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飘摇无岸
啊……
有风来过,摇摇晃晃地,却又不曾留恋地离开。
在那凸起的一个又一个山包上,卷走了的,是那一层又一层本就无所依靠的粉末。
随之空中便展现出姿态来,那是强烈的风雪力量,飞舞起来,却又不知所踪地落在了远方。
正如伫立洞口的这几人,欣赏着风与雪,又谈论着不远处的海浪滔滔。
“两位小兄弟,想去冰堡混,我也不说别的了……那个……”,彭訾眉看了一下身旁的源翁,便是欲言又止。
“吼吼……怕了,不敢说了吗?”,源翁眉目低垂,转脸看着炳阿贵,缓缓地问着。
“但不知,源翁有何打算,还望想告!”旗温听后,连忙问了一句。
而乔子和那大汉阿贵也成了朋友。两人各自玩乐着,团起了雪球,用手打出,正好成了这打败寂寞的一种乐趣。
“嗯……迟早是要走的……可是……”
“长老,你还顾虑什么呢?要么一起走出去,要么就把这阿贵送出去算了!”
“乔子,来……”
“关键是要……吼吼,好好活着!”源翁内心似乎已经没有了信心,或许真的是在那一场难忘的战斗中不能自拔,已然丧失了那曾经支撑起倔强的那种无畏之勇气。
“现在,我们想请两位小兄弟……能否照顾……照顾好阿贵!不管以后如何,能好好活着就好!”
“可是……我们两人……”旗温看了看乔子,却又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訾眉,过去我们……也是有错之人,如今已……家破人亡,你也已经放下了,好……好!”源翁抖抖下巴比眉毛还短不少的胡子,说着。
“旗温哥……我们……”
“乔子,这也是件善事,不是吗?应该做!”
“好好……我也干!我也干!”炳阿贵总是带着那次创伤过后的天真,一听到也连忙答道。
“我们冰锤帮如今已经没有后辈了,两位小兄弟相必都看到了。”彭訾眉说着,叹了口气,“源翁年老,我也没了斗志,都这么苟且着活着,可你们……也只有你们能帮到我冰锤一帮了!”
“彭帮主,我们兄弟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两兄弟的本事实在稀松平常,况且……乔子的手……”
“我懂……”
“旗温哥,不必说了……我没事的!”
乔子拉拉自己的衣袖,便说道。
“吼吼……无妨……”
“小兄弟,恐怕是没听过……那五十年前的‘神雕大侠’吧,就自个硬是靠着独一仅存的左臂来笑傲江湖……哈哈!实乃我毕生之所崇敬!”
“是,是啊!”
“苦练不怕有心人,你可信我的话啊?如果……”
“两位小兄弟可否在此处逗留三个月,我与源翁各传些本事……”彭帮主还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只希望二位能带阿贵离开这儿,给他找个好去处,如果可能的话,照顾一二,阿贵这个可怜孩子!”
“好,我旗温答应。只是……这学本事,我与乔子可不是帮中之人……怕有不好吧……”
“世上的冰锤帮……大概就剩我们两人了……想想,还能做什么……”望着乔子,“神功又如何,秘法又怎样,不过一场梦,一捧土罢了!”
叹:
山舞银蛇,熠熠生辉;风伴围幕,逐影几回?
然而——
一切都似乎发生过,却又像此刻正身临其境一样。梦幻与现实已经难以分割,就像外面那令人更加冷漠的纷雪。
“这样,訾眉你带阿贵和乔子小兄弟……练雪球,这位旗温小兄弟留下来,我教点东西。”
源翁带着旗温朝西走去,不一会儿就看见又一个山包,又正好是隐藏了一个山洞。“进来吧,这儿没人!”
“不知前辈……小……”旗温有些紧张地说,也不喜欢这样的地方。
“这……吼吼……没人打扰,不……正好练功吗?”源翁立即反驳。
“小的,倒也有些蛮力,其他可什么否不会啊?”
“吼吼……我就喜欢……这样……来两脚打开,慢慢……”
这位源翁——源子行,擅长那一路“冰息长绵拳”,练过“需要”与“冰面亲密接触”的“连地护骨功”。
后来,成了冰锤帮的长老以后,在乾帮主的帮助下领悟出了一些,将“万花生锤”练到了“出冰花”的境界。
成名后,自然也杀得几个凶神恶煞,算的上是一位成名许久的人物。
“冰意随心生,静空伴我行。渊海波声朗,脚下有磐石。瀚流月生辉……”
旗温一心地练着。三个月,也不过匆匆一场梦。梦醒,将继续那个未曾解开的谜。似一晃而过的云,似捉摸不透的烟,就像前世的舒文一样,每每一想起又慢慢涌出伤感。
“冰刃横锋,断!”
那抹雪亮正如长眠不起的冰一样,无比坚固,却又被打磨成薄薄的刀锋。
那青年疾行若风,刀似幻影,生出同冰雪一般的冷意,又凝聚到了刀的身上。随着一股力,瞬时就席卷了前方大片的冰面,飞扬起漫天,似沙一样,散落碎身的雪。
“少主,好功夫,好功夫!”那声竟似乎终止了画面,响彻之余又透露出不可估量的威力。
“铎叔这声‘天王啸’,当真了得!”
“贤侄,大哥一去半年,一点消息都没回来,二哥又担心你,让我来看看!”水铎一抹惊异略过,连忙说道。
恒泽正擦了擦额头,呼出口气,说:“那个……铎叔,你说韩龙湾真有那么嚣张?还是为了……还是冰锤王岛上真有绝世秘籍?”
“可你爷爷不去了吗?”
“我知道父亲去找爷爷,可总觉得有些不寻常……只是……”
“哈哈,大哥神功盖世,冰洲只怕也少有敌手,除了这大陆绝世不出的六个‘老怪物’……六圣,谁不知‘飞天霜龙冰昊王’的大名!”
“可是铎叔的‘游纵银龙’不也响亮吗?”,吐出口气,“但愿小侄多想,父亲安然无事!”
飘摇的时局,正造就了飘摇无依的心思。有时,多想倒也不是件坏事。只是,生出来的烦恼也正是多想的后遗症。
乔子和旗温,顺利地来到了北湾。
当然带上了炳阿贵。
旗温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乔子虽然自甘沉默,却又不失倔强。
三人正好同行。只是阿贵却少了不少言语。一时让两人有些意外,只好沉默着沉默下去。
那船倒也不大,不过有些厚厚的木板,已经大大超过了以往两人打鱼时的那薄叶舟了。
有时还有这大块漂浮的冰块来阻挠前行。不过通通都成了阿贵和乔子的玩耍之物。
只见乔子从手中甩出一球,只听“啪”的一声,那看似坚固的冰块就四分五裂,不像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