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诸事皆宜
花生豆事件最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停播了一星期后，再出现时已在其他平台了。
林远山每天直播的三个小时，是一天最开心的时间了。在经历了山下的草和花生豆事件后，更有一种阳关总在风雨后的满足感。
月底和平台分完钱后，林远山做了个顿满汉全席，好好地犒劳了下606全体。之后在吴昊的帮助下，去银行办了张存折，将自己辛苦得来的钱，全存了进去。
“我想给爸爸换个心脏的话，大概多少能够？”
吴昊也说不准，“不然我帮你打听下吧。”
“照这个速度来看，我直播三年，不知道够不够初期费用？”
拍拍小远山的肩膀，吴昊道：“你会更红的，未来能挣更多钱。”
林远山盯着账户里的那串儿数字，激动地红了眼眶。
希望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
日子从来没有这么舒坦过。
林远山甚至学会了陈情的手机铃声，最近天天哼哼唧唧地在唱。可惜这丫头跑调的厉害，陈情足足听了两天才明白这音乐跟自己来电铃声是同款，她直播间的粉丝们更是直呼“自己人就别唱了”，奈何林远山我行我素，浑身的兴奋劲儿，都快实体化了。
“掉回星耀了还天天这么高兴？”陈情实在看不下去了。
“师傅你不说我就星耀的水平？”林远山连麦都没关，就这么大咧咧地承认，“我还是新手啦，慢慢来，总有一天会重登王者宝座的！”
陈情看着直播间满屏的“会有那么一天”，非常无语地选择转过去。
陈情和平台续约的合同已经签好。回家时，迎接他的是一个异常安静的房间。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入客厅，光束中有无数尘埃在俏皮地舞蹈。下意识地敲了敲林远山的房门，无人响应。再打开自己的房间，果然，某人正趴在电脑桌上，睡得天昏地暗。
这就是兴奋过度的后遗症了，陈情想。这丫头自从侥幸赢了花生豆后，屁股上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每天蹦蹦跳跳地像个小松鼠，见人就龇牙乐，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做了二十道菜说是感恩宴。最后搞得所有人吃剩菜吃到今天。
现在恐怕是电量耗光，关机了。陈情随手拿起床上的薄毯，披在林远山身上。他低着头，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不要惊醒沉睡的小人儿。暖烘烘的光照在她的侧脸，细腻的绒毛清晰可见，白里透红的脸颊上有一颗醒目的痣，陈情觉得好笑，美人痣和泪痣他见过，不过这长在颧骨上的，算怎么回事。正想仔细地看看清楚，却闻见了淡淡的，婴儿般奶香的味道。
阴影从头顶笼罩，林远山一个激灵醒来。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猛地扭过身来，吓了一跳。
“师傅！”
“一惊一乍！”陈情将努力掩饰的手背在身后，“口水给我擦干净了！”
林远山赶紧抹了抹嘴，并没有。再看一眼时间，直播迟到三十分钟了！急吼吼地开机上线，并非常惭愧地解释自己其实就想眯一会儿，是阳光太强了。
陈情不置可否，他今天不播，本来打算下午找吴昊一起钓鱼，但鬼使神差地，他开了电脑，装模作样地看根本没兴趣的财经新闻和股票，并偷偷地去瞧右手边的这个睡了一脸褶子的丫头。
真的不一样了。
陈情想起林远山刚来的时候。穿着洗得发旧的白T恤，裤子一看就是男款（后来知道这是林爸爸的裤子改的）。头发乱七八糟，脸上因为长途奔波显露出不自然地红。整个人瘦瘦小小地站在那里，像只麻雀，一伸手，就吓跑了。
所以陈情第一眼根本没看出来这是个女生。
但到今天，陈情不得不承认，林远山已经有了点儿女孩子的样子。因为每天宅在家打游戏，仅有的运动就是超市购物和家务，林远山不可避免地胖了一些。发胖的程度刚好将她之前凹进去的脸颊撑起，小小的婴儿肥显露出来。整个人焕发出新的色彩，虽然因为飞机场这个硬伤还是有些雌雄莫辨，但已经不是之前的那只土麻雀了。
林远山无意识地挠了挠鼻孔，咬着指甲，开始输入账号密码。
——要是能注意下个人形象，恐怕会好很多。陈情捂脸。
林远山终于进入直播状态，开开心心地跟粉丝打招呼。她直播间每天都有新粉丝加入，平台也将她推荐到了醒目的位置，甚至有管理员联系她，要她帮忙带带新人。
当然，这一点在陈大猫的强烈要求下，被林远山暂时拒绝了。
棒打鸳鸯（房管）：三儿啊，你头发长了？脖子那儿都翘起鸭屁股了，好歹注意下形象。
不表态的蛋（房管）：确实长了啊，要不去烫一下？
蛋的味道刚刚好：三蛋为啥不化妆啊！你花了妆别人就不会认为你是男生了。
一盘炒鸡蛋：确实啊，也不用我们每次都跟人强调你的性别啦！
林远山摸脸：“性别什么的无所谓啊。我不会化妆，好麻烦。而且我的钱不能随便花，都有用处的。要不然。。。我关了摄像头吧。”
不表态的蛋（房管）：重点不是这里啊！算了，你开心就好，但起码理个头发！
棒打鸳鸯（房管）：排10086，理个头发。
粉丝们一股脑地砸下来各种礼物，强烈要求林远山去理个头发。
林远山摸摸肩膀上翘起来的发尾，自己确实很久都没有理发，扭过头去问师傅附近哪里有理发店，却不想陈情也凑上来说话，两人同时动作，眨眼间，几乎贴在一起。
比之前还要浓郁的奶香味儿在陈情鼻尖蔓延，他轻轻地皱了皱眉，“用的什么乳液？”
“哈？”林远山拉开距离，贴这么近看，师傅那黑得发亮的眼中好像有光在闪。
“用的什么雪花膏。”陈情换了个问法。
“哦哦，”林远山回过神来，“大宝啊！”
陈情一脸懵：大宝。。。是奶香的？
旁观全场、凝神屏气、偷偷八卦、不敢声张的粉丝们内心怒吼：大宝是男人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