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旧账
玉台上的七彩光球是八百年前仙君留给人族的乾坤丹，妖族正是被乾坤丹所结的乾坤罩困在荒州。
如果说有妖族逃出了荒州，那就说明乾坤丹和乾坤罩出了问题。
另有一人问道：“真的出现妖族了？可有人证？”
肃帝示意祈天坛的神官将证人带来。
当日出现在京运码头上的唐无影步履沉稳的走进来，低头对各位行礼，而后说道：“微臣奉旨调查京运码头一案，现场捉拿嫌犯苏明辰。据苏明辰交代，他九国朝圣大典当日因身体不适提前出宫，回家路上被灵霄公主劫持。灵霄公主劫持他的马车前往京运码头与海妖汇合，并胁迫他派遣船只送他们离京。”
肃帝听完说道：“诸位都听见了，孽女已经与妖人勾结，你们怎么还不信天谕所示？”
唐无影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乃苏明辰一面之词，并不可做为结案综述。当日在场的除了灵霄公主、苏明辰和妖人，还有柱国公世子，微臣最近数日都在寻找世子下落，请陛下再给臣几日时间，必将查明真相。”
肃帝脸色有些阴沉，没想到小小的京都护卫官敢在这种场合说一些他没有交代过的话，胆大包天！
太皇长公主坐在朱雀椅中，对唐无影说：“我那顽劣的孙儿正好今早回到家中，因他说有些关于灵霄公主的事要面禀皇上，我就将他带来了。”
肃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今日召集十二圣人，本是为了请十二圣人出手诛杀灵凤，但从一开始，就有人质疑天谕真假，现在似乎还有意为姬灵霄开脱。
是谁在幕后操作？
众人在场，肃帝不能阻止当事人的出现，只得传召宗正元勋进殿。
宗正元勋应召走入，不卑不亢的汇报道：“三日前，我修行突破进入游魂境界，一时开心，便放任自己在京城遨游，却意外发现灵霄公主被缚魂锁关押在苏府密室。因日前陛下下旨搜寻灵霄公主下落，所以我就多跟踪了一会儿，听到苏明辰说要从京运码头将灵霄公主送出京，便立即带人马追过去。在码头上，我与妖人发生冲突，是灵霄公主赶到，将我从妖人手中救下。所以我以为，灵霄公主绝不可能跟妖人有勾结，反倒是苏府，暗中扣押灵凤传人意图不明，有待详查。”
宗正元勋和苏明辰的证词完全不同，众人听完低声议论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轻快的问道：“你已进入游魂境界啦？不错不错，我还烦忧这几十年里都没有杰出后辈出现，可算是见着一个。朱雀使，恭喜你啦！”
太皇长公主对着旁边玄狐椅中的人笑呵呵的说：“也就这个孙儿值得让我称赞一二。”
两人似是闲聊，但对宗正元勋的重视，无异于对他证言的支持。
白虎椅中人问宗正元勋：“灵霄公主现在人在何处？”
宗正元勋低头回禀：“那日我被海妖重伤，被我的魂兽带走，醒来之后，并未见到灵霄公主。”
略一沉吟，白虎使说：“不论妖人从何而来，可以确定，的确有妖族离开了荒州，此事不可不重视！乾坤丹运转良好，出现问题的只可能是钦天监的人，请陛下严查！”
乾坤丹一直在祈天坛中被钦天监的人供奉着，它运转一日，乾坤罩便运行一日，妖族就绝不可能离开荒州。
妖人想离开荒州，只能想办法干扰乾坤丹，趁着乾坤罩削弱的时候破罩而出。而这不管怎么推论，钦天监都逃不了干系。
皇上颔首答应道：“此事朕会派人严查。”
之前说过话的螣蛇使老者接着说：“既然钦天监的人有问题，那么天谕的真假也可能有问题。而且，就算天谕是真的，也决不可将天谕内容公布于众，不然妖族之人知道后，必然会想办法找到灵霄公主。灵霄公主本就是灵凤传人，若她成为妖后，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顺势道：“所以朕以为，不论天谕真假，姬灵霄，必须杀。”
宗正元勋低着头，两拳握紧，为姬灵霄心痛不已。
替姬灵霄打抱不平的人不止他一个，玄狐使冷笑着说：“陛下真是狠得下心。也是，大义灭亲的事，您已经做过几回了，想必是习惯了。”
白虎使出言管束：“玄狐使，不可对陛下无礼。”
玄狐使愤愤不平的说：“白虎使难道也同意为一个不明真假的天谕诛杀灵凤传人？”
在场的人是五洲九国中最顶尖最聪明的人，他们都知道肃帝一心要杀姬灵霄，是为了保住姬氏江山。
十二圣人做为人族的守护者，要守的是人族百姓，而不单单是姬氏的皇权。
灵凤、天龙的正常临召，才能保证人族的繁衍不息。
所以灵凤应当是圣人们优先保护的对象。
肃帝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才逆行倒施修改天谕，只有让圣人们相信姬灵霄会成为妖后，圣人们才会同意杀灵凤。
白虎使被玄狐使怼了这样一句，一时之间并未作答。
年轻的玄狐使仿佛初生牛犊不怕虎，冷冷道：“今日之事说不定跟你们当年诛杀前任灵凤也有关系，大家莫要一错再错的好。”
她十年前才升任玄狐使，没有参与过当年诛杀雪絮皇妃的事，她这样一句嘲讽，让在座的其他人面上十分挂不住。
螣蛇使生气道：“当年雪絮皇妃被灵凤夺舍，失了本心，灵凤又被妖族所惑，屠戮数城。你这个后辈不清楚当年惨状，怎么敢在这里冷嘲热讽？”
玄狐使一点也不怕，说：“若不是陛下逼着雪絮皇妃替他换魂兽，雪絮皇妃怎么会被灵凤夺舍？一切因果，你们心里不清楚吗？”
宗正元勋竖直了耳朵，不敢漏掉一个字。
换魂兽？如此大胆的想法！
每个人的魂兽乃是天生注定，哪怕是修为极高的人能够驾驭别人的魂兽，也不可能将别人的魂兽彻底变成自己的。
他曾听太皇长公主说起过，肃帝的魂兽只是一只普通的天蛛，肃帝一只觉得这是他最大的污点。
如此想来，他倒是很相信玄狐使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