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阳谋
小厮垂下眼帘：“公子说笑。”
于岸视线掠过那一双洁白的双手，点了点头：“走吧。”
似乎在错愕于岸居然这么快就相信了自己的话，小厮顿了一下，才带领着于岸去了大厅。
沈年坐在凳子上揉着自己的屁股，见着于岸来了，才停下了动作，只是这别扭的动作着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示。
上首的沈夫人和沈大人。
小厮颔首，奴才见过夫人，家主，公子。
沈夫人秦青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是。”
于岸嘴角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小侄见过沈伯母，伯父。”
沈夫人嘴里笑道：“昨日府内可还习惯。”
“习惯的。”于岸略微矜持地点点头，碰上了沈年打趣的目光。
沈将军沈万豪在家着实是没有地位的人，气管炎，不过很隐秘。
“夫人，不好了！”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跪在地上，“翠儿死了！”
于岸分明见到，小丫鬟在见到他的时候眼里闪过恐惧。
“什么！”沈夫人脸上惊愕，竟然是直接站了起来，晕了过去。
沈万豪急忙抱住秦青：“快去请太医！”
于岸皱眉，那个叫翠儿的是什么重要的人，居然能让沈夫人晕了过去？
“翠儿的尸体在哪儿？”沈万豪又问。
“在，在于公子的床底下。”小丫鬟回答。
于岸遍体生凉，这件事情，果真是针对他来的。
面上不显。
“大理寺的人来了吗？”沈年问道。
小丫鬟摇了摇头：“去报官了。”
翠儿是沈夫人秦青的陪嫁丫鬟，从沈夫人小时候就一直伺候着她，可以说这个关系简直是要比亲姐妹还要亲。
毕竟，亲姐妹还是会因为某些利益而导致反目。
可她们，是一体的！
沈年目光沉沉，沈家死了人，死的人还是沈母的贴身丫鬟，还死在了自己的兄弟的房间。
怎么看，既打了脸，还栽赃了人。
翠儿一脸的死白之色，身上的衣物凌乱不堪，手里还拿着一截和于岸身上一模一样材质的衣物小片。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和于岸有关。
沈年目光复杂，并非是怀疑于岸，而是不知何人居然会花了那么打的功夫只为陷害于岸一个小小的书生。
南杰？
沈年想了想否认，当初打赌不过是一时兴起，更何况南杰未必知道于岸的真实水平，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赌约而杀了翠儿。
于岸自从穿越到这里，就没个顺心的日子。
懵逼穿越，懵逼被刺杀，现在好了，懵逼地要被抓进牢里去了。
果不其然，大理寺的人见证据指向于岸后，就要把于岸逮捕。
凶手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生，抓了他既能提升业绩，还不得罪沈家，何乐而不呢？
来大理寺的官员约莫是个三十岁的中年官员，面对沈家人的时候笑嘻嘻的一脸谄媚，对于岸也是和蔼可亲，表明了若是真的和于岸没有关系的话，他亲自给于岸赔罪。
于岸听了更加觉得是要为自己默哀一百遍，进了大理寺的牢狱，还能出来吗？
即便是出来了，估计也是脱了一层皮了。
“没有证据就能随随便便把人抓紧去吗？王大人。”于岸开口，王大人面色一沉。
“本案一点皆指向于公子，于公子难道不能配合一下。”王大人说道。
于岸摇了摇头，道：“你们看。”
手，指向少女的脸。
看，看什么？
王隆随着于岸的手指看过去，一片死白，能看到什么？
怒意渐盛，这臭小子是在耍自己？
“这里，有东西被擦了。”于岸说道。少女唇角边有一丝和脸色不符合的白色。
王隆的怒意被横刀斩断：“这又如何？”
“是啊，不能如何？”于岸笑了笑，道，“可是王大人，您不能听听仵作怎么说呢？”
王隆太心急，仵作见大人面色不虞，急忙开口：
“死者是在子时到丑时之间被杀，可尸体可见舌骨的骨折，舌尖外露，应该是自缢的。”
王大人眼睛一瞪：“到底是自缢还是他杀？”
“下官猜测，是自杀。”仵作颤颤巍巍道。
王隆道：“若是仅凭猜测，那这京都得有多少冤魂啊。”
这个仵作也是不识好歹，自缢？那他过来干什么，刚才和这小子的话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王大人，还请秉公办理。”沈年一听王隆的话，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是，是，沈公子这是自然。”王隆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道，“再仔细检查检查，如果真的是自缢，怎么会跑到人家的房间里来。”
王隆还是有智商的。
于岸淡漠地看着，这件事情上他明显就是被对方陷害的，虽然拙劣，而且容易被看出来，但是这其实也是一个很有效的办法。
只不过，他想不通为什么对方要陷害自己。
偌大的沈府，沈家的主母贴身丫鬟被杀用来威胁自己，对方也不是一个容易小觑的人。
“看出什么来了？”
王隆见仵作不动了。
仵作道：“她中毒了。”
中毒？
自缢？
这是什么操作。
王隆要去审问当日接触过翠儿的人。
“王大人，翠儿一般都是和我娘待在一起，没有我娘的命令，翠儿是不会离开的我娘身边的。”沈年补充道。
今日看到秦青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翠儿在一旁服侍，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没想到居然是一条人命。
“这……”王隆有些迟疑，“那就麻烦沈夫人。”王隆也是硬着头皮，四大家族本来在皇帝的眼里就是肉中刺，恨不得能抓点把柄，但是底蕴深厚，哪里可以随随便便一点小差错就能逮到问罪的。
但是今日翠儿的身份，却不一样。
秦家和沈家，本来就是姻亲，若是在两家之间，放下一点龃龉……
走过亭台楼阁，王隆想了很多。
只是这件事并不好做，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王隆被沈年带到一扇门前，然后停下了脚步。
沈夫人秦青就在门内，打开门。
王隆道：“沈夫人。”
里面传来了几声咳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