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傻人有傻福
初颜看不过那些道岸貌然的伪君子，就出口解了司徒谨笙的困境，而司徒元瑜为此恼了她许久，直至她为救他而暴露了自己的特别之处才将此段抹除，却因此而被百里子轩盯上。
第二次见到他，是她被押解回皇城，幸灾乐祸的面孔见得太多，也就只有他这个傻子会为她落泪，会为她冲上大殿为她求情，虽然这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承了他的情。
第三次见到他，初颜想了想，也许有，也许没有，难道是在梦里，算了，既然让她遇上，便还他一个情，一滴泪的情，虽然是傻子的泪，但却是最真的。
“小白……小白……小白……大黑……大黑……大黑……”初颜喊得撕破了喉咙，正要放弃，突然有把声音相助，司徒谨笙，他醒来了，他没事吗？
密林传来“沙沙”的树叶摩挲的声音，是小白还是大黑来了，初颜惊喜地望着声音来源处，一定是它们，也只有它们能让百鸟离让，也只有它们能让百兽惊逃。
“小白。”初颜开心地叫了声。
司徒谨笙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大许多的白虎，小白？有些害怕，虽然它看上去好像和这个小女孩挺熟悉的。
“它就是小白啊？”
“对啊，它就是小白，小白，带我——我们回家吧。”初颜摸了摸虎须，拍了拍它的虎腿，讨好地说。
小白！小白！白虎翻了个白眼，想它堂堂百兽之王竟被她叫做小白，叫它有何面目令众兽首服，抗议无效，乖乖地趴在地上等着初颜和那个小子坐上虎背，然后在密林里穿梭自如，很快就回到了初颜的小屋。
这间小屋建在山顶，傲视群山，只是第一次上这山的时候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如今见了份外亲切，门前的野花开得正灿烂。
偏屋也就是厨房，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初颜推开门，里面空无一鬼，老鬼去哪里了？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都没有变过，为什么？
“扶我去那里。”初颜指着几块木板搭建的小床，对司徒谨笙说道。
忘恩负义的家伙，白虎目送他们进屋，转而迎风而立，片刻，仰天长啸几声，然后消失在夕阳下的密林。
“你住这里吗？”司徒谨笙好奇地问。
初颜点点头，这才想起，“你没受伤吗？”
“受伤，嗯，好像这里有点痛，还有这里。”司徒谨笙想了想，摸摸尾龙骨，还有肩膀处，然后一副“求安慰”的无辜模样望着初颜。
初颜扯了扯嘴角，无语地盯着自己受伤的脚踝，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柜子上几个小瓷瓶道，“先帮我拿那几瓶药过来。”
“哦。”司徒谨笙欢快地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将药瓶拿给初颜。
初颜望着这一幕，若不是亲眼看见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那童真的模样竟能那般自然。
说起来司徒谨笙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奇怪动作的话是个实实在在的美男子，只是一动就暴露了他的本质。
初颜吞了一颗红色的丹药，又倒了一些浅褐色的药酒在脚踝处，几乎是同时就感觉到药力渗透进经络处，痛楚少了许多。
“你要做什么？”初颜见司徒谨笙蹲下身体，嘴巴几乎要贴到她的脚上，急忙喝道。
“我帮你呼呼啊，呼呼就不痛了，我上次，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手痛，姑姑也是这样子帮我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司徒抬起头，无辜地望着初颜。
初颜一脸黑线，缩回脚，“我现在已经不痛了，不用了，你起来吧。对了，你怎么会被铁嘴鸢抓到的？”
“什么是铁嘴鸢？”
“将你带上天的那只大黑鸟。”初颜翻了翻白眼，这样能懂了吧。
“哦，你说它啊，不是它抓我，是我抓它，姐姐，姐姐，在天上飞真的好好玩。”司徒谨笙一脸兴奋地说，几乎要拍手叫好。
“你抓它，你怎么抓住它的？”
“嗯，我往地上一躺，然后它就来到我身边，我就抓住它的腿啊，然后它就带我飞啊，飞啊，很高，很高，后来……不知道了。”
“为什么？”
“我睡着了啊。”
初颜觉得自己又要内伤了，算了，傻人有傻福，但是他怎么会从皇城里跑出来，还要来到这里，无涯山离皇城可是隔了三座城。
“你不在皇宫里，跑出来做什么？”
“皇宫不好玩，侍卫说外面更好玩，然后我就爬狗洞溜了出来，我聪明吧，哼，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傻子。”
“那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皇宫有狗洞吗？初颜很好奇，算了也问不出可所以然。
“嗯，走路啊，我弄丢了炎月，只好一个人走啊，走啊，走了很久，很久，我好累啊，能不能睡会啊。”司徒谨笙说完就要躺在初颜身边。
初颜看着那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烂的锦衣，一脚将他踹到地上，“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不对，洗干净了也不能睡这里，知道吗！”
司徒谨笙双目噙着泪花，欲哭又止，甚是可怜地望着初颜，为什么她对他那么凶？为什么他会难过？一路上被欺负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这次那么难过。
“好吧，怕了你，不许哭！”初颜凶巴巴地说，“还有，不许叫我姐姐，我叫初颜，你叫我的名字，知不知道？”
司徒谨笙抽噎着点头，擦了擦眼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分明还是万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初颜认命地出去烧水，然后备好了洗澡水，将司徒谨笙推了进去，“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才能出来，知不知道？”
“这样可以吗？”司徒谨笙围着条搓澡布就跑了出来，很认真很执着地问。
“啊——你——”初颜望着那亮瞎眼的颜色，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再出来？”
“你不帮我穿吗？”司徒谨笙反问。
“我——”初颜再次领教傻子的神威，难道就因为没有人帮他，所以从未洗过澡，从未换过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