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毕业季】 填完下半段的歌词
所谓工作服，就是一件的确良白大褂，和一顶同样材质的白色帽子。
这一身行头，有人穿着像医生，有人穿着像厨师，有人穿着像理发师。
汪邵明惨叫，他的防护服呀，就这么一层薄薄的布料，别说防射线了，连光线都防不了，工作服里面穿的什么衣服看得清清楚楚。
于毅做事干脆利索，其他三人还在看热闹的时候，他已经领了四套衣服过来，四人兴奋地套在身上。
“哈哈哈哈——”
汪邵明的工作服才一穿上，实验室内就发出阵阵爆笑。
穿在别人身上显得过于宽大的工作服，硬是裹不住汪邵明那圆圆的大肚子，帽子勉强套在大脑袋上，加上他一脸的怨气，怎么看怎么像刚做了亏本生意的屠夫。
嬉闹一阵，同学们回了各自的实验室，沃琳没走，和常桦同组的成泽浩也没回来，集成电路实验室只剩沃琳和常桦两人。
沃琳掏出一张纸递给常桦。
“什么？”常桦没接。
“你的东西。”沃琳把纸塞进常桦手里，径直离开。
这张纸的上半页，是常桦写的前半段歌词，下半页，沃琳填上了下半段歌词。
沃琳还没走到门口，听到常桦在身后道：“其实我已经给你找好一个单位，就在我们省，算是在我旁观得到的地方。”
H大分配工作的原则是，哪个省来来回哪个省去，只有成绩顶尖的才会不用管这个原则，会分到全国几个顶尖的单位。
沃琳所在的省份，部内单位只要子弟，沃琳就像没娘的孩子，学校把她扔哪儿就是哪儿。
而秦琴和仇敏所在省份，虽然部内单位不少，但问学校要人的不多，得靠学生自己去问。
只有一个单位主动要人，就是秦琴正在犹豫的这个单位，提出各种优越的待遇，但因环境的恶劣，没人愿意去。
沃琳回头，问：“是哪里？”
“和我的单位隔一座山，也是部内，在县城。”常桦盯着沃琳的眼睛，语气随意。
“呵呵，谢谢，如果实在没地方要我，我会把自己放在你旁观得到的地方。”沃琳玩笑。
和常桦的单位隔一座山，部内的单位，在县城，这个单位沃琳听说过，是一个以辐射线改良农产品的辐射加工单位。
如果仇敏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单位，那里就是她毕业后要去的地方，服从分配。
沃琳心里自嘲，四年的同处一室自己还没有被她恶心够，还要继续和她在同一个单位搅和，自己上辈子和她的缘该有多深，上辈子缘不尽这辈子续，要同时放在他旁观得到的地方。
H大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做实验的水平参差不齐，大多数学生根本没有接触过化学药品，蓝教授很明白这一点。
他不放心学生自己做实验，而他今天实在有事不能守着实验室，所以没有布置具体任务。
毕业设计的第一天，就在熟悉实验器材，研读实验步骤中度过。
即使是这样，沃琳和秦琴也累得不轻。
沃琳是因第一次接触这么全的试验器材而兴奋不已，又因怕弄坏了实验器材而小心翼翼，要知道，她中学六年，实验器材基本没见过实物，即使有实物，老师也不准学生碰。
秦琴是精神过于紧张，触摸实验器材的手都有些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实验步骤。
汪邵明不比她俩好到哪里去，不过他的主要精力都用在掩饰上了，牛吹的是一套一套的，一天时间硬是没有碰任何一件器材，说是大干的时候在后头。
四人中最正常的就属于毅，全程给其他三人演示实验器材的用法，讲解有哪些注意事项。
他的化学药品是用水管里的水代替的，蓝教授说过，这间实验室的水管里流出来的全是蒸馏水，可以直接放心饮用。
下午回宿舍的路上，路过卖卤鸡爪的摊子，沃琳难得见秦琴对鸡爪视而不见。
沃琳劝慰秦琴：“去不去那个单位，你都要做毕业设计，放轻松，这只是一个课题而已。”
“我没事，”秦琴摇头，“以前都是纸上谈兵，这是第一次做化学实验，怕被蓝教授骂。”
沃琳不揭穿秦琴的硬撑，调侃道，“蓝教授可是全校出了名的老好人，你就是想故意激怒他让他骂你，估计都难以如愿。”
“呵呵，也对哟。”想起蓝教授操着浓厚的方言普通话，不紧不慢和学生辩论的模样，秦琴也忍不住笑了，“要不咱们做次试验，看看恶劣到什么程度才能让蓝教授动怒。”
以理服人这个词，在蓝教授身上体现到了极致，不管学生再恶劣的攻击，蓝教授都能用他的耐心和持久的辩论累得那位学生主动放弃。
不是败在了他的口才之下，而是败在了他的八风不动的持久力，据说H大没谁见蓝教授动过怒，不管已毕业的历届学生，还是在读的学生。
曾经有班上的同学问系里在H大呆的时间最长的系主任，蓝教授有没有发过火，和人吵架是什么样子，系主任只是呵呵笑，让他自己去问蓝教授。
“我可不想。”沃琳使劲摇头，“蓝教授那么好的人，我可不想做众矢之的。”
很明显，秦琴笑得勉强，提起蓝教授只是不愿沃琳这会儿过多关注她。
可沃琳也不能放任秦琴难过，提议：“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去找常桦，一起去看电影，听说连着放了几天《飘》，全英文的，没有中文字幕。”
有常桦的地方就有成泽浩，成泽浩就是秦琴的良药，即使成泽浩对秦琴的心意全无知觉，但只要有成泽浩的陪伴，秦琴的心情就会好，不管多大的阴雨都能彻底转晴。
秦琴和常桦看美国电影都喜欢全英文的，说是有了中文字幕，会干扰对原著的理解。
“可我没钱了，总不能老让你们请客。”秦琴有些动心。
沃琳不容许她打退堂鼓：“你的家教工资不是要发了吗，到时候再回请我们就行。”
“你们要去哪儿，我请。”燕子从身后冒出来。
“你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就你请，”沃琳给了燕子一个脑嘣儿，“全英文电影，没有中文字幕，你看不看？”
“啊？”燕子蔫了。
她才上初一，才有英语课，她连音标都认不全，单词更是没记住几个，让她看全英文电影，她还不如呆在宿舍玩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