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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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千叠砖

千叠砖,万朵花。飘摇无岸,暗思崖。

冰糖糕,斑鱼片。苦中觅欢,寒风压。

上面的这首小词正出自冰刀少主之手的《念冰堡》。那时冰刀少主恒泽刚经历惨败,正难过不已。

所描写的对象正是那所未知冰洲中,一片冷漠的地方——叠砖冰堡。

这里少有欢笑,更多的是令人绝望的地冻天寒。

题目中的“冰堡”与冰刀少主的关系密切。

千叠砖啊,堆垒为墙,排列成壁,成就了宏伟大气的叠砖冰堡。

而这位冰刀少主正是这冰堡的唯一继承人。

远远看去……无边的冰世界,茫茫然,静静飘荡着。有根吗?又有谁能给你答案?

或许执着地活着,正是你我迎接命途的答卷。在这场早早知道终点的旅途中,没有谁会幸运地搭上末班车?因为不会有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乎一切都像冰洲上的一个个小岛一样,代代不息地活着。

“快来啊,那傻壳蟹又上岸了!”

“来来,兄弟们上!”

看着,大家伙儿一哄而上,争抢着猎物。

“又有吃的了……真好啊……”那个只剩下右手的年轻人,又鼓起了几分勇气。

“来,弟弟!”

“哥哥,哥哥,你先吃吧!我……我……”

“好啦,弟弟,你命苦,你……你先吃……”

“旗温哥,你何尝不是呢?”说着,似乎叹了口气,可怜这白茫茫的天底下又有谁不为之煎熬呢。

近处的几个大汉,吞吐着收获的战果。

远处,白白的地上,残留着几抹带着挣扎气息的痕迹。点点红斑,留在了此刻冰国最寂静的角落。

没有谁会说不应该,在冷酷的生存压迫下,任何人都可能改变。也唯有在这残忍之下,那些三翘蟹们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一登场,没有谁敢直视它,没有谁敢挑衅它,更没有谁敢叫“傻壳蟹”来嘲讽它。这就是强大,这就是王者的气场,这就是逆境中的逆袭。当然了,只存在在极少数的三翘蟹身上。正如那直插青云的山峰一样,越高也越险。

“六年了,乔子,你长大了!”旗温缓缓地说道。

“旗温哥,可我也成了废人啊,我的手……哎……”

“那砖厂的凶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

“我们有什么本事,哎……我连累你了,旗温哥!”

“我有拳头,可惜不是最强大的拳头……我不该整日这样子,乔子!”

六年前,流浪的乔子和旗温在叠砖冰岛上唯一的砖厂上干活,整日打磨这冰砖。本来日复一日,或许也能悄悄地走到人生尽头。可贪心的总管总想着自己的美梦生活,这让一群无依无靠的伙计如何不气愤!总管也因此养了两个打手——“闪电臂大报”和“独眼鹤索常”,来维护他那“可怜”的地位。

不巧的很,那索常正是乔子的杀父仇人。“双翅鹰谭崆”和“利眼鹤索常”本是“三禽门”的同门师兄弟。为了“三禽云纵诀”的秘籍,竟惹出祸端。让“三禽门”这一小门派消散于这无言的冰洲。

也正是那场变故后,索常成了“独眼鹤”。又成了任人使唤的打手,活着也为了不知前方,且摆酒沉醉通宵,麻木地活着。

“乔子,都过去了……一切都散了。”

“是啊,那狗头总管被冰刀少主干掉了,真大快人心啊!”乔子眯了下眼,脸上才好不容易扯起点笑容。

“那恒泽少主还真是位英雄!哈哈,了不起!”

旗温比乔子年长近两岁,见到的世面自然也多一些。如果不是当年乔子被追杀时遇到旗温,那可怜的十六年华,恐怕就葬送在悲催的风里了。好在善有善报吧,“天使的恩惠,亲吻着世间完整……”,遇到了善良的旗温。

“你我大好岁月,说不定能够大展宏图一番!”

“若能如此,不枉平生!”

“是啊,乔子,可……可迷惘之中……愁人啊!”旗温不禁皱眉。

有过风吹的冷冽,不安的湖水都结上冰了。如果只身走在这旷野冰原,该是有多么寂寞!

乔子曾经就有这么落魄,不过是那个早已经死去的谭乔云了。这世上的人没有谁会记得“三禽门”消失后还有个叫谭乔云的人,在苟且地活着。自失去父亲的那一刹那,“靠自己”三个字就钻进乔子的心里,因为茫茫之中已经没有了一个亲人。

漫野苍苍,星空荡荡,暗夜空空,无声也无言地,出现在了,这带着冷漠的季节。只是这季节太过漫长了,笼罩在穹顶之下,亘古不变的冰洲却未曾改变过那自顾芬芳的容颜。

乔子就这样跟在旗温的身后,那风吹裂的脸像铁壁、像钢板一样倔强。敞开翅膀,逆风而行,如果像盔甲战鸟一样,倔强的朋友就展现、就透露出内心未曾冷却的疯狂。

而乔子,正是旗温眼中这样倔强的朋友。

“加入冰堡的军营,人家是不要的……那”

“我俩一无所有,能现在这样子已是上天给予的好运了。”

“如果我们能足够强大,抓兽捕怪卖,到也能混个‘无双游侠’的名号!”

“唉,没有理想就是别人眼中的咸鱼!唯有坚持,旗温哥……或许还有希望啊!”

“对,弟弟……嗯,咱们走!”

远望两道白影,若隐若现,纯净得很。如果天空可以与大地合二为一,那么前行的两人必然是那天地同源的瞬间,最纯净又空灵的一抹。

这样的人会轻言放弃?这样的人会浑浑噩噩?这样的人会荒唐一空……乔子啊,旗温正是看上了你骨子里的那一股暗藏的劲。这也正是,旗温所认为的人生中,最不可丧失的能量。

某处山洞旁,阳光的直射下,竟裸露出一点点地表的肌肤。似乎也没有那么冷漠,只是洞里传来几句没有热量的话语。

“你说咱冰锤帮啥时候崛起,整日连吃的都能断粮,唉……唉……”那个白眉毛长到鼻梁的老者却叹息地说道。

“彭……訾眉,整日……咕哝……叨叨,歇着吧……会有好日子的……放……心”回答的人似乎已有气无力,为了活着,尽全力节省着自己的能量。

茫茫冰洲之中,冰岛山原无数。一片寂静,有可挂念的,有可留恋的,却又唯独缺少了世间最温暖的——或许是那同情,或许是那欢笑……权哥在此,姑且归纳为一个“爱”字。

这里没有馥郁花香,也听不到悦耳鸟语。可冰仍有冰的姿态,雪坚守雪的忧伤,一切都摆在这里却又觉得无比地自在坦荡。

“走吧,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