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萨芬政变54 两日三变
自阿姆斯特朗歼灭了叛军第三十一军团‘虎军’后,也一并打掉了弗拉米尔.卡扎菲的锐气。
因此,有些沮丧的卡扎菲对于战役反而不急了,开始等待后援部队的到达,战术也趋向于稳健与保守。
摩森这边,自下水道的夜袭战术被卡扎菲破解后,初战胜利的阿姆斯特朗也很清楚,他实际上只有六个半军团可以和叛军硬刚正面。
至于仍旧潜伏在下水道里的警察装甲步兵,现在更大的作用在于牵制,而不能再用作奇袭的手段,所以阿姆斯特朗也打消了克敌制胜的想法。
因此,6月20日与21日的费城战役,攻守双方打的都有些消极,用乏善可陈形容他们的表现,或许都算是一种赞许。
只是,隐藏在这份消极背后的是两位指挥官各自的算盘。
摩森财阀已经开始了全面战争动员,分别从魁北克与阿拉斯加生产线上调集战争装甲步兵,并从各地征召预备役机甲士,此刻纷纷赶赴华盛顿。
阿姆斯特朗始终相信时间是对自己有利的,只要一直拖下去就可以。
而卡扎菲也不停的催促京畿方面的尤弥尔.萨拉丁向费城增派援军。
6月19日夜,尤弥尔.萨拉丁已经得到了赛拉堤大捷的消息,认为北路局势已经稳了。
既然没有了京畿卫队反攻的风险,他手中还握有的十七个军团就显得非常多余。
在收到卡扎菲求援后,就派出了其中十二个军团去支援费城,其中也包括了四个海伦芬的主力军团。
叛军的增援部队抵达费城时,已经6月21日晚上,叛军在费城的总兵力瞬间达到了二十六个军团,足足比守在河对岸的摩森军多出了十九个军团。
与之相对,阿姆斯特朗此时就非常的头大了,他已经接到了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情报,由于金斯顿会战的因素,魁北克工厂的机甲增员被阻断。
马西尔.摩森也很无奈的告诉阿姆斯特朗,只有等来自阿拉斯加的机甲运抵华盛顿后,才能给予费城支援。
这几天阿姆斯特朗就不能指望援军了,必须凭手里的那点部队撑下去。
……
华盛顿方面得到了赛拉堤战事不利的消息后,摩森最高委员会已经加快了首府迁徙的准备工作。
假定金斯顿会战的结果,真就是联邦军战败,就意味着魁北克军工厂也会落入叛军手中,摩森财阀将失去一大半的生产力,那剩下的出路只能往阿拉斯加方向撤退。
可随着FGSA调查层层深入,以及阿姆斯特朗作战计划中,关于财阀世界形势判断,此时的马西尔.摩森已经渐渐明白,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不光是明面上的萨芬叛军,还有一直隐藏在他们内部的敌人。
所以摩森财阀一旦退回阿拉斯加,有一定的可能性,会导致财阀的覆灭。这种后果就连谁也不敢想!
马西尔.摩森是死守派,他甚至还提出,把守在巴尔的摩的两个军团与华盛顿的一个军团,全部交给阿姆斯特朗去指挥。
但摩森最高委员会出于自身安全角度考虑,驳回了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提案。毕竟现在的马西尔.摩森还不是真正的阀主,所以在双方意见相违背的情况下,也只能服从最高委员会的安排。
马西尔.摩森知道费城战事非常艰难,此时能指望的也只有阿姆斯特朗能创造奇迹了。
摩森财阀不能向费城增兵,就只能给前线增加压力,马西尔只能言词恳切的要求阿姆斯特朗,即使在最恶劣情况下,也要死守费城了。
此时的阿姆斯特朗,手中还有一万一千台战争装甲步兵,其中四千多台还是没有战斗力的警用装甲步兵。
而他的对手弗拉米尔.卡扎菲的兵力已经达到二十六个军团,实际兵力也有两万五千台战争装甲步兵之多。
阿姆斯特朗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凭一条小小的斯库基尔河就能挡住叛军,在这种兵力差之下,就算是军事要塞巴尔的摩也不可能守得住。
可既然已经收到了马西尔.摩森的信,就绝不能后退,他必须把叛军阻挡在这里。
虽然,谁都知道斯库基尔河是挡不住叛军,可如果不能凭着斯库基尔河,不能凭着费城东城区,不能凭着城市下水道,阿姆斯特朗还能依靠什么?
如果退出费城,至巴尔的摩之间全是广阔平原,再也无险可守。
而且按照马西尔.摩森的说法,当叛军抵达巴尔的摩一刻,就意味着这场战争摩森的战败。
对全军下达死守费城命令时,阿姆斯特朗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因为死守下去,可以预见的结果,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仅是阿姆斯特朗这么看,各军团的军团长,甚至很多士兵也是这么看的。
所以在命令下达后,全军也陷入了极度悲观的氛围中。如果让这种气氛蔓延下去,士兵会产生早死与晚死一样的想法,或也有战士因为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而选择逃跑或者投降,形势对阿姆斯特朗的军队非常不利。
在这种危机关头,阿姆斯特朗对全军发表了一次演讲:
“我知道大家看到的现状都很悲观,你们都看到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我不想为之粉饰,因为以我所掌握的情报,得出的结论与你们是一样的。
“可是这里是战场,随时可以产生变数的地方,两天前我们还歼灭了叛军身经百战且不可一世的‘虎军’!把叛军逼急了,所以他们才对费城疯狂的增兵。
“叛军越是发急,这反而说明我们离胜利越近,如果此刻大家因为情绪悲观而失去了战斗意志,也就失去了创造奇迹,逆转战局的最后机会。
“仗从来不是纸面上算出来的,除了打本身的实力之外,还在打意志力!在我们肉体被消灭之前,如果意志力先垮了,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只有坚持下去,才可能出现变数,虽然我也不知道变数是什么,但这里北美大陆,我们的摩森财阀的主场。任何的变化,都可能成为对我军有利的变数,时间越久变数越多,也就对我们越有利!
“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拿了财阀大半辈子的工资,也有很多人刚刚才开始享受战士的待遇与高福利,无论是以前享受过摩森好处的,还是想在以后过上好日子的,这对大家来说都是一次机会!”
摩森军的情绪暂时被稳住了,可阿姆斯特朗本人却不能平复。只是他已经坚定了死志,打算以死来报马西尔.摩森的知遇之恩。
于是在6月22日,不仅是远在金斯顿的联邦军在赛拉堤上迎来了最艰难的一天,费城斯库基尔河西岸的摩森军防线,也同样的艰难。
夏至的白天特别特别的长,清晨四点五十分,天就已经亮了。
天光放亮的同时,弗拉米尔.卡扎菲也发起了对斯库基尔河的强攻。
卡扎菲甚至放出狠话,哪怕今天是用机甲残骸把斯库基尔河填平,也要突破摩森军的防线。
卡扎菲的底气来源于他的实力,在握有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他还亲自到前线督战。
在战斗开始后的一个小时以内,斯库基尔河上被叛军架设起了一百多座可供装甲步兵通过的浮桥。
叛军有十个军团可以同时进行渡河,守在西岸的五个摩森主力军团,各自将承受着两到三倍兵力的进攻压力,这时候拼的就真是意志力了。
此时的阿姆斯特朗则带着摩森第一军团以及预备役军团,留在防线的后面。一方面在补缺防守漏洞,弥补前线损失;另一方面则是督战前线,任何不被允许的后退,都将被临阵处决。
可即便这样,战斗开打五个多小时以后,斯库基尔河防线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突破。
还好关键时刻,阿姆斯特朗也拼了,带着第一军团扑了上去,硬生生把突破的敌人打退,这才把濒临崩溃的局面挽救了回来。
然而,时间到了6月22日17点,斯库基尔河中段,真的被机甲残骸与浮桥残骸给填平了,卡扎菲亲自带着萨阀第四十一军团与第四十二军团踩着同袍的尸体残骸,踏过了斯库基尔河。
6月22日晚上20点,就在天色即将被夜幕笼罩之际,摩森财阀第五军团在弗拉米尔.卡扎菲的强大武力打击下已经换了三任军团长,最后终于崩溃,溃逃时的摩森第五军团以及减员超过了百分之七十。
阿姆斯特朗手中的兵力,已经不足以发起反击,也无力将卡扎菲赶回河对岸。
在不得已之下,阿姆斯特朗宣布放弃斯库基尔河防线,退入费城西城区,继续抵抗。
弗拉米尔.卡扎菲也决定见好就收,入夜之后,他还是担心被下水道里钻出来的‘老鼠’偷袭。于是沿斯库基尔河两岸稳固了营盘。
……
阿姆斯特朗清点了兵力,从斯库基尔河西岸防线撤下来的部队,只剩下了四千三百多台战争装甲步兵,其中第五军团还被叛军打散了建制。6月22日一天之内又损失了近三个军团的兵力。
艰难的一天,对于阿姆斯特朗来说总算结束了,接下来就会是更艰难的6月23日。
正当阿姆斯特朗愁容满面之时,马西尔.摩森突然送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郑常洛与岛津聪逆转了金斯顿会战,在赛拉堤上击溃叛军奥布.萨拉丁的北路方面军的十个军团!
奥布.萨拉丁被生擒,叛军残部遁入朗道特峡谷,魁北克增援通道被重新打通。
这对阿姆斯特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但他细细一想,觉得暂时对费城战局帮助不大,因为遁入朗道特峡谷的叛军数量太多。
阿姆斯特朗还特意提醒马西尔.摩森:
“大人,您最好提醒下郑中枢他们,让联邦军别急于南下,不能让叛军残部重新从朗道特峡谷出来,使北方好不容易平息的战火死灰复燃。”
马西尔.摩森也觉得阿姆斯特朗的提醒很有道理:
“明白了,我会致电郑常洛中枢卿的,你那边如果实在顶不住的话,可以撤退,魁北克还在我们手里,就算我们退到阿拉斯加也无妨了。”
阿姆斯特朗答道:
“好,我会应变的,当然华盛顿能不丢还是不丢的好,不然总有很多百姓会遭殃。”
阿姆斯特朗与摩森的对话结束后,心中对战争也开始有了新希望,但他还不能把这个消息公布,主要是怕万一消息泄露,遭至叛军更为疯狂的孤注一掷。
6月23日天亮后,摩森军与叛军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与费城西城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外加之河东岸地下城警察装甲部队不时的偷袭叛军能源辎重在,使得卡扎菲无法像6月22日一样的全力以赴。
激烈巷战也打的卡扎菲有点怀疑人生。到了23日中午,他甚至还向尤弥尔.萨拉丁请示,是否可以不再管费城零星战事,直扑华盛顿。
直扑华盛顿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这样也会彻底切断尤弥尔.萨拉丁与卡扎菲之间的联系。到时候,微操王尤弥尔可没办法空投命令,所以尤弥尔拒绝了卡扎菲的提议,执意让卡扎菲肃清费城残敌后,再继续进兵。
此时的尤弥尔.萨拉丁还觉得胜券在握,打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取得胜利。
于是,卡扎菲只好继续发起对费城西城区更猛烈的围攻。巷战的战术不行,那也只好以人数来凑了,在绝对优势兵力下,居然打出比摩森军还要高的战损。
三小时后,阿姆斯特朗也知道摩森军已经强弩之末了,为了不增加无意义的伤亡,他打算执行马西尔的命令,撤离费城。
可就在这时,马西尔.摩森突然来电:
“我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先说好消息,郑常洛水淹朗道特峡谷,全歼叛军残部。”
阿姆斯特朗呆了一下,当然也很快反应过来,在战争时期,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对财阀来说,死一些无辜平民,这只是胜利必要的成本而已:
“嗯,那确实是个好消息,北路局势应该稳了,那还有什么坏消息?”
马西尔.摩森顿了一会,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坏消息是,根据奥布.萨拉丁的审讯报告,证实了我们先前的最坏判断,华盛顿绝不能丢,我必须收回先前允许你后撤的命令,你必须死守费城。”
阿姆斯特朗此刻忧心忡忡:
“可我手中的兵力已经守不下去了,如果再不撤退,可能就要被全歼在费城了。”
马西尔.摩森叹了口气:
“我已经说服了最高委员会,将屯驻于巴尔的摩的第四军团与第八军团,现在就给你送过去了,除此以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希望你能执行命令。”
阿姆斯特朗问了句:
“有希望么?”
马西尔.摩森自然知道,阿姆斯特朗在问,有没有赢得战争的希望,很肯定的回答:
“有!郑常洛中枢卿也带着联邦军从金斯顿南下了。阿拉斯加的援兵预计二十四号晚能抵达华盛顿,我们也正在与那两家谈判,你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二十五号凌晨!”
人就是为了希望而活下去的,哪怕希望非常渺茫,阿姆斯特朗无法拒绝希望:
“我将死守在费城,起码在我死前,费城不会丢!”
四个小时后,6月23日18点,来自巴尔的摩的援军抵达费城战场,总算把行将崩溃的局势给救了回来。
6月23日天黑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五十分,这天的战斗也差不多打到那时候才结束。
阿姆斯特朗清点兵力,即使算上从巴尔的摩增援而来的两个军团,费城西城区的总兵力也只有三千六百台。
6月23日这天,摩森军在巷战中又损失了近三个军团。
也就是说,大战初期投入战场的正规军加预备队九个军团,在费城斯库基尔河西岸战损已经超过了八成。摩森军至今还能留在战场上,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因为按照正常的战争惯例,减员超过四分之一以上的部队就应该撤下去修整,减员超过四成的军团就会崩溃。
亏得阿姆斯特朗反复的整编再整编,鸡汤灌了一碗又一碗,这才使战士们坚持到了今天。
可他还要以这样的军队,再坚持一天,6月24日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