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着二哥发来的家书,我想起管福这几年的报告。
别后三年,两位太太终于能和平相处,可惜的是两人再无所出。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二哥,他生性热血,一直对天下苍生劳心劳力。
无奈朝中太后霸权,只贪享安逸,而不懂强国。
二哥信中所说也不无道理,男儿应志在四方。既然有父命召子,我也应询问瀚儿自己的意思。
于是让厨娘叫瀚儿前来问话,我先把家书让瀚儿过目。
见瀚儿在沉思中,我问他说:“瀚儿,你爹想你进京助他,你意下如何?”
瀚儿说:“小姑,你的意见呢?”
“我什么意见,你不必考虑。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都支持你。”
“小姑,我自幼承你教养已十余载,你就如我亲娘一样。但给了我生命的亲娘,瀚儿却无法承欢膝下,既然爹要我进京相助,我愿一去尝试。”
“好吧,我就依你。但有一条件,此去只可三年,三年后你必须回来掌业。”
瀚儿见我应允,跪下向我拜谢道:“小姑放心,侄儿三年必回。”
三天后,敏惜和瀚儿坐上了上京的商船。敏惜也多年未见爹娘,决定和瀚儿一同回京。
家里只剩下我和厨娘,甚是冷清。
本以后就这样等三年,敏惜、瀚儿就会回来再聚天伦。
可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一场大浩劫即将降临。
瀚儿一到京就发了书信,告诉我一切都好,已经随二哥进了工部。
而管福却频频传来坏消息,自去年甲午战争失败,太后又专政无能,只得被逼签下多份不平等条约。
我感到了从所未有的危机感,所以决定加快防事建议。
箭楼由至乾大伯家的阿大,老二看守。村口修了一个回弯,由阿三和至乾大伯把守。
连接大院两旁已建好两排房屋,一式样的门口向里,窗户向外。
回字形的房屋以正房为中心,背靠岭山,现在只需要把暗道挖好,即可形成一个易守难攻的村落。
战火四起的年代,瓷土也难以经营。矿场上隔三差五地开一回,商船也只得终日停靠在码头。
这天,我叫来梁木商量开挖暗道之事,他觉得暗道设在大院大理台下为好。
暗道的开挖,如何设计还需要多方从长计议,这事就耽搁了下来。
这样又过了大半年,中秋过后我去信问瀚儿,重阳是否回来祭祖。
没等来瀚儿的回信,管福的信却到了。
管福信中提到现时的朝廷,官场中各派系,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政治十分腐败,甚至卖官贪财,人民生活水深火热。
国防军事外强中干,法律松驰。
让我识清时势,加强防卫,天下大乱之时别枉送生命。
果然在九月九日重阳之日,上山拜祭回来,听码头工人回报。
有岭南首府义士揭竿起义,可惜起义失败。
码头彻底瘫痪,附近村民纷纷逃难,只剩下本族守在原地。
正因为如此,附近又有不少矿洞荒废,就有歹人藏匿于此落草为寇。
光绪二十一年,农历十月二十日。箭楼发挥了它的作用,阿二在三楼巡查时,发现矿洞有贼寇偷偷靠近村子。
第二天晚上,又发现匪贼伏在清水河边,近距离观望。
阿二的报告引起众人重视,经过梁木和至乾的安排,抵抗匪贼之战于二十三日打响。
白天匪贼不敢来犯,晚上箭楼上六个年轻壮年把守,发现匪贼靠近即射箭。
梁木后来制作了许多弓弩,准确度高,换箭又快匪贼一时不敢来犯。
匪贼并不退散,十一月中旬,天气渐冷。
匪贼转而以偷农作物,幸好平时粮仓常入库,不收一造也没事。
就这样僵持着,转眼到了光绪二十二年(1896),正月刚过匪贼竟又来犯。
匪贼想到了声东击西之法,派了几人迷惑拖困箭楼之人,另一队人偷偷潜过清水河来到晾晒场。
回形屋的优势也尽显,梁木关紧大院门,从连排房屋窗户向外发弓弩,成功击退匪贼。
因族人一直安稳生活,缺乏作战经验,一直只能自保而未能让匪贼溃散。
这样的局面保持了一年有余,匪贼再也耐不住,不要命地不停进攻,就在箭楼差点被攻破之时。
至强竟然和莫毅一起,由外围杀进来,成功让匪贼大败溃散。
至强自从矿场停产后,就说想到外面走走,此后一直未归。
这次竟然和莫毅回来,让人实在奇怪,也幸得他们及时赶到,不然后果堪忧。
这次的事件让大家都惊魂未定,至强和莫毅决定要免除后患,花了大价钱买回炸药,把矿洞全部炸毁。
又带领族中青年,练习武艺。田地又重新耕种,生活终于回愎原样。
光绪二十三年(1897),端午节刚过,就收到了管福的书信。
信中他说,太后和新帝政见不合,已到白热化阶段,情况非常不乐观。
我心中非常焦急,赶忙写信让瀚儿回来。
五月初八,梁木私下找我。
梁木在纸上写道:掌家,时势不稳,传家宝怕也要注意点才是。
我说:“那你说怎么个注意?”
梁木写:上次我给主母提议换箱子的事,因主母归天,二爷被害入狱诸事甚多而搁浅,现在是时候换啦。
“好,但是开启之法要变,你母亲之像我可没见过。”我苦着道。
梁木又写:那依你看开启改成什么样的机关为好?
“我想改双锁,一层明锁,一层暗锁。明锁就用你在龙凰山的火钳为锁匙之法,暗锁就以龙眼扣出之妙。”
梁木写:这怕要费时甚久,但也是可行的,我需在密室内制。
“我给两天时间准备一下,过两天我把你带进藏宝洞内制作,等换好箱子才可出来。”
梁木点头表示,知道。
这时莫毅进来了,梁木告辞而出。
我让莫毅坐下,问他:“找我有事吗?这些天辛苦你了。”
莫毅刚好坐在梁木的位置上,他拿起梁木写的纸,放在豆灯上烧了,再淋上一杯水。
我不解,他说道:“你不知道,现在有一种方法。即使把纸烧完,只要纸灰不散也能复完出所写的字,这是为了保险。”
“原来如此,还有这高深的技巧。我久不出门,孤陋寡闻了。”
莫毅说:“我是来告诉你,至强兄弟的身子最近不好,老是咳血,还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他怎么只字不提?”
“我问过至强,他说是因为陪你去湘西之时,中了稀奇之毒无药能解。”
“不可能,梁木用草果儿加沉香煮水,我与他一直服用,十余年来一点事都没有。”
莫毅惊道:“你也中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把去龙凰山之行,除了如何取得宝物之外,全数告诉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