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国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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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低级货色

第二十一章低级货色

洛书见此,知道今日再问下去不会再问出什么来,起身离开。

暗室的门带着轰隆隆的沉重声将暗室内的哀嚎隔绝,她忽然觉得这朝中的人,都好复杂。

看似不务正业不理朝政,挂着闲职的楚王,却与当朝一品太傅关系匪浅。演着别人看不懂的双簧。

初次见面却能将身份极为重要的孩子交到自己手里的女子玉歌。

夏金两国看似议和,实则暗流汹涌。

金国使者之间的相互厮杀,从云关外,到了关内。

还有那个少言寡语身世特殊到她不愿意去猜测的少年玉痕。

洛书仰头看天,叹声。

“洛大人这是在泄气?”

有极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是那般懒洋洋的让人讨厌。

洛书转头带着一脸官僚的笑意,“王爷您想多了,下官只是一直想不明白,王爷您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顾大宝这种不怕死的莽夫吓成这副德行。”

“哦,原来是这个?”

叶沉绕过廊柱,慢悠悠的踱步,“本王府上有几个善口技者,可模拟万兽之声……”

万兽之声!

洛书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试想在一个幽闭的暗室里,不见日月之光,耳边却不停的传来野兽的嘶嚎,甚至夹杂着撕碎人肉的声响,这般精神上的凌迟与摧残谁受得了了,怪不得顾大宝已快成了半疯状态。

“他在没疯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叶沉懒懒看了她一眼,华袖一动,“这种低级的货色,本王怎么会亲自审……”

低级货色!亲自审!

特么的这家伙是在变着法的骂自己呢。

洛书皮笑肉不笑,“是阿,王爷非常人,当然用的是非人的办法来审,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叶沉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非常人?非常人!”

洛书笑笑,心想看来您还有点自知之明呢。

趁着魔王还没反应过来,赶忙扯开话题,“不知王爷能否带下官去见一见金国使者团。”

叶沉道“呼延寿的身量与那人说的根本不相符合,身高八尺比扎略还高一头,到是脸上的蒜头鼻这个形容还是比较贴切的。”

洛书瞳孔猛然一收,“有人易容成呼延寿的样子,想挑起两国争端。”

叶沉淡淡看了她一眼,“为何不去查查你身边那孩子的身世,那日顾大宝要带走的人就是他吧。”

洛书也不惊,那天夜里本来就有很多人在场,即使她不说,也会有人问起。

“不劳王爷费心,那孩子自幼丧母,家里的族人也死于战乱,我捡到他时差点快饿死,至于是何身世下官心知肚明。”

叶沉眼底疑惑一闪,随即掩于平静,“既然洛大人清楚就好,最怕被人蒙在鼓里。”

“王爷教诲下官定当谨记在心!时辰不早了,下官就不打扰殿下用膳了,先行告辞!”

说罢匆忙离去。

……

未至午时的顺天府里格外的热闹。

洛书回来时,正见门外马栓上牵着两匹栗棕色的马。

进门,便见贺涛那个大甜瓜脸在秋日绚丽的阳光下显得丰盈的紧,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笑嘻嘻的点评着顺天府后院的装饰。

小桃环抱手臂抬头望天,对他视而不见,玉痕则在屋顶上晒太阳,穿着洛书昨日新给他买的衣衫。

只有红樱和绿烛两个小丫头对他的教诲有所响应。

见洛书进门,立马笑嘻嘻的站起来,先是哈哈一笑,随即抬手便要往她胸口捶去。

洛书见状赶忙躲闪开他的蹄子。

“哎哟,你拉我干嘛”

贺涛的蹄子被小桃狠狠抓在手里。

“不拉着你,你想杀人害命吗?”

“我只不过……”

贺涛还想再说什么,低头一瞧,只见抓着他手腕的指尖雪白晶莹,纤细有力,他一时竟然看愣了。

小桃气的翻白眼,猛然推他一下,他一个趔趄,被洛书扶住。

“贺大人小心些”

贺涛回过神来,也不恼,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指印尤在,放佛刚才那一瞬间只是错觉,他摸摸脑袋,憨憨一笑。

“真对不住阿,洛大人,俺忘记你是个文人了,哈哈,对了您还真厉害,那胖子厨师昨日回去的时候,便有人要害他性命,幸而被我派去的人遇见了。”

洛书道“可抓到人了?”

贺涛不好意的笑笑,“人是没抓到,但那死胖子吓的不轻,一直嘟囔着要见你。”

“顾东明现人在何处?”

“哦,被人藏到了大理寺里。”

“快带我去看看!”

大理寺地牢

此处乃是关押朝廷重犯之处,重到什么程度,作奸犯科的平头百姓没有资格,中饱私囊贪污受贿的三品以下的朝廷命官没有资格。

不过金国使者一案事关两国邦交,他这么做也不足为怪。

小桃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似被眼前宏伟的监狱给吓到了。

与其说是宏伟不如说是严密到令人发指。

里里外外不下十层的玄铁门,别说是个人,怕是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顾东明那胖子被关在最里的牢房里。

烛火明灭,将晦暗的牢房照的有些阴森,他背对着牢门坐在床榻上,硕大的背影像是一堵肉墙,墙角那一盏昏暗的烛灯下,影子飘忽,不甚真实。

洛书看着那影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几人这一路上走来声音不少,为何顾东明却没有任何反应。

“顾东明!”贺涛一嗓子吼去。

牢里回声阵阵。

见他仍旧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贺涛慌了,一挥手,身后立马有人上前将牢门打开。

那硕大的背影仍旧一动不动,许多人涌进来,像是打破了牢房里的某种平衡,硕大的影子倏然一倒。

发出一声闷响。

有侍卫将牢内四角的蜡烛点亮,贺涛狠狠的往自己脑袋上一拍,骂道“妈的,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没错,顾东明,死了,死在以严密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大理寺的地牢里,死在她眼皮子底下。

尸体盘膝而坐,死后尸体痉挛,由三个侍卫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放平。

洛书从袖中拿出一双手套,回头对贺涛说,“尸体还未全完僵硬,说不定找到一些线索,仵作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下官逾越了。”

贺涛嘴角一抽,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别人官遇见这种事情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她到好,比仵作都积极。

“你们几个把天窗打开,这里太暗了!”

她翻开顾东明的眼皮,“瞳孔散大,眼白处呈黄色,嘴角有涎液流出,脸色青黑,脖颈处血管暴起,肢体末端已僵硬,但胸口处仍柔软,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三个时辰之内,也就是今日子时,到丑时之间。”

“脸色青黑,全身重度黄疸。”

她忽然俯下身,从贺涛的角度看,她完全趴在了顾东明身上,贺涛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

“口鼻流出的涎液有股臭大蒜味”

接着她撕开顾东明身上的衣服,只见胸口处几块尸斑呈桃红色,“砷化物中毒!”

“什么物?”

贺涛伸过脑袋问道。

洛书不答,只问道“敢问贺大人,这长安城中,有谁对用毒颇为擅长?”

贺涛想了想赶忙道“这长安城中若论用毒,除了神医圣手伯颜,再无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