不接受事实呢！”柳若云言语轻柔，让哭泣中的女子回了一些神。
柳若云扶起艳林后再次蹲了下来，想将艳林母亲的手指掰开，可手指僵硬卷曲，紧紧地抓握着林萧玄的脚踝，怎么也弄不开，她扭头问：“艳林这怎么弄开。”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害了我娘，然后故意栽赃他。”艳林一脸惊讶又愤恨的模样。
柳若云摇摇头道：“不，你不会害她，但是你早就知道你母亲不在了，不是吗？想想，你见你母亲倒在这里时，你说了什么？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