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欲言又止

一向冰冷的屋子，无缘无故的出现了可谓是天方夜谭的温暖，无论是后知后觉的景华还是突然觉知的药王，都有一种“六界是不是在逗我”的感觉。

然而愈发暖洋洋的现实赤果果的告诉他们，事实就是如此。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做梦就是变数。

药王突然意识到，凌欢上仙突然全身伤情加重，很可能和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有关系。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从前在一本古籍残卷上看到的东西，忘了具体什么时候似乎出现过类似的病例。

福至心灵，他终于问出了一个特别……有水平的问题。

“敢问景华上仙，凌欢上仙是不是即将飞升上神？”

景华：……

药王这倒霉神仙还真敢猜，关键是还真猜到点子上了。这不是废话吗，能和辰煌这个正牌上神刚一波的上仙，不是快要飞升了，就是快要升天了！

碍于自己龙神之子的身份和药王一直以来都为众神治病的恩情，他还是忍住了，语气无比平和。

“正是。凌欢的天资九天云海无人能及，父亲曾说过，她的飞升怕是就在千年之内。”

闻言，药王没有再继续答话，而是略微低头，摸着自己黑白交杂的胡子，仔细思索着那残卷上面所记载的只言片语，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当初三百岁飞升上仙，以幼童之身硬抗八十一道天雷，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仙，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两万岁出头就能飞升上神，要真成了，那自己这来到九重天十几万年来才将将飞升上仙没几百年的老头子，干脆带着一群差不多的老哥们从诛仙台上排着队跳下去，回凡间回炉重造算了。

当凡人之时，民间有言，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神仙类似，诚不欺我。

苦思无果，小药童的药却已经煎好了。因药味而被唤醒的药王看了一眼一闻就很苦的药汤，点了点头，示意药童给凌欢上仙灌进去，然后自己一脸惆怅、恍若梦游般地走了出去。

问了个问题之后就不声不响地走了？这怎么能行！

不顾自己被满身的伤痛还有被裹成只能蹦的可笑模样，景华就以这般尴尬的动作追上了脚步不快的药王，忍着疼痛拽住了人。

“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说明白啊。”

药王转过身，看着已经半残却已经不忘关心凌欢上仙的小龙神，稚气尽退的目光除了属于九天云海的坚毅，还有几分曾经在龙神年轻时眼中见过的温柔。

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目光，一下子唤醒了这位见多识广的神人很多早就已经忘却的记忆，那些专属于年轻人才会有的眼神，竟惹得见惯了各种伤痛的药王产生了些许同情。

“请上仙放心，凌欢上仙并无大碍。想来是修行有所突破，然此时身上有伤一时承受不住而已，待稍作调养，身体恢复即可。”

景华似乎并不是很相信，冷眼再问。“当真？”

“小神不敢欺瞒上仙。”

终于，景华忍痛摆摆手放药王离开了，随后紧盯着因为要给凌欢换绷带而紧闭着的房门，一时间沉默不语。

至于药王，在彻底逃离景华的视线之后，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太上老君那里闭门拒绝见客。

长舒一口气，眉头不知不觉中越皱越紧，想着恐怕真的要抽空好好研究一下那个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里去的残卷了。

话说自己有在凡间修行时有一本残卷孤本，飞升神界时受九道雷劫跟着自己的其他随身物品一起被劈成灰灰了，不会就是这一本吧……

意识在黑暗中起起伏伏，周边的事物看得不甚真切，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一向对一切事情都有规划的凌欢来说十分难受。

可目前来看，她确实是无能为力。

暗自反思了一下，得出自己有些太心急的结论，然后就安静的等待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与天命抗争的方式有很多种，躺平了静观其变，不失为一个合适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