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有一刻是颤抖的
周韧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听脑子的安排，跑步就跑步吧，将保姆机器人扛到窗户边，自己围着废品处理站跑起来。
废品处理站挺大的，绕一圈算起来也有两公里多，周韧跑上三圈就已经喘得不行了，要真跑十圈，那可能出人命了。
正在做事的歌德看到围着废品处理站跑步的周韧，一脸茫然，这小子又再发什么疯？
“就这样？这就结束了？”
保姆机器人见周韧回来，对着周韧问道，他突然很想收回自己的话，这不仅是个怂货，还是个废物，自己突然没信心在一个月之内的时间指导周韧成为一个打趴刀河的人。
“超负荷了，我这辈子就没跑过这么远的距离，这都差不多快六公里了吧！”
周韧一回来就趴在床上不想动弹，双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酸痛得要命。
“体能太差，力量呢？能做几个俯卧撑？”
保姆机器人开口问道。
“我的最高纪录是二十个。”
周韧回答道。
“你还是去找台相机过来，记得把我拍得漂亮一点，去把特工局的人找来吧！我真教不了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周浩文及SI4444的养子会废物到这种程度。”
周韧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黑匣子：“你刚才说什么？你知道我大爸爸的编号？好多年了，我们都没有这么叫过他。”
“我当然认识他，他可是大猩猩机甲战士计划中的精英，他的机甲操作被奉为教科书一般的存在，他要是到大猩猩星球上，绝对能够用实力登顶为王。”
登顶为王？周韧不知道大猩猩星球在哪里，也不知道大猩猩星球的生活怎么样？但是成为一族之王的日子，一定比现在废品处理站的日子好过许多吧！
“那他为什么不去大猩猩星球？是因为没办法过去吗？”
周韧想不通。
“不，可能是牵挂让他留在这里，大猩猩星球上没有人类，没有周浩文，没有你这个怂货。”
心，有一刻是颤抖的。
周韧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少年的叛逆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是累赘。”
周韧自语说道。
“我发现你唯一的优点，你很有自知自明。”
保姆机器人开口对周韧打击道。
周韧却好像不怎么在意，他迈开酸痛的双腿，继续出门奔跑起来，不就是十圈吗？他要证明，自己不是废物，自己不是大爸爸与二爸爸的累赘。
第四圈……第五圈……
实在跑不动了，就用走的，边走边休息，只要没有停下脚步，就有胜利的希望。
晚饭的时候，周韧依旧在跑步，整个人累得不行了，但是心中的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跑下去吧！不要轻言放弃。
周浩文回来了，与歌德站在铁皮房子门口看着周韧一圈一圈地跑着，他们不知道周韧到底怎么了，但是却也没有拦住他。
周浩文是联盟的机甲战士，歌德是大猩猩机甲战士实验的一员，他们都经历过这种训练，跑向极限，无论多么疲惫，都要完成。
两个爸爸看着疲惫奔跑的周韧，就像看到自己年轻时候训练的影子。
“我想我们有必要去找小韧口中的那个脑子谈谈。”
周浩文对着歌德说道。
歌德点点头，两人走进周韧的房间，一进入房间，保姆机器人就开口说道：
“久违了SI4444，久违了周浩文。”
……
半个小时之后，歌德与周浩文从周韧的房间里出来，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根据黑匣子大脑的德行，怕是又与两人谈了一场合作了吧！
周韧终于跑完了十圈，整整二十公里，到达终点的那一刻他直接晕倒，但是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他证明了自己，他不再是个废物。
歌德心疼地将昏迷的周韧抱回了他的房间，然后在夜色中整理行李，背着登山包，轻轻地为周韧盖上被子。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希望能尊称你一声‘王’。”
房间里，保姆机器人对着即将离开的歌德说道。
歌德打着手语：好好教导我儿子，不要让他误入歧途，若是他受到一点伤害，我会率领猩猩机甲大军杀入联盟。
“不，他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他根本就不会吃亏，他需要的是离开你和周浩文的保护，展翅翱翔。”
保姆机器人说道。
歌德躲进了即将被运走的垃圾堆中，等待着垃圾运输船将自己带走，他摸了一把眼泪，他对这个人类的小家伙付出了真挚的情感。
他明白，只有与黑匣子中的那个大脑完成合作，才能给以儿子一个广阔的未来，他的儿子是雄鹰，注定翱翔于星际，废品处理站不是他的未来。
心，在分别的这一刻是颤抖的，就算是一只大猩猩，也不例外。
周浩文也准备离开了，他同样与黑匣子大脑达成了协议，他对着大脑问道：“长官，我能多留一段时间吗？至少让我处理了刀河的问题再离开……我怕小韧他……”
黑匣子操控着保姆机器人说道：“走吧！刀河的事情你儿子会处理得比你好，他是唯一一个摆了我一道的怂货，他敢恐吓我，扬言要将我送回特工局，你敢吗？”
周浩文对着黑匣子行了一个军礼：“长官，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
……
隔日，周韧睡到自然醒，大腿比昨日更加酸痛，但是却有种全身舒畅的感觉。
“惨了。”
周韧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大爸爸可不喜欢自己睡懒觉，看来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了。
他急急忙忙下床，出了房间就觉得很奇怪，桌上没有早餐，铁皮房外也没有歌德做事的声音。
走出铁片房，废品处理站唯一的不同就是打包好的垃圾已经被路过的垃圾运输船带走了。
“大爸爸……”
“二爸爸……”
周韧找不到歌德与周浩文，大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给周浩文打了电话，发现已经无法接通。
歌德一直在废品处理站，从未出门，也就没有电话。
“喂，脑子，你有没有看到我大爸爸和二爸爸？”
周韧回到房间，看到还在窗户口的保姆机器人，就开口问道。
“怂货，懂礼貌吗？”
保姆机器人开口对周韧说道：“这一次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以后，请你尊称我为老师，你的两个爸爸已经把你托付给我，我会把你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
“将我托付给你？开玩笑吗？将我托付给一个脑子，你没手没脚，只剩下一个脑子，怎么照顾我？”
周韧感觉不对劲，整个废品处理站的确已经没有两个爸爸的身影。
“照顾你？想多了吧！你自己有手有脚，还需要我照顾？我不是你的大爸爸，也不是你的二爸爸，我是你的老师。”
保姆机器人说道。
本以为周韧会大哭一场，然后哭喊着要找两个爸爸。但是出乎黑匣子大脑的意外，周韧显得很安静，只是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然后整理一下床铺，叠好被子，对着脑子问道：“老师，今天的训练计划是什么？”
脑子大感意外，对着周韧说道：“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你说一遍……”
“不用了。”
周韧摇摇头：“你已经说的住够明白了，我的大爸爸是大猩猩机甲计划的精英，我的二爸爸是联盟机甲战士，老师你是特工局了不起的人物，而我是一个怂货。”
“……”
脑子再次意外，冷静的分析收集到的已知情报，然后通过情报揣测自身当前的处境，特工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继续说下去。”
周韧站得笔直，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自己一定要坚强，下次与两个爸爸见面，一定要成为他们的骄傲。
“大爸爸是精英，二爸爸是机甲战士，他们一定能够发现你，然而现在你还在这里，他们离开了，很明显你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放心将我留在你身边，说明你有足够的能力当我的老师，并且……你一定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周韧说道，脑子不做声，半响之后才问道：“想知道我与你两个爸爸之间的协议吗？”
“不，如果我应该知道，大爸爸就会给我留下纸条告诉我，他没有留下任何纸条，说明我没必要知道你们之间的协议，至少现在没有必要知道。”
周韧回答道。
“很好。”
这是第一次脑子对周韧进行表扬。
“老师，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
“我还能见到大爸爸、二爸爸吗？”
“可以，若我们的协议完成，你将是一名合格的特工，你再次与你两个爸爸见面的时候，将不再躲躲藏藏，你的儿女将光明正大地喊他们爷爷。”
周韧鼻子有些酸，但是还是忍住了，对着黑匣子说道：“请老师教导我。”
“好，先定一个小目标吧！搞定废品处理站危机，成为雨辰星地下世界的王。”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特工，只能在大方向面前保证没有走错路，但是却需要依靠地下世界的力量，因为情报收集工作并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大脑要教导周韧，就要先让他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拥有它自己的眼线。
“我的代号叫做‘金’，你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学生，你就叫我金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