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漓人泪

疆场相见掩泪痕，黯然失魂问苍生。

语未相绝脉已断，一江空似水长东。

——《绝脉》

相传在遥远的一片海域生活着这样一种生物：通身浅碧色，半人半鱼，它的名字叫做鲛人。

古籍中记载：“鲛者，貌美。性凉，血冷。堕泪成珠，价值连城。”

在那个繁华鼎盛，远迩来服的大唐盛世，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霍家有女名小玉，红妆长袖，身姿曼妙，歌喉婉转，尤为擅唱李益的诗词。若说其他歌女唱得李益诗词三分意，霍小玉便能唱得其七分情。

那是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午后，在寻常巷陌中，霍小玉邂逅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只是当日，她对李益是倾慕的，她因为他的诗词，爱上了他，至于所说的恨，这便是后话了。

李益风流倜傥，羽扇纶巾，颇有几分书生气，举手投足之间别具一般韵味。年轻貌美的小玉在那一刻怦然心动了。她满怀着对李益的爱慕向他走去。

一段才子佳人的恋情，就在那个平凡的午后，在那个寻常巷陌里萌芽了。

一提起李益，不得不谈一谈他的诗，犹自记得，他的那首《夜上受降城闻笛》：

回乐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芦管声悠悠，在月色朦胧中，吹皱了，那一空薄雾，吹进了，将士们的内心。城内受降，芦管声起，打仗归来的将士们啊，在曲声的引领下痴痴凝望着家的方向。如果，人是有翅膀的，可以像鸟儿一样飞翔，那么出征的人们便会更快的飞回故土，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

但是，现在我们把目光和思绪收回这对恋人身上。李益年轻气盛，虽满腹才华却始终未能加官进爵。而此次他来京正是为了三年一度的科考，却不想，他却邂逅了他的爱情。

霍小玉义无反顾的和李益在一起了，他们没有婚礼，小玉支持他考进士，而他亦是发誓，“只要我李益进士及第，我定回乡禀明父母，择日迎你过门。有违此誓，……”霍小玉不让他再说下去了，她盈盈一笑，“我信你”。

发榜之日，李益果真进士及第，他去寻小玉，向小玉辞行。哪知，李益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过。霍小玉日日对镜梳妆，忧思成疾，日渐消瘦。庭院中的花木枯了又荣，荣尽又枯，枯了再荣……周而复始，年复一年，霍小玉等的是分外煎熬，偶然间，却听闻李益在其家中早已成婚，震惊之下，竟一病不起。

江湖中人知晓此事后，有义士将李益绑了来，让她见了李益最后一面，但这个昔日明媚聪敏的女子，却留下了断情绝爱的话语。

世间的多情男子啊，若是无法给你喜欢的女子幸福，那么就请不要轻易许诺。因为那个女子会相信的，而且女子一旦相信，便有可能会毁掉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