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给自己打工(中)丨微妙的关系
大概是李莎进入隆泰鸿两周后吧,公司新招的网络物流部专员韩石瑞由于跟设计董研走得比较近,也就跟他们几个玩儿到了一起。
韩石瑞是一位而立之年的大哥,为人很是憨厚和气,跟谁都没脾气,总是一副笑模样,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瑞哥。毕蕾尤其喜欢瑞哥的性子,而彼此之间玩儿熟了,毕蕾跟瑞哥说话开玩笑什么的更是多无忌讳。
有一次午间,大家一起在茶水间吃外卖,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话题,瑞哥趁兴夸赞李莎是隆泰鸿的颜值担当,毕蕾却说:“颜值不靠谱,更何况还是一支到了头的巅峰股,接下来就是一路直奔波谷,想保值呢还得找钻石王老五,老五不好找,只能自己心里苦。哎呀,瑞哥你说你这见缝插针地讽刺莎莎好吗?”
众人被她说得哭笑不得,然而大家也都佩服她这说话跟绕口令似的口才和话劈两面的脑子。
又一次董研又不知道说什么,话赶话说到了瑞哥长得也不难看,毕蕾就说:“这年头啊,长得不难看还不如长的丑,最起码还有特点!不然过眼的人太多了,媳妇儿都不一定记得住。”当面引得大家纷纷发笑,瑞哥笑着假装跟她生气说:“你就等着烂嘴吧!”
毕蕾赶笑嘻嘻地歪头补上一句:“烂嘴也是特色啊!我特色我自豪。”
而毕蕾怼瑞哥经常是怼得毫不留情面,有一次瑞哥偶尔从网上听了名人演讲很是感慨,就跟大家说未来将有一半儿的人要失业,机器人将会抢走他们的饭碗,所以大家要多学习。
毕蕾却说:“瑞哥,你学习就学习,充啥先知,扯失业啊?我给你说,根本就不会存在失业这样一说。你想想,有了钟表,消失了更夫的职业;有了电灯,世界上少了点灯人的职业,还有轿夫、拉洋车的、拉纤的等等吧,这个世界发展到现在有多少职业消失了?可是人口没少反而越来越多了,而且人人还都忙的要死,可见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失业,只是职业的转换而已!你放心,这世界上的人傻子是极少数,什么都懂的人一个没有,什么都不懂的也没有!一切的根源在于时间,你的时间用在了手机上,你就会用手机了,你把时间用在打更上,你就会打更了,而如果你把时间用在修钟表上,你就会修钟表了!而人是怎么都要活下去的,世界在变,人也会随着变,人的时间安排也会随着世界变,人们当然也就会随着世界的变化各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然而每当毕蕾说得得意的时候,董研总会问上一句:“哎,蕾姐,我觉得吧,你能看透一切,是个智者啊,可大智者为啥连自己大龄剩女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毕蕾就拍着他说:“嗨,你姐我是不想找,想找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哎,可惜呀,现在的男人一没智商,二没情商,连颜商都欠缺,你说怎么办呢?”
“吹牛不上税,侮辱男同胞可有罪,你不是在找对象,你是在找抽啊!”
“哈哈哈,说得好,兄弟,挺你。”瑞哥大笑着拍着董研的肩膀给他鼓气。
“说得好?切,说我找抽,你们俩有羊癫疯啊?”
“要啥羊癫疯,大嘴巴子有的是,你要几个?”董研机智地听出了她的话外话赶忙答到。
“要几个有几个?”毕蕾又歪着头阴阳怪气儿地问。
“要几个有几个。”董研自信地回答。
“要啥样有啥样?”
“要啥样有啥样。”
“那行,先来二百个自抽试试。”
李莎被他们的谈话逗的噗嗤一笑,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喷了出去,这一喷惹得大家都笑做一团,毕蕾又笑着说:“小样儿,关公面前耍大刀,望京开店烤小腰,不知深浅栽沟里了吧?”
“你太阴了你,套路深啊。”
“阴什么阴,有本事你阴我啊,不服咱就不吃饭再战三百个回合。”
“行,我服你,蕾主娘娘嘴炮厉害。”
......
总之,跟毕蕾一伙人一起的日子是轻松愉快的,虽然她多数情况下只是个看客,却依然感觉欢乐多。
然而在她工作中却是备受打击的,不是因为她太弱,而是因为她太强。
也许大家会好奇,但生活中,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经常会碰上这样一类人:他们当面上全盘否定别人,把别人的东西贬到泥土里,背地里却学人家的东西,过几天把人家的那一套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就变成了自己的了,却吹得好上了天,还冠名是自己发明的。
这些人就像一个伪君子小偷,看见人家家里的宝贝了就一通褒贬只说是垃圾,等主人扔了那宝贝了,他捡了去变成自己的了就大肆宣传是宝贝!
李莎就碰上了这样的人,而且还是她的领导,就是那位胖胖的男销售经理,年纪大概是四十岁上下吧,脑门有点儿谢顶,一双肿泡眼,蒜头鼻,大嘴。本来他是很“欣赏”李莎的,从入职那天起,就对她照顾有加。可是,自从李莎给白总做了一个渠道营销计划表以后,这位男领导就再也看不上李莎了,甚至时时打压她。
当时,李莎把计划表提交给白总后,白总看了就转发给销售经理,并特地叫两人进了副总办公室开了会,探讨了计划表的内容。
销售经理先是一直沉默地听着李莎兴高采烈地讲她的方案以及跟白总探讨,而后则是总结式地对李莎的方案发起进攻。先是逐一否定方案细节,而后是整个方案构思大方向上的错误。当然最后都不忘记补上一句“啊,小李还年轻,很多东西想得不全面也是有的,能出计划方案的想法很好,不过,耽误功夫做这样对公司已有布局否定的方案,实在是有点儿......额,公司的布局是根据多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年轻人嘛还是应该多学习,少发言的好。不然,一个方案出来简单,执行起来出了麻烦,后果可未必是你们能承担的了的。”
白总则看看两人说:“没那么严重,我觉得她的想法不错啊,最起码有几条还是可以考虑的,年底总结大会的时候可以提在明年的计划内,尤其那个‘微联’计划,我还是觉得很有借鉴价值的。年轻人有想法是很好的,所以他们才是公司的新鲜血液嘛。”白总说着拿起了桌上的香烟点燃一根,然后把烟盒递给销售经理。
销售经理摇摇头说:“哈,戒了,白总,您抽。”
“戒了?咋说戒就戒了?”
“上周做体检,医生说肺部有囊肿了,让我还是戒了好就戒了。”
“哦,你老小子惜命啊!”白总开玩笑到。
“额,哈,到了我这个年纪不服老不行啦!业绩提不上去又容易上火,下面的这帮八零后九零后让人操心的很,自己的主意太多,干活又不像咱们当年那样勤,哪像您当初带我们的时候那么听话好带,我这都快把半条老命搭进这行啦,再不惜命怕要干不动咯。”
“哈哈,你这是要跟我邀功请赏啊?”白总吸着烟依然跟销售经理开着玩笑。
“哎呀,跟了公司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白总还不清楚?只是跟您汇报实际情况。白总爱才,我也爱才,不过,眼下年底冲业绩了,我想业务员还是应该把工作重心放在出单上。方案,很多时候都是纸上谈兵的事,我们还是喜欢听指挥,真枪实战的兵,不然这公司里都是指挥家,您和郝总冲我要业绩,可不是我再搭半条命就能解决的事。”
“行,一切都听你的,你是他们的领导,当然你说了算,我不会插手你的权力范围内的事的。额~不过,明年的方案,我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一些新意的,这时代发展这么快,一切都在变,我们不能抱着老一套硬拼,该巧取的时候还是要保存蛮力的,对不对?年底总结大会还是要辛苦你多费心,公司这条大船离不开你这老耩的推动,命要保,船也要推得好。”
“那是自然,工作上我们组从来不拖后腿。”
“好,额,小李还是可塑之才的,你可以多带带她,好好培养,成为得力助手可是很有希望的。”
“自然是要培养的,白总放心,我这么多年给公司培养的人才也不在少数。”
“嗯,功不可没呀!哈哈哈,行了,你们忙去吧,我这儿没什么要说的了。”
销售经理和李莎答应着出了副总办公室。也正是从出门起,销售经理就再没给过李莎笑脸,并时时催她出单。李莎的神经彻底陷入了紧张状态,而正如毕蕾所说“一个公司总有几个人是领导对你态度的阴晴表!”李莎得罪了领导的状态很快就从很多同事对她的态度上显现出来了。
先是大家开会也没人叫她,眼看着大家都进了会议室了,起身跟着进去就迟了,销售经理就有话说了,起初是“别总是拖大家的后腿”云云的间接警告。
后来就是间接批评了“怎么开个会总是慢慢腾腾、磨磨蹭蹭的,什么都慢热就跟上面领导倒是热的快,你们谁要是觉得在这里委屈了大才呢,就干脆让上面领导调你们的岗,别这么不配合工作又占着名额,到头来还得让我给你们的业绩做担保。”
再后来李莎掐着点儿提前进会议室了,销售经理又不无讽刺地说:“哟,这是你要给我们大家开会啊?有什么高谈阔论要发表啊,你们大家可好好听听,都是学问呐。”总之是常常搞得同事们对她指指点点,这让向来在职场上备受男同事欢迎的李莎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四十多岁老男人的针锋相对是如此恐怖。恐怖到不知所措。
其次是,开会时说的很多新名词或者网站什么的,李莎听不懂记不住,或者只能几个模糊概念的,会后问对桌同事详细情况,对方就一脸不耐烦地说:“你不是也跟着开会了吗?经理说的你没听?”紧接着一句“我跟你听得差不多”就算打发了她了,李莎只得闷头自己研究。
再则,她有不懂的行业内容向邻桌同事请教,同事冷冷地撂给她一句:“你悟性那么高,懂得又比我们多,还问我?我可教不了你。”然后就抱着杯子起身去打水、和其他同事聊天说笑去了。
总之,像小学生闹别扭孤立某个小伙伴那样,大家聊天她开口就冷场这类的冷战有,像成人世界的直接、间接嘲讽也有。
“嚯,现在的年轻人都穿的是什么啊?”
“穿什么?眼里没人儿自然穿得也没人样。”
“现在的女孩子接触的新东西也多,思想也多,那想法都跟咱们不一样,也敢说。”
“要我说就是太能装,我大表姐家的闺女,人家是国外留学硕士回来的,学得懂得不知道比她们多多少,也没想她们现在这么狂。”
“要不说啊,这人的层次不一样,思想能一样吗?”
......
被传统谦逊礼教严重洗脑的李莎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在别人眼里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这还真是叫她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个称呼呢,然而这些对于向来能忍的李莎来说虽然痛苦也都还算其次,而且也确实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或许正如销售经理说的那样,后辈小生应该多学习少发言。但最让李莎感到黑暗愤慨、难以忍受的事发生了。
年底开总结大会的时候,销售经理竟然把那份她写的渠道销售计划略加改动后当做新年计划做了汇报,那可是曾经被他批的一文不值,甚至还为此处处给她教训的东西啊,为什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被捧上天的绝佳计划了呢,甚至还因此受到了董事长的夸奖,变成了公司最“跟得上时代步伐,看得到潮流未来,一心为公司着想”的领导层代表。
这对李莎来说无疑是打击很大的,而所有的苦恼让她越发沉默寡言,甚至连跟毕蕾和董研等人一起的时候也开心不起来,似乎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瘪做一团。
接近年底的时候,她从朋友圈得知杜晓飞结婚了,给对方道喜同时责怪对方没有通知自己去参加婚礼时,却发现杜晓飞也已经离开BJ了。女朋友怀孕了,两人不得不奉子成婚,家里的要求是让他们回安徽老家子承家业。所以,那个戴着眼镜有点儿文弱气息的杜晓飞回去要跟着老妈学做生意去了。
也许没有人会像李莎这样长情多感,回去就回去了,反正都是奔着自己的前程走的。可李莎却难过的几度醉后人前落泪,而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李莎喝酒很容易醉了,每次聚餐醉了她就僵着舌头跟毕蕾和董研哭诉:“都走了,大家都走了,回去了,我该怎么办?哥哥姐姐们走的越来越多,弟弟妹妹们来的也越来越多,我要怎么办?我回去了,可我又回来了,我以为在这里能找到自己,可是我......我已经不知道梦想是什么了,真的,我感觉自己老了,老的想不动梦想,老的没有一点儿激情了.......谁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这话说的毕蕾也渐渐沉默了,因为她和她一样,也到了这个尴尬的时候了,去与留也时时在她心里盘桓着、拷问着,敏感的她感慨何尝又不比李莎多,只是还有一丝顽固的不甘在牵动着罢了。
比他们略小又是男生的设计董研大概不太能理解她们的苦楚吧,还跟二人开着玩笑,后来发现爱跟他嬉闹的毕蕾闷闷不乐了,甚至连经常一起玩儿的三国杀也不玩儿了,才意识到形态的严重。
年会大聚餐后,李莎呆呆地坐在角落里暗自神伤,毕蕾少不得去开导安慰她,董研和瑞哥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去KTV继续灌酒,就也来跟两人一起待着,董研近前看看两人问:“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怎么抑郁还传染啊?”
“你没事儿就去跟大家K歌去,别惹我俩心烦。”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想安慰莎莎呢好不好?”
“好啊,那你安慰吧,我看你怎么安慰,来吧,整啊。”
“整就整,哎,莎莎,你别难过了,你说你想那些是不是也没用?”
“哈,就这啊?烂大街的道理哈,厉害死你哈。”
“嗨,嘶,来,莎莎,你别难过,我给你做一首诗听哈。必雷针,你考虑一下要听吗?别受不了打击,我告诉你,我文采发挥起来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切,有屁快放,别整这没用的。”
“切,你听好了:啊~!我的梦想啊!”
“哈哈哈,啊~紫薇~等一下,啊~尔康~,等不及了”
“你干嘛呢?别打岔行不行。”
“是你太逗了好不好,你干嘛呢?学哪儿的话这是,还啊~我的梦想啊!你梦想是紫薇啊?”
“那诗歌朗诵不都这样吗?”
“你在哪儿听的诗朗诵拉长音啊啊?还孔曰孟云的摇头晃脑呢。”
“去去去,你什么都不懂,就是个山炮。”
“我山炮?我靠,哎妈呀,莎莎,他说我山炮”
李莎和瑞哥被他俩的拌嘴都逗乐了,李莎安慰毕蕾说:“你听他把话说完再点评也不迟。”
“对呀,你看人莎莎多通情达理,你都不懂得尊重演讲者,没素质,你听完演讲再评也不迟啊,再说,说你山炮怎么了,你都不懂艺术还不是山炮?”
“我~,行哈,我山炮,行,哎,我不尊重演讲者,我没素质,啊,行,那你说吧,来两句干的我听听。”
“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嗨,他还不跟我一般见识,我~”
“啊~!我的梦想啊!
你像那纯情美丽的姑娘,
我的心儿时时为你骚狂,
熊熊烈火燃烧着我胸膛,
怎奈何,
蹉跎岁月消磨着我的激情,
庸碌生计耗费着我的生命,
坎坷道路滋生着我的怯意,
可是
我暗恋的梦想啊,
我是多期待能走进你的心房。
多少人爱你美娇千面,
多少人把你苦苦追恋!
多少人......”
“哎哎哎,行行行,行了,我牙根儿儿都被你酸倒了,哎,怼三郎,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天天儿写情书撩妹啊?还纯情的姑娘,我为你骚狂,你这样是挺骚的。”
“你他妈才骚呢,我说的是‘我的心儿时时为你骚狂’,这形容的是心跳的节奏,心跳的节奏你明白吗?你他妈是文案吗?懂形容比喻吗?”
“哎,我就不懂你的形容比喻,说的都是什么啊,你不就想说梦想吗?又姑娘,又骚浪的,其实吧,梦想这东西,他就像情人,在你安逸的生活里总会出现,一旦你颠簸困苦起来她就消失了。明白吗?这才是梦想的正解呢。”
“必雷针,你他妈是文案吗?你这说的也太艳俗了,文采还不如我呢。”
“你那叫矫情,还文采,言简意赅、直接正解事实真相才是文案的文采好不好。”
“好,你牛你胜利,反正梦想是你的情人,我的姑娘呗。”
“你们俩都别争,要我说梦想最好还是别有的好,那玩意儿有了闹心,都是不切实际的。而且一旦有了你就怎么都不会满足的,对眼前的生活尤其抱怨。”瑞哥发表意见了。
“看不出来啊,瑞哥你竟然能说出这话来,哎,说说呗,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没实现的梦想啊,所以才会这么感悟深刻。是不是在嫂子以前还泡别的妞来着,结果没追到,人生从此了无梦想,是不是?”毕蕾调侃他问到。
“嗨,谁年轻的时候还没个梦想,那玩意儿就是天真的时候闲的冒出来的念头,老哥我像你们那么大的时候也成天想这些乱麻七糟的,现在老婆孩子、房贷车贷压在身上,除了想钱别的我啥也不想。你们现在天天抱怨生活剥夺了你们的梦想,可你们不知道真正被生活逼着的人根本来不及考虑生活剥夺什么,就想先过明白眼前的日子。”
“那瑞哥你这意思是你才是被生活逼着的人呗?”
“不光是我,你们是被自己的自怨自艾蒙上眼了,这大多数人都是被生活逼着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的,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岁就知道了。”
“哎呀,自怨自艾这个词瑞哥竟然都知道?!”毕蕾故意用夸张的惊讶表情逗瑞哥。
瑞哥就笑着说:“你拿我当文盲啊?文盲能跟你们玩得了一起吗?”
“好吧,今儿我算对你另眼相看了啊瑞哥。”说着,毕蕾对着瑞哥先是竖了竖大拇指,紧接着拿起旁边的一只空杯子,从桌上找了剩余的酒到了要跟瑞哥走一个。
董研看着蔫呆呆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李莎说:“莎莎你也发表下意见呗,你看连从来不跟我们讨论这些的瑞哥今儿都发表看法了,你也说说你的呗。”
“我?我不知道,我已经说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了。也许,我也是瑞哥说的被生活逼着只想过好当下的人。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人,我依然迷茫,依然恐慌。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如果说怕离开BJ,我大可高声大喊‘BJ,不论怎么样,我都不要离开’,可是~可是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当你发现~发现你身边曾经熟悉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你还留在这里,身边的人越来越年轻,你会孤单、会害怕,就像~就像那句歌词唱的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我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我会......”李莎说的又有些哽咽了。
毕蕾赶忙说:“哎呀,莎莎你就是太脆弱了,我跟你还不是差不多?这有什么好怕的,你熟悉的人走了不还有我们吗?哎,我跟你说,你这多愁善感的性格可一点儿都不像个做销售的,跟林妹妹似的还怎么做销售。不过说实在的,你的性子我都怀疑,你怎么会选择做销售呢?还是你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
“可能吧,机缘巧合了。”李莎说着苦笑了。
“那你喜欢你现在做的事情吗?”毕蕾又要开始做人生导师了。
“啊?曾经也许喜欢吧!现在这样的环境来说,并不太喜欢,不过,我的一个朋友说‘天天数钞票你倒是喜欢,现实吗?’所以喽,人生多数时候,不喜欢也得干。不过我朋友不知道的是,数钞票我也不喜欢。”李莎又苦笑了。
“唉,你朋友境界挺高啊,我本来想说人生苦短,还是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吧,不过想想你朋友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莎莎,既然知道怎么都得干,那还不如开开心心的呢,就算明天就得离开BJ,今天~哈哈哈哈,这话真他妈扯淡,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感同身受的莎,能理解你的心情,来不想那些糟心的事了,走一个。”毕蕾又把剩下的酒给李莎面前的杯子倒,自己的杯子也倒了半杯,就没酒了,服务员已经收拾到他们这一桌,瑞哥和董研起身给服务员腾地方,毕蕾举着半杯酒对李莎说:“来吧,敬我们的感同身受。”说着仰脖喝干,撂下杯子也起身给服务员腾地方,李莎同样喝干了酒跟着他们起身往外走。
BJ三环的冬夜,很冷,干冷,无论多少繁华的霓虹灯、路灯营造的都市氛围都掩盖不了的冷。
瑞哥和董研吸着烟,李莎莫名地想尝尝香烟的味道,就问瑞哥要,瑞哥掏出身上剩下的半盒黄金叶和打火机递给她,李莎接了抽出一根,点燃了,轻啜了一口,直吞了下去,立马咳嗽起来。毕蕾给她拍背,李莎摆手连连说没事,瑞哥笑着说:“没抽过吧?”
“嗯”
“再抽两口就好了。”
“嗯!”李莎答应着把烟和火机还给瑞哥。
“外面太冷了,咱是各自回家啊?还是去跟他们唱歌去啊?”瑞哥一手夹着烟,一手揣在裤兜里,征求大家的意见。
毕蕾:“随你们啊,莎莎呢?”
“我想回去了,我家离地铁挺远,越晚越冷,我还是现在回去吧。”
“行吧,怼三郎你呢?”
“我怎么都行。”
“我也怎么都行。瑞哥怎么说?”
“我说啥啊?玩就玩儿,回就回呗。”
“你不担心嫂子在家寂寞啊?要是想回去陪嫂子,咱就回去。”毕蕾笑着戏耍瑞哥。
“担心啥,你个单身狗怎么天天操心别人家的事儿,玩儿去呗。”
“好,走嘞!”
“那莎莎你回去路上小心啊!”瑞哥叮嘱李莎到。
“嗯,你们好好玩儿。”
“拜拜”
“拜拜”
独自一人走在BJ夜街上的感觉很奇妙,一副耳机可以隔开这个繁华世界的所有喧闹,循着适合自己心情的歌曲找寻分裂的自我,眼中依然能看得见这个城市的面貌,一个真实的自我看到的城市面貌,想笑就放声笑,想哭就任泪随风流。
也许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城市有多少人这样独自走过北京城的冬日夜路。一副耳机可以让人们去往城市中自我的孤岛。
春节期间,李莎给白总发微信拜年,让白总再次想起了她这个可塑之才,白总问李莎感觉怎么样?李莎只打官腔说挺好。
白总却说:“你好个鬼,你们经理都跟我说了,可是指名批评你业绩差的,你还好?”
李莎一听经理在白总面前打了她的“小报告”,赶忙跟白总解释说:“额,可能刚到公司好多业务上的东西还不太熟悉,我会努力的白总。”
“你不适合销售,你没来公司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是羊性不适合搞销售,现在明白了吧?”
“嗯嗯,不过我会努力的白总。”
“你方向不对,努力是白费的,也是人才和资源的双重浪费。春节后吧,我来给你调岗,你还是适合到营销讲师的岗位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白总赏识。”
“不要谢我,说你的真实感受,你想不想调到营销讲师的岗位上去?”
“嗯~,想!”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就年后说吧。”
“好的,谢谢白总。”
“好好休息,年后可是会很忙的,机遇跟挑战永远是并存的,要养足了精力去把握机会。”
“嗯嗯,一定努力!”
果然,年后上班没多久,李莎就被调到了营销部任初级营销讲师了。这一调岗引起了销售经理的诸多不满,然而既然是白总放话,再多的不满也无济于事。
正如毕蕾所说,一个公司里,哪个部门都不简单,复杂的关系总是牵扯期间,营销部也不例外。
整个营销部算是白总主抓管辖范畴的,然而营销总监郭丽霞却是郝总朋友的亲戚,也算郝总的亲信。
郭总年约三十岁,面相和善爱笑,最喜欢跟下面员工打感情牌,同事们都说她情商高,然而毕蕾却说她是笑面虎,要李莎小心。
白总的诸多行动总会受到郭丽霞的掣肘,因此白总并不喜欢这位“和善”的营销总监,特招的营销副总李晓刚算是白总的人,不过公司里并没有营销副总的职衔,因此李晓刚算是不挂名但干实活的营销副总监。白总虽然屡屡暗示他未来的位置是营销总监,不过终究郝总这个后盾是强大的,李晓刚的扶正之路也是艰难的。
况且,郭丽霞是很明白李晓刚的存在意味着什么的,因此这位向来以“待人和善”著称的郭总,唯独对李晓刚却是一副刁的很的面孔。
李晓刚似乎也不在乎这些,只一心扑在工作上,开会说到厉害处也丝毫不避讳,有时甚至当着所有营销部同事的面让郭总下不来台,这在郭总眼里是故意的争锋相对,因此也会常常和他叫板,就算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强词夺理也在气势上绝对不让一筹。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反而让工作越发进展缓慢,两位老总却也听之任之。
不过,“郭李争”并不影响李莎的进步,虽然李莎是很明显的李派人,这是白总给她定性的,从她调到营销讲师岗就由李晓刚带着培训。李派人的身份让她很不讨郭总喜欢,但是却能得到李晓刚的“倾囊传授”。
李莎变得忙碌起来了,大量系统地学习营销知识、产品知识、演讲稿撰写、PPT设计、训练演讲、身份包装等等,同时还要跟着李晓刚跑会场。生活变得充实了,很多不良情绪消失了,然而这也让她渐渐跟毕蕾和董研等人疏远了。毕蕾跟她开玩笑说:“这现在一个部门了,关系倒越发远了哈?你现在是高升啦,连吃午饭都懒得跟我们一起啦。”
“不不不,我比较笨,很多东西学起来比较慢,所以耗费的时间比别人多,李经理(李晓刚)他讲东西特别快,我一般跟着他的时候只能做笔记,然后私下里再慢慢儿自个儿反刍。不跟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多数是在学习,可不管我能不能跟大家一起吃午饭,我都会记得大家的好,我还是我啊!在隆泰鸿,我永远跟你们最亲最近。”
“不用解释,开你玩笑呢,这把你急得。其实能看见你现在这样真的挺好,我们都为你高兴,你已经走出泥潭了,今年应该是你的好运年。好好把握吧!”毕蕾说到最后有点儿伤感。
“咱仨好久没一起吃炒菜了,要不今儿中午去湘聚一家呗,我想吃他家的臭鳜鱼了。”看看到了饭点儿,董研提出了午餐建议。
“好啊,叫上瑞哥吧,今儿我请!”
“哟,行啊,必雷针,这不发工资不过节的,今儿咋阔气起来了?”
“不发工资不过节,我就不能请你们啜一顿儿啊?”
“当然能啊,我微信跟瑞哥说。”
“赶紧的,马上到点儿了,咱提前走几分钟,不然晚了,他家可没坐了。”
“好嘞!走吧,到门口了我去敲他们办公室门叫他不就得了。”
“别,微信说吧,那么大动静整得别人都知道了。”
“行!”
“赶紧的啊,我跟莎莎先出去等电梯去了。”
“好,去吧!你们先去占地儿也行。”
“嗯,莎莎,走!”毕蕾说着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李莎也收拾了下办公桌面起身跟去。
人声嘈杂的湘聚一家饭店里的一个拐角处,四人正在等着服务员上菜,来来往往的服务员忙得不亦乐乎却是把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端到了别的桌上,看得人越发饥饿。
毕蕾和瑞哥悠闲地嗑着餐馆里提供的免费等餐瓜子,董研把自己的餐盘反复用茶水冲洗,李莎抱着手机正在查看李晓刚发给她的演讲稿。
“哎,蕾蕾”瑞哥似乎有话要说地喊了毕蕾。
“叫老毕”
“叫啥老毕,叫必雷针”董研插话。
瑞哥又露出了他那满脸褶子的笑意说:“那你们说我叫啥?”
“老毕”
“必雷针”
“哎呀,随便吧,你想说啥?”
“哦,就是妹子啊,我们部门”
“妹子?”董研差点儿把刚喝到嘴里的热茶喷出来。
“咋了?我比你们都大,叫妹子也很正常嘛!”
“行行行,你继续。”
“哎呀,这整的我都不知道该开口叫啥了,就那谁吧,必雷针,我们部门有个小伙儿跟我打听你呢,还要你微信呢?我能给不?”
“啥情况?”毕蕾瞪大眼睛看着瑞哥问。
“没啥吧,小伙儿人也长得挺精神的,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吧”
“哎呀,必雷针,你这是要被撩的节奏啊。谁撩你你说他是不是眼瞎了?”董研放下手里的茶杯又插话到。
“不撩的才眼瞎!唉,妹儿在BJ漂,哪能不被撩?不撩白不撩,撩了也白撩,唉,没办法,气质太好,人缘儿爆表。”毕蕾说着捂着脸狂笑了起来。
“哎哎哎,别得意忘形,让人家看见你这副模样非得吓跑了不可,也就我们,自家孩子不嫌瘆得慌,不然换个人吃个饭都得让你吓死。”
“咋不吓死你啊?”
“我这见多不怪的,你那点儿能量能吓得着我吗?”
“哎嗨,别闹了,我这说真格的呢,能给人家吗?蕾蕾”
“给呗!聊一聊又不吃亏,开撩呗,哈哈哈”毕蕾故意发出嗲嗲的声音,直惹得董研抱着膀子上下梭拉手大喊“妈呀,鸡皮疙瘩掉一地,你能正常点儿吗?蕾爷”
“不能,人家今天是妹纸,连瑞哥都叫我妹子了。”毕蕾依然故作嗲音。
“老板我要申请换桌,这儿有人发疯了。”
“找削呢?”
“菜来了,菜来了,我点的外婆菜。”董研激动的手舞足蹈地看着服务员端来的菜叫喊,像个活泼的小孩子,完全已经把还在跟毕蕾拌嘴的事儿丢脑后了。
“开动了,开动了,先吃着”毕蕾也拿起筷子招呼瑞哥和李莎吃饭。
服务员连着上菜,很快桌上就满了,众人吃得热火朝天,瑞哥、毕蕾、李莎各自要了一听啤酒,董研要了一听北冰洋。湘辣的热情遇上啤酒汽水的冰点,让人们的舌头爽到位了。
那顿饭后,李莎又连着一星期跟着李晓刚出差跑会场。毕蕾真的加了瑞哥说起的物流部小伙儿的微信,聊得很嗨,小伙儿更是对幽默爱闹的毕蕾深深着迷,毕蕾适时地把握火候熄灭了小伙儿的激情,在几次约请毕蕾吃饭、看电影未果后,联系渐渐没那么勤了,而对方的冷下来,毕蕾就更冷了,微信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甚至干脆就是对方问什么她答什么,要么就是不回复,自己还要不停地刷圈儿晒幸福。再后来,两人就没有下文了。
董研还开她玩笑问:“怎么撩熄火了?”
“撩的最高境界就是点火儿,至于火烧到哪里嘛,当然是点火人说了算咯!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都色催。尤其是现在的时代,男人们可以随意撩妹、把妹,今天还在撩你,明天就会去把别的妹子。所以咯,都是玩玩儿,熄火是早晚的事儿嘛。唉,我算是看破红尘了,终归不过是那句俗不可耐的‘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罢了。哦,当然,你和瑞哥不算啊。”
“你啥意思,我们不算男人?还是不算啥啊?”
“是啊,你们是男人吗?”
“你说呢?”
“你们是我好哥们,不能算男人!”
“这,行算你过了。哎,你看啊,这女人说这个社会男人很多,但好男人太少;男人们呢说这个社会女人很多,可好女人太少。那这样总结下来,是这社会人太多了,可好人太少?”
“哈哈哈,总结到位,精辟,太精辟了。等莎莎回来了,把这段儿说给她听。”
瑞哥听到毕蕾玩笑着讲诉这件事的时候有点生气了,甚至直接说毕蕾做事不地道,尽管是似笑非笑地说的,然而大家之间玩笑多了,模糊了分寸,却不知道有些事已经越过了有些人接受的底线,那以后瑞哥渐渐跟几人的关系走的淡了,没人知道他跟那个小伙子的关系,也没人清楚这件事触动了他哪里的底线。
三人小聚餐合计总结瑞哥“分道扬镳”的原因,董研说是因为毕蕾情商不够,总是跟瑞哥开玩笑开过头,让对方下不来台,瑞哥私下里几次说过她直的让人受不了。
毕蕾却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情商不够怎么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情商高的家伙,我跟你说,很多情商高的人都在玩儿套路,真诚太少,跟他们一接触起来就让你浑身不爽。我之前的老板,那情商高的爆表,什么话到他嘴里都能抹上蜜,可是最后呢?还不是众叛亲离,没一个人说他好的。这你们没同感,我举个例子,你看咱郭总,那情商高吧?高吧?唉,她情商那么高,你们说咱公司有几个人说她好的?你说我跟你们也玩儿郭总那套好吗?没必要嘛,在BJ,大家都活的那么累,到哪儿都得戴面具,把你们当朋友我才透底儿的对不对?这我拿你们当真朋友有什么错?”说到最后语气略略有点儿哽咽了。
瑞哥确实是毕蕾能够很任性开玩笑的朋友,她也真拿瑞哥当朋友、当哥们、当自己人,可她不知道即使是自己人,任性也好,开玩笑也好,也都需要有个度。瑞哥的分道扬镳,无疑是给了她一个当头棒喝的警示。她后悔也委屈也难过,所以会哽咽。
“好好好,必雷针永远是对的,行了吧!”董研赶忙安慰到。
“你别难过蕾蕾,可能这几天瑞哥也就是忙了,没准儿过几天他就又跟我们一起了。”李莎也跟着赶忙安慰她。
“没有,他不会,他就是明确拒绝跟我们一起了,那天董研叫他走的时候,他直接说你们先去的,这再明显不过了。你说,莎莎你说,这人情商高就好了吗?”
“你别太纠结,其实,情商太低的人和情商太高的人都不好,情商低了会出口伤人,情商高了会出口骗人,只有中情商的人,能少一些苛责多一点真诚。我想我们想追求的都是中情商的境界。我的家人情商不高,可他们是真心关心我,但确实话很伤人。你经历的老板情商很高,可按你说的,他就是用好话哄你们好好干活而已。但是跟朋友之间,圆滑欺骗不应该,但话扎肺管子也不好。”
“行啊,啊~这你现在也跟董研似的,你们都能总结出深刻体会了哈?境界高啊,你们境界高。”
“你应该高兴,我们都是从你这里出徒了,我们跟你学会了思考人生。”
“我不行,我的思想已经被自己禁锢了。固执地守着自己认为对的观念,其实他妈那观念早就变味儿了。哎呀,不说了,来喝,走一个。”毕蕾说着也不跟两人碰杯,就独自灌了一杯下去。
“你说就咱这破公司,还一天事儿那么多,就那大胸郭总,她懂什么呀?不就是凭关系做个总监吗?她懂营销吗?凭什么说我文案写的不好?凭什么说怼三郎做的图不行,就她懂审美吗?她穿衣服就那样,她有审美吗?说我们做的东西low,她知道low怎么写吗?那么清新的图,她说low!红纸黄字金晃晃就高大上了是不是?按她的要求改了,又说什么文案不接地气,说完还冲你笑,还要让你也跟着她欢欢乐乐大家庭,我靠,要是搁我前几年的脾气,我跟你说我当场就给她撂挑子不干......”毕蕾话锋一转改吐槽公司的事了,也是有点儿醉了,舌头都有点僵硬,可是还是记得心中那点儿恨,不吐不快:“你说我以前的公司,老板虽然只说漂亮话哄得我们团团转吧,但最起码认可你的东西,是好是坏他分的明白,可你看看现在。唉,真的,这工作就像谈恋爱,总是被现任整得遍体鳞伤才想起过往前任的好,可是回到前任那里依然有前任的毛病让你接受不了。”
“这就是心态的问题,必雷针,其实哪里都一样,重要的就是你自己怎么想怎么看。”
“你是想说‘自己的窗户不干净,看什么都是脏的’对吧?你是说是我的问题对吧?”
“我没这样说,我是说你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态。”
“我心态不好,是我的问题,对,我的问题,你们境界高,全是我的问题。”
“蕾蕾,你别这样,你今儿喝多了,咱先回去,这阶段你可能太累了,回去先好好休息下。”
“好,回去,走,回去。”毕蕾说着回去,可是脚却抬不动了,一起身就瘫坐在地上了,李莎和董研赶忙上前搀扶她,她还逞强地摆手直说“不用你们扶,不用扶,这破椅子绊我”说着晃晃悠悠起身踢了椅子一下,紧接着迈步就又要往下瘫,还好李莎眼疾手快赶忙拉住了她。走是难走了,董研只得背着她出了饭店门,两人打了车送她回家。
那以后,毕蕾又恢复了常态,只是跟瑞哥越发生分客气了,对董研也客气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