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勉强压住胸口翻腾不休的气息,缓缓站直身子,嘶哑着嗓子盯着觉心道:“没想到觉心师弟年纪轻轻,内功如此不凡,贫僧自叹不如,我认输了。”
觉心见金轮法王如此坦荡,心中倒起了敬佩之意,便正色道:“金轮师兄武功胜我十倍,小僧赢得实在侥幸,胜负之事还望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金轮法王微微一笑,道:“师弟太过谦虚了,他日若有暇,师弟不妨到大雪山灵鹫寺做客,贫僧愿意再次请教一二!”
觉心心说:“这是你在客场输得不服气,想在主场扳回一城吧。”眼睛一扫,见八思巴与贡布木无表情,扎西多吉与格桑面上犹自愤愤,料想这几人肯定心中不服,便笑道:“金轮师兄相请,小僧敢不奉命,若有空定当前去拜会众位师兄。”
金轮转头向天鸣禅师道:“少林寺果然藏龙卧虎,一个少年僧人的武功居然都能有如此造诣,想来众位高僧的武功更加深不可测。小僧师兄弟几人这次登门挑战,可真是班门弄斧了。我等今日收获颇多,全赖少林高僧之赐,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方丈大师及众位高僧勿怪。”
天鸣方丈道:“不敢,几位武功精湛,贫僧心中甚为佩服。你受了内伤,不妨在此休息几日,待内伤痊愈之后再做安排如何?”
金轮法王抚着胸口摇了摇头道:“多谢方丈美意,小僧等另有要事,这就告辞下山了。”转头冲觉心道:“觉心师弟,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然后朝少林众僧合十施了一礼,招呼格桑等人出了大殿,直奔山下而去。几人来的突然,走的也是利索,倒有一股说不出的洒脱意味。
殿中低辈僧人见金轮走出山门后,一齐朝觉心围了过来,不断拍打着觉心的肩膀后背,“觉心师弟,好功夫啊”,“今天这场比武全靠你力挽狂澜呐”,“觉心师弟好样的”,觉心被他们拍的左右直晃,面上带着一丝痛楚,苦笑道:“众位师兄,我受了点伤,你们再这样拍打下去就变成重伤啦。”
众僧一惊,纷纷问道:“你伤到哪里啦?要不要紧?”天清禅师走过来喝道:“都闪开了。”上前一步抓住觉心的手腕给他把了把脉,道:“嗯,内息不稳,受了点内伤,不过还好没有大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道:“这是本寺的百草顺气丸,调理内伤甚有效力,快把它吃下。”
觉心把药丸拿在手中,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放在口中吞了下去后,胸腹间一阵暖意,舒畅无比。盘腿坐在地上,运行内功理顺仍翻腾不止的内息。不一会儿,体内紊乱的内息便逐渐各归其位,内伤带来的不适感也好了大半。随即站起身来朝天清施礼道:“多谢师叔师伯赐药,我好多了。”
天清点了点头,这时天鸣禅师道:“弟子们都散了吧,无色无相还有觉心,你们各回房去,好好休息,调养伤势,这几天的早午晚课便不用上了,伤势痊愈后,再回归正常。”
觉心听到天鸣禅师如此吩咐,心下窃喜不已:“可以好几天不用念经了,真不错。”待众僧各自散去,他快步跟上觉远,道:“师兄,多亏刚才有你相助,要不然我非得受重伤不可。”
觉远摇头道:“师弟,刚才见你身处险境,可把我吓了一跳。你身有内伤,还是赶紧回房休息为好。”
觉心见他关心自己伤势,一句未提方才相助自己之事,心下感动,拍了拍觉远的胳膊,也不多说,径自回房调息内伤去了。
如此过了五日,这五日天清禅师每日都到觉心禅房中赐予百草顺气丸,助觉心恢复内伤。期间天清询问觉心是否修习过龙爪擒拿手,待得到否定答案后便吩咐觉心等无色伤势复原后,可向他求教这路功夫,觉心听了欣喜不已,连忙磕头谢过。
又过了七八天,不等觉心去找无色,无色便自己登门找觉心了。他直接把觉心领到演武场,道:“觉心师弟,我少年时期投身绿林,所学武功颇杂,其余武功尚是小可,唯有入寺以来所学的一路龙爪擒拿手是我近年来努力修习的看家本领。比武那日,我见你对敌之时依样画葫芦的使了出来,便知道你天资聪颖,与这路功夫有缘。正好天清师伯吩咐我传授于你,你可得好好学!”
觉心合十施礼道:“是,师弟我一定勤加练习,不负师兄授艺之德。”无色点了点头,便在场中将这路擒拿演练开来。
龙爪擒拿手共有三十六路,招式攻守兼备,稳狠俱有,真不愧为少林寺几百年来千锤百炼得来的绝技。只见无色在场中一招一式使得明明白白,将这路功夫的特点展现的淋漓尽致,觉心见了无色这般造诣,心下不由得赞叹不已:“功夫虽好,使用的人也得使得好才行。”
不一会儿,这路擒拿手便走完一遍。无色收势之后又将这路武功的要点讲了一遍,然后冲觉心道:“师弟,你瞧清楚了?记得几招?不妨演练一下试试。”
觉心道:“是,我先练练看,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师兄不吝赐教。”说完便在场中将这路功夫从头到尾的演练了一遍,招招清晰分明,不一会儿便收势站好,问道:“师兄,我练完了,你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无色在旁边直瞧得瞠目结舌,略微失神道:“觉心师弟,你果然天赋过人,只看了一遍便能记住全部招式,将来这项绝技必能在你手中大放光彩。”
觉心嘻嘻笑道:“师兄过奖了,还是刚才师兄演练的清楚,我才能看得明白,再说这也不是第一遍看师兄使出这门武功了,你比武之时我已看过一遍,这次可是第二遍了。”
无色笑道:“第二遍也够厉害啦,我可没有看两遍就记住一门功夫的本事,除非那是五步拳。”
五步拳是武林中许多小门小派的基础拳法,只有五招,每一招都相应跨出一步,因此五招五步,故此得名,是极为简单的拳法。其实觉心能这么快记住龙爪擒拿手的招式还是得益于近日来修炼的九阳神功,这门内功的经文之中由浅入深的阐述了许多武学中的道理,让觉心领悟了不少武学中的要旨,此时再练龙爪擒拿手,自然是起到了高屋建瓴的作用。
无色见觉心悟性很高,心中也自高兴,又一句一句将龙爪擒拿手的心法说与觉心听,然后将觉心练得不对的地方一一纠正。只一个上午,觉心已经练得不需要无色多说什么了。
无色对觉心道:“觉心师弟,这路功夫你已学会,可是要练到炉火纯青还需勤加练习,你造诣越深,这路武功在你手里发挥的威力越大,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它。”
觉心正色道:“是,多谢师兄教诲。”
……
就这样又过了一月有余,这段日子,觉心除了努力练习龙爪擒拿手等武功外,便是将《九阳真经》抄录下来。他想这几天便辞别天鸣方丈下山游历,免得一旦记不住经文,练得岔了便不美了。
这一日,他到住持禅房中跟天鸣方丈说明去意,天鸣方丈闻言后点头道:“嗯,游历江湖,增广见闻,对你极为有益。不过,你要牢记自己身上的重任,行走江湖之时须得小心谨慎,不可鲁莽,遇事多花心思琢磨明白了。江湖中人心险恶,要小心提防。你的安危,可关系着少林寺未来的兴衰啊。”天鸣心中对那件秘密看得极重,生怕觉心有所闪失,因此不得不嘱咐一番。
觉心凛然遵从,随后回房收拾一番,出来后再与天清禅师和无色无相等少林寺内的师兄弟道别。见到觉远时,觉心道:“师兄,你在此安心修持,过些日子我就回来看你。”觉远听了,又细细的嘱咐了觉心一番,然后与觉心挥手作别。
觉心向山下走出一阵,仰头回望山门,见其已掩藏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再也望不见了。转回头来,见脚下大路通向远处,四周林木莽莽,只得自己一人,不由得生出一股独闯江湖的豪情,他清啸一声,大踏步向前走去。
觉心并不打算向南游历然后回到南少林寺中,所以一路向北而行。在他心中所想,或许这时的郭靖还在蒙古大漠学艺,自己一路游玩,北上蒙古,或许会有机会能见到他也说不定。
这一日来到大金国中都BJ,这是当时天下第一大城,比之南宋临安府犹有过之。只见雕梁画栋,鳞次栉比,香车华服,不绝于路,南北货物列于高柜大铺之上,山珍海味现于茶楼酒肆之中,耳中听闻尽是喧闹人声,眼中所见皆是繁华景色,直把觉心这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小和尚看得眼花缭乱,心中尽是新奇之感。
他肚中尚不觉饥饿,只在城中长街上信步闲逛。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人声喧哗,似是许多人聚在一起。转过街角,远远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正在看些什么。
觉心心中好奇,不由得紧走几步,挤入人群上前观望。只见众人围着一大片空地,中央插着一面锦旗,上面绣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场中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在大声说话,还有一个中年汉子与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站在一旁。那少女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另外一只却不知哪里去了,露出一只穿着白布袜子的脚,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两个少年一个眉目俊朗,身着华服,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另一个浓眉大眼,穿着粗布衣服,面貌忠厚善良,只不过脸上带着一丝怒意。
那俊朗少年将身上锦袍脱下,冲着浓眉少年道:“你这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有种过来,跟公子爷较量较量。”
浓眉大眼的少年摇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打?你既然不肯娶她,就将鞋子还给人家。”
旁边一些闲人嘘了起来,叫道:“光说不练,算什么好汉?”
俊朗少年见状冷笑数声,穿上锦袍转身欲走。浓眉大眼的少年抓住他袍子叫道:“你怎么这样就走了?”
俊朗公子哥手臂一甩,猛地将锦袍罩在浓眉大眼的少年头上,跟着双掌齐出,重重打在他的两肋上。那浓眉少年双目不能视物,只得飞起双腿,鸳鸯连环踢出九腿,那公子哥避开前七腿,后面两腿终于躲闪不及,被接连踢在胯上。
那浓眉少年逼退对手后,连忙将罩在头上的锦袍甩脱,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又是愤怒,又是茫然不解的神色。俊朗公子哥被踢中后脸现怒色,猛地晃身欺近,左掌呼的一声朝浓眉少年的头顶劈落。浓眉少年连忙举起双臂格挡,不料对方却是虚招,其右掌早出,砰地一声打在自己胸口,又被对方抢攻数招,脚下被使了个绊子,扑地跌倒。
周围明显是公子哥仆从的人纷纷喝彩嬉笑起来。那公子哥见自己占了上风,拍了拍腿上尘土,冷笑道:“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打抱不平吗?回家叫你师娘再教二十年吧。”
那浓眉少年一声不响,爬起来顿了顿道:“我没师娘!”
公子哥哈哈大笑道:“那教你师父赶紧娶一个回家吧。”浓眉少年却道:“我有六个师父,其中一个是女的。”
围观的人听了这般憨话,无不大笑。觉心听他这般说却是一愣:“六个师父,一个女的?难道,他就是郭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