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初遇若曦

短短两万年的生命中，凌欢很少为了毓青和仇恨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而感到一点焦急。

不知怎的，这一次她有了一种名为急躁的情绪。或者说，她终于有了一点正常生灵应该有的情绪起伏。

喜怒哀惧爱恶欲，人生七情，不仅存于凡人，神魔妖鬼也不免此道，除了凌欢。

上古长空自绝，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封禁七情，永世不归。丹心已毁，天霜无心，元神魂魄的诅咒刻在六界之间亘古不朽，此后冰凤凰永远无心无情。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冷血淡漠，毫无怜悯，没有共情能力，七情之中只留了一个恶，剩下的统统只是一个停留于字面上的名词，与自己毫无关系。

上天赐予生灵某些超乎寻常特质的同时，也会剥夺一些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以情绪换天资，两万年来凌欢从来都不觉得有丝毫不公平。

谁知一朝心不平，方晓情难全。

感受着陌生的情绪波动，凌欢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蓝色，里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妖异内核，周身的寒气也不甚稳定，时而刺骨异常，时而暖意融融。

“凌欢上仙？”

一个有些耳熟，语气却不甚确定的声音在凌欢的右后方响起。下意识的防备心起，神力内蕴向着声音的来源转身看去，看见是认识的人，这才卸下了戒备。

戒备也没用，原因无他，来人着实惹不起，硬刚辰煌这个上神还是有可能的，面前的这个，凌欢再善战也不会白白做无用之功。

“凌欢见过若徽上神，若有得罪，还望勿怪。”

若徽带着一如既往看似周全实则毫不走心的微笑，压下心底的惊疑，看向凌欢。“上仙警惕性高，这是好事。不知上仙是否赶往神魔之界，若是同路，不如一起？”

旁人或许会得到来自某冰雪女战神的一块寒冰，或许会直接被无视。奈何这位不行。凌欢没有多言，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飞速赶去。

半程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长到几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至，短到凌欢还没能适应自己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

旁边有人，不适合自己再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似坦然的一路奔袭，不显露出一丝一毫对于未知力量的茫然。

生死间博弈长大，一次次从修罗禁区走出的少女，从不知晓安全感为何物，时时刻刻对周边的人充满了戒备，总是下意识地将最重要的底牌收起，不将弱点显露于人前。

若说这个世上是否有什么人能够例外，恐怕只有九天云海诸神，以及青丘那一群总是摇摆在靠谱与不靠谱之间的长辈们了。

“大妹子，你的眼睛挺特别的，是天生的吗。”

清脆的女声糅合而成的彪悍话语骤然响起，凌欢错愕地看过去，发现是跟着若徽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顿时差点把全身的神力吓掉，眼睛骤然变回原本的浅褐色。特殊的称呼，令凌欢一时间根本无法接话。

若徽不真心的笑容尴尬地僵住，眼神中透露出类似崩溃的神色，向凌欢介绍旁边的人。

“上仙见谅，刚刚忘记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小师妹若曦，性格有些跳脱，请上仙见谅。”

凌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停下来，向若曦上仙行礼。

“九天云海凌欢，见过若曦上仙。”

九天云海出品，质量无忧。标准的晚辈见前辈礼，不仅正确，而且恭敬，论辈分完全是若曦受得起的。然而受得起这一礼的若曦却闪身躲开，根本不受这一礼，而且一脸蒙圈，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师兄与晚辈。

“不对啊，你飞升上仙比我早，怎么还给我行礼啊。”

若徽：……

我错了，就不该听若谦和若禛两个混蛋忽悠，把小师妹带出来丢人的！

自己对付不了小师妹就让她跟着大师兄出门闯祸，大爷的，这俩货什么时候这么鸡贼了。

信不信回去我建议师尊收了你俩的财政大权和掌刑之权，所有的时间都去教小师妹读书！她背不过碧海苍灵历史你们不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