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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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添丁?娶妻?

第三十六章添丁?娶妻?

锦县,自长安城向西北方向三十里。

与其他靠近长安周边县城所不同的是,锦县看上去并没有占首都的光,看上去相对其他县城落后些。

以至于两匹骏马走在大街上时,会时不时引起众人驻足侧目。

薛家村,就在锦县城边上。

有耄耋老者坐在村口的那株大桃树下晒太阳,花白的胡须在深秋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洛书下马,将缰绳递给小桃,“老人家,给你打听个人。”

老者努力睁开瞌睡的眼皮,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打了个哈欠,“你说大点声,老头子我耳朵不太好使!”

洛书笑笑,放大声音,“您知不知道薛城家住在哪?”

“谁?”

“薛城?就是那个薛家村最有出息的人?”

老者显然对薛城这个名字的敏感程度不如对最有出息这四个字高。

他半瞌的眼皮,忽然睁大,捋着胡子对他们说道,“我当你们是问谁,原来是这小子,顺着这条路,最东头那一家就是了,都快成土堆了。也不知道找它干什么?”

最后一句是老者自言自语。

到了村东头薛城家的老宅,洛书才明白那老者那一句,快成土堆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座老宅院几乎已经不能用院落来形容了。

除却那一圈简易的竹篱笆,围成了院落,里面几乎已经看不到房子的雏形,坍塌了不知多少年的茅草屋上,早已被荒草覆盖,不知成为了多少野兔野狐的住所。

她刚想跨起那竹篱笆,便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两位官爷,这是做是什么?”

两人回头,正见一妇人疑惑的站在两人身后,看贼一样的看着她们。

“这位大婶,我们是从长安城来,来薛城大人老家调查一些事情。”

那妇人点点头,渐渐放松了警惕。

“这一户人家阿,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空下来了,唉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祖宅都破成这样,也没来个人修修。”

“大婶,你可见过这宅院的主人?”

“见过,十几年前死的死,走的走,唉,真是树倒猢狲散,树还没倒,都散了,这破宅院里住的都是野狐狸野兔子,一到夏天,声音怪吓人的。”

洛书问道“那薛家就没有其他人了?”

“薛家?这里不是薛家阿,这里是孙家。”

“孙家?”洛书与小桃异口同声说道。

难不成是那老头找错地方了。

“那户人家是不是有个叫薛城的?”

洛书问道。

“薛城,这名字有点熟呢,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孙家的女婿,说是在京城当了个什么官的,那时还在这村子里挺轰动的,也不知为什么,没来接孙家丫头,没两年孙家丫头死了。”

中年女子惋惜着叹了一声,“心兰那丫头的命挺苦的,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那孙家的人呢,都死了吗?”

“孙家哪里还有其他人,薛城那家伙去京城前两年,孙家两老先后走了。”

“那薛城和孙心兰成亲两年,没有留下孩子吗?”

“孩子?好像有一个吧,心兰死的那年孩子也不见了,可能是被他父亲接走了吧。唉!”

大婶再次叹气,摇摇晃晃的走了。

洛书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大婶的背影子喊道,“您可知道孙心兰的坟在什么地方?”

大婶也不回头,遥遥指了指正南方向,“哪里有什么坟,草席一裹,葬在南山下了。”

锦县的南山,不过是个地势较高的土堆。

午后的阳光,照在荒凉的土堆之上,干枯的野草几乎没过膝盖。

不知惊了哪里的野雁,扑闪着翅膀,向长天飞走,发出悲鸣的叫声,仿佛是对埋葬在此处苦命女子的哭诉。

两人围着南山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孙家兰的坟。

“小姐,会不会是那大婶耍我们?”

“应该不会,十几年了,又无人打扫,怕是早已难寻踪迹了,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

“小姐为何一定要找孙心兰的坟。”

洛书望着碧蓝色的长天,“想验证我的一个想法。”

小桃见她面色凝重,有些出神,忽然脚下一空,险些绊倒。

“怎么了,这么不小心。”

洛书扶住她,一低头才发现,这里凹陷下去许多。

周遭的土的颜色较新鲜,从长度来看,应该是一个棺材的大小。

“小姐你发现了什么?”

洛书不答,认真的蹲在地上,拨开周围的杂草,眼中闪过了然。

“孙心兰的坟。”

“这里?”

“不错!走吧,回长安。”

……

两人骑马入长安城时,已到了黄昏时分。

还未下马,便见顺天府门外停放着几辆马车,陆续有人从里面搬东西进来。

有人座在顺天府门口的那个石头狮子上,指挥着。

正是贺涛那家伙。

小桃一瞧当下怒了,跳下马车,一个箭步窜到贺涛面前,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贺涛被她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嘿嘿一笑赶忙解释,“是奉旨来帮洛大人搬家的。”

“搬家,奉旨?”

“是阿,是阿,陛下前几日赐了大人宅院,为的了方便接待金国五皇子,这不,今日收拾妥当了。”

他笑嘻嘻向洛书走来,一副谄媚的嘴脸。

“贺大人今日捡钱了?”

“阿……没有。”

“家中有喜事?添丁?娶妻?”洛书一本正经的问道。

贺涛脸色黑了黑,这家伙真是专挑人的痛处戳,明知道他快三十了因为命硬,至今还没找到媳妇,还拿壶不开提哪壶。

“嗯,都没有。”

洛书笑,“哦,那下官搬个家而矣,您为何这么开心。”

贺涛“……”你以为我愿意来,若不是那家伙以他府里十年陈酿的梨花白做诱惑让俺亲自来监督,俺才不愿意过来找刺激呢,当然这话可不能让你知道!

贺涛在心里打着小九九,衡量着自己幼小纯洁心灵受到的伤害,和那一坛百金难买的梨花白,最后狠狠心,咬咬牙,认为人不为嘴天诛地灭,你爱说什么说什么,俺就是要在这里监督。

立即换上一副狗腿子笑“贺某当然是来恭喜洛大人乔迁之喜”

洛书一头黑线,“都这么晚了,为何不明日再搬?”

“洛大人有所不知,贺某与钦天监是好友,特意找他去算的,今日酉时,乃是黄道吉时,宜祭祀、宜开光、宜动土、宜嫁娶,你看这动土,不就是搬家的意思吗?”

他自顾自的说的飞快,也不待洛书反应,回头对着那些搬家的人吼一嗓子,“快、给老子动作快些,别耽搁了吉时。”

洛书“……”这家伙是赶着入洞房?

小桃“……”这家伙脑子不正常,以后离远些。

马车在他吼完那一嗓子之后,已经装载完毕。

玉痕优哉游哉的坐在马车顶上,手里拿着那一块新木头,从那木头的光泽程度来看,应该是上等的花梨木,价值不菲。

“谁给你的?”洛书问道。

玉痕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贺涛,随即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贺涛用一块木头哄住了玉痕。

洛书其实并不想搬家,一则那里离叶沉那只变态太近了,二则搬家之后,院子里定然会添人,自己和小桃的身份特殊,不愿被人知晓。

所以她一直利用这几日有案在身,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哪里想到,搬家还有被强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