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恨意不绝

千年之前，魔族皇族、皇室禁卫尽数陨灭，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几万年甚至终有一天能把魔界从六界之中除名，却不想居然有漏网之鱼，直接成就了花雨铃这个被魔皇一脉放弃的皇族，而神族居然一无所知。

万物有灵，天地有名，六界气运皆有定数，神界如此，魔族亦是如此。

魔帝为魔族集大成者，以魔身证道神格，开天辟地以来唯一的魔神，有魔帝在，只要她不出手，就永远不会对神界造成毁灭性打击，始终与有神尊，能够与魔帝相提并论的人所在的神界势均力敌。

所谓魔皇，是魔帝流荼以外的最强者，一则是由血脉传承继承，要么就是在上一代魔皇死绝之后由长久的厮杀方能出现。魔皇一旦正道，自己生出紫焰图腾，则会有魔族中极大的气运加身，其后代亦是如此。若是皇族有人陨落，其身上气运就会分布到皇族血脉身上，使之气运加深，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因此，当有魔皇存在时，想要让魔族元气大伤，无力再征讨神族，必须要一次性杀光所有魔皇血脉之人，使之气运平均分布在普通魔族之人身上，否则所有魔皇血统之人的气运加持在一个人身上，会使得其短时间内实力暴涨。

花雨铃虽出身无紫焰图腾，可毕竟身负前代魔皇血脉，所有死去的魔族皇室气运都在她一个人身上，短短五百年的时间，之前不知道多长时间都没有修炼出的紫焰图腾瞬间出现，法力远超之前的魔皇，成就了现在的花雨铃。

这些事情，堂堂百万神军，居然无一人知晓。上至天帝，下到兵卒，皆是一无所知。而知道的人，居然是早早就不再神军之中任职的九天云海之人。

此等境况，无异于狠狠地抽了在神魔边界之处镇守了上千年的辰煌的脸，一时间辰煌的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脸色难看的很。

辰羽盯着凌欢，疾言厉色。

“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何不上报天帝。”

“九天云海避世不出，尚且能探知到这些，我以为外界早已知晓，想来不必赘述。凌欢认为，父亲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不曾上报。凌欢的阶品低微，任职于隶属九天云海的龙神禁卫军，在其中的神职更是低微，只能服从命令，万不可自作主张。虽现在为上神的部下，凌欢始终认为军中人人已知此事，故没有上报。还请上神与上仙恕凌欢轻狂之罪。”

话虽然是对辰羽说的，但是其中的内容却是直指辰煌的。他身为神军统领，竟无能至厮，不仅当年没能将魔皇血脉的漏网之鱼找到，现在居然连花雨铃已经成了魔族圣女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辰煌虽然依然能保持着面子上的风度，但是说的话却一点都没有风度。“九天云海真是好手段，毓青也真是宝刀未老。改日本王必定登门讨教一下。”

“不必了，家母不想再见上神，您要是去了，怕是会扰了她的清静。”

景华冷不丁的插话，显然是又想到了辰煌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何至于尚未破壳就失去了母亲，毓青又何至于早年丧妻，即便九尾狐一族从来没怪过他们，两万多年来的羞愧也让他们毓青连踏入青丘的勇气都没有。

他从来不提，不代表这份刻骨的仇恨可以忘掉。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到九天云海来，唯有他辰煌上神没有资格，哪怕来的人是魔界的花雨铃、是被大部分神族瞧不起的妖族与凡人，景华都不会如此失控。

龙神之子，年少成名，五百岁上仙，行事稳重，对所有人亲和，唯独对凤凰王，恨不得生啖其肉，碎其骨魂。

可那又如何，他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早就魂飞魄散，化作了六界之中的一缕清气，再也找不回来了。

辰煌刚要发作，凌欢抬手，一股冰蓝色的气流涌出，向着景华而去，包绕着他的头部。

极致的寒冷，让景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人也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看向了唯一一个有着冰寒神力的人，凌欢，景华想说的一大堆话却仿佛都被堵着了，难受的很。

仿佛没看见景华的为难，凌欢只是缓缓收了手，站得笔直。

“上神和上仙还在这，还是不要放肆的好。”

一个出言不逊，一个直接动手，谁也没比谁收敛，只是凌欢这样光明正大且毫不脸红的说出来，却一点都不显自己所作所为是何等放肆。

事已至此，不再多说什么是最好的选择，辰煌挥挥手让凌欢和景华下去，自己则和辰羽继续商议。

神族的夜空只有亘古不变的星辰，没有月亮，所谓的月亮不过是望舒神女在时辰到了之后去当值而已，凡间所见星星与神族的星空也完全不同，凡人可见的也不过是诸位神人的宫阙。

星光暗淡，宛若死寂，真的就只是一片斑驳的黑暗。

景华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焰从掌心中冒出，照亮了回去的路。转头看向凌欢不同于以往的侧脸，过分的冷静显示出了她实际上比景华还要不稳定的心绪。

“欢欢，你……”

话说出了口，但却不知如何接下去。

安慰吗？同样都和凤凰族有仇，他是一种怎样的身份去安慰。

同仇敌忾吗？凌欢和他都是高傲至极的人，仇恨都只能自己去报，何须通力齐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凌欢骤然开口，唤回了景华的思绪。

“我对他的恨不比你少，只是时候未到，忍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