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启之梦
凌晨三点,皓月当空,素心正一步一步走向那口供全村人饮用的古井。
此刻古井口正冒着缈缈白烟,让人看不清。
井边有供人顺梯而下的凹口,素心手脚并用,小心翼翼的走到井底,平时有两米水深的井此刻只有脚眼处深的水,那两条小鱼轻轻的吻着她的脚,让她不禁弯腰伸手去驱赶。
弯腰时借着皎洁的月光,她发现井底薄薄的一层沙子下面一个凹口,隐隐约约反射出不一样的光芒。
她伸手往里面掏一掏竟掏出一个大概四十公分长的匣子,匣子通身乌黑。却在月光下闪着不一样的光芒,拿在手上感觉很沉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
她想仔细的看清楚,无奈井底狭窄。于是决定拿出去再细细查看,而且这时候不知道哪里涌出阵阵热气,让人热不可耐。
她把匣子收进大衣里层,手脚并用攀爬着走出去。眼看马上就出井口了,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说道:把东西给我放回去,不然你今天出不了这个井。
井口就差两步了,她艰难的伸出手打算出井,井口却好像有一张网紧紧的包住无法得出。而井底涌上来的滚滚热浪也似乎要把她融化。
可她并不害怕,咬紧牙关拼命的向井口爬去。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吸力把她向井底吸去,一个抓握不稳她向后仰面倒去。
她不禁心道:我命休矣!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把东西放回去,我把你送出去。
这时她明白想出得井去只能舍弃此匣,于是心有不甘地掏出匣子向井底扔去,身后的吸力忽然消失变成一股推力把她推出井口。
随着一声惊叫,素心猛地坐起来,双手紧紧的捂住那个因为惊吓而狂跳的心脏。
稍过片刻,情绪平静了一些。她下地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完,脑子里却还在刚才那惊险的一幕里。
虽然明知道这是个梦,但是一切又那么真实,那把神秘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响起,在她把匣子往后一扔的时候。
明明看到一道光芒把匣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把烧火用的火钳。难道解开一切的谜底就在井里?
想到这里她再也耐不住,决定马上去一探究竟。说走就走她简单的换了衣服鞋子,抄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夺门而出。
此后一个小时素心已经开着她的小绵羊女装摩托车,行驶在弯弯曲曲的山间路上。
两边虽然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偶尔还传来若有若无的怪鸟叫声,可她顾不上害怕。她心里除了刚刚梦里那一幕,也有激动,还有些困惑。
想到迷底可能会被解开,她不知不觉间扭大油门,时速达到120码奔驰着向那口古井的村落的方向。
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近了,远远望去。村口那间像是瞭望塔一样的标志性建筑,眼看就到目的地,素心心里却有些怯意,不由放慢了速度,发动机头的声音也小了些。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多,村里的人还都在甜甜的梦乡,到处都静悄悄的。
她把车停在了大厅门口,搓了搓因为紧张而有点发硬的双手,一步一步地向井边走去。
此时她无法思考,只努力回忆着梦里的所有细节,面前的古井的确飘着袅袅白烟,和梦里一毛一样。
那接下来的事就如梦里一样,如果那声音再让我把东西放下来。这次我一定往井外抛去,再不能让这困扰我三年多的谜解不开了。
脑里想着,脚却没停下,走到了井边,刚想探头向井下观察怎么下井。
突然左边一阵风起一条腿横扫过来,眼看脸上免不了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又一条腿伸出,把前面那脚挡了回去。素心一吓,跌坐在井边,而刚刚那两条腿的主人这时候正你一拳我一脚地打了起来。
素心还没回过神来,肩膀伸来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扶起来坐在祠堂门口的石墩上,还问道:“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身后“啪”的一声,灯亮了。
“住手”一声断喝,刚刚还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停了一下,又打在了一起。
这时又走出一个中年女人,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的说道:“还没打够吗?终于两人都愤愤不平地停了手。”
东方已发白,天色已微亮,而且有灯光的照射下,素心终于辨认出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都是谁了。
刚刚打在一起的是黑仔和二房的杰明,扶起素心的是对面村的耍酷女孩小四。
第一声断喝是大房二叔水清,而那中年女人正是二叔老婆,菜花婶。
菜花婶的二小子承德这时也循声而起来到古井,菜花婶示意他去请大伯过来。
承德应声而去。就在这档儿二叔把太公太婆的画像放了下来,然后净手上香,上罢香后端坐在下首,而上首香案两旁左边的太师椅坐的是菜花婶。
闻迅而来的大伯水润也来到了祠堂门前,看见了坐在祠堂门口石墩上的素心问道:“心儿,你自己个半夜回来的?”
素心点了点头,大伯欲言又止,脚却走进去净手上香。
上罢香,也在坐在了石边的太师椅。
素心环首看了看各人,杰明站在稍远的大厅门口,对面村的小四姑娘坐在其身边耍玩着火机。
黑仔立在我身后,眼里有意无意地瞄一眼杰明,承德就坐在他父亲身边点上烟在吞云吐雾。
水润和菜花婶交了一下眼神,他不问自己儿媳妇素心,为什么二儿子承志没回来她却半夜自己回来了。
反问黑仔说:“黑仔,杰明你俩怎么回事?为什么打起来了?”
黑仔抢着说道:“我在矿场下班回来看到一个黑影走向水井,而且不像是村里人。我还以为有人要下毒,所以想着先抓住人再说。那人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天不亮就上我们水井来干嘛,大家又不吃同一井水。”
说着,就用眼光示意着他口中那人就是杰明。
杰明也回了一个狠眼神给黑仔,然后回水润说道:“我早起想着练练挙脚,却看到二嫂进了村。还想着要不要打招呼的,却见她有点失魂落魄的。而那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想对二嫂动手,我也只好出手阻止了。”
菜花婶看道大伯的问话有点不着道,不禁急了。抢着说道:“素心,你自己回来的?承志呢?你半夜自己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素心却着魔一样盯着水井,口中回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回来走走。承志在上班,没空回。”
但明显在场各位都对这回答不满意,菜花婶更是不甘心地追问道:“今天大家都齐聚一起,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呗,我们可以给你分担呀!”
素心终于从井里收回眼光看着菜花婶说:“不如你来告诉我,到底村里这几年发生的事为什么都围着这口井?到底为什么每个新媳妇嫁进来的时候,报的年生八字。并不是为了算两人八字合不合,而是为了建一个灶台?为什么你听到太姑婆的坟里住着一只小白兔,脸色大变却装着什么事都没有。还天天叫几个族中老辈来议事?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到公公的书房看书后,让你家承德引我到水库那边的疯婆那赐个字?”
素心有些竭斯底里地叫着,小四却一个箭步跑过来捂着她的嘴,拉着她走到井边,然后再一勺井水泼她脸上。
素心立刻平静了,良久低声说:“我累了,需要睡一觉,各位请便。”然后脚深脚浅地走向她的家。
虽然闹出了这些动静,但现代的农村大部分的年轻劳动力都出去工作了。
这个全村都不足200人的小村落更是没多少人,剩下的老人似乎都在回避着这一切,竟然一个观众都没有。
在场的人看到素心走了,不声不响散了。只剩下在素心的质问下,还没回过神来的菜花婶一家。
水润像往常一样进了他的书房看起了书,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心里却千丝万缕,他心中想道难道一切都要揭开面纱,明明白白地摆出来了?
难道一切的关键都让我这有点小聪明的二媳妇解开了?最好是这样吧,毕竟我是大房长房由我们家来揭开也名正言顺。
那个二婶一直想当正印来着,可谁都看出她的司马昭之心。先让心儿静静吧,今晚我一定给她说清楚,这孩子受苦了。
素心回到和祠堂隔两条巷的家中后脱了大衣一扔,扑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像塞满浆糊,闭上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