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开始生出恐慌
风傲林朝苏月影房间望了一眼,尽管担心苏月影的状况,但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帮助,还可能让师父分心担忧自己,于是听从云千隐的提议回了虚怀院。
目送风傲林消失在廊桥,云千隐喝了口酒,坚定地说:“我相信她能自己走出困境。”
“但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云千隐横了栖凤一眼,道:“担心和相信是两回事!怎么,你就不担心?”
“我很担心啊。”栖凤声音放轻,“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不告诉我们问题所在,我们做任何事都是白费。”
苏月影站在窗前眺望前方,晚霞消散,天幕灰沉沉的压得人难受。
一路上流转说了很多话,苏月影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不知如何回答,总之她没给流转任何反应,急得流转在魂海之处上蹿下跳。
天色完全暗淡,幽暗的蓝色散发着宁静的力量,苏月影缓慢收紧五指,忽的露出一丝苦笑。
“流转。”苏月影轻声呼唤,“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了?”流转问得迟疑。
苏月影道;“不是没事,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话语透着自嘲,她补充道:“还记得你怀疑我体内有封印一事吗?”
“你在担心这个?”
“第一次你告诉我这件事是在回风林,那次我并没有多么在意。”苏月影缓缓地说,“我当时想,尽管封印是不稳定因素,我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不耽误我修炼就行。
然而第二次你说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进到你体内,我开始生出恐慌。
我害怕,害怕那个封印的存在会影响我的魂师之路。
我经历过从有到无,又体会过从无到有,所以我其实很害怕再一次从有到无。”
说到最后苏月影真的笑出了声,笑声充满了悲切的自嘲,听得胸口一阵憋闷,一口气不上不下极为难受。
流转说不出安慰的话,它和苏月影有过相似的经历,所以它对苏月影的害怕感同身受,然而它和苏月影终究是不同的,是以面对相似的状况,会有不同的选择。
苏月影眺望着远方,目光所及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昏暗,但苏月影眼神坚定,没有任何害怕畏惧。
“流转,除了修炼时,你还有在其他情况下感觉到那股异常的力量吗?”苏月影问。
流转道:“没有。”
“只在修炼时才会出现,难不成是修炼的时候,会影响那处封印?”苏月影猜测着,一个冒险的想法在脑海浮现。
流转几乎是在苏月影想法冒出头的同时就接收到,它不得不承认苏月影想的这个做法是把自己置于生死边缘。
然而不找出问题的根源就无法解决问题,一直让苏月影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修炼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想做就做吧。”流转鼓励道,“我不否认我很担心,只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停步不前,不如放手一搏。”
苏月影捏紧拳头,轻笑着:“放手一搏还不至于,但你可要好好感觉,找到封印的所在。”
“现在吗?”
“不。”苏月影伸了个懒腰,“等过几天去回风林。”
“回风林的天地元气浓度太高……”
“就是因为那里的浓度够高,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引起旁人注意。”苏月影有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陈度果然来平峰找苏月影。
苏月影正在给唐诗诊脉,请陈度在外稍等,而这个传话的人吓了陈度一跳——竟然是栖凤。
七品丹药师替一个新入门弟子传话……怎么想都觉得诡异,但看栖凤的模样,他是乐意至极。
栖凤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陈度,陈度被看得内心升起怪异的感觉,栖凤似乎把他当成有所图谋的人。
就听栖凤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问:“你找月月所为何事?”
“师妹跟随先生学习,但课业进度不能落下,庄主遣弟子来替师妹演示剑招。”陈度如实作答。
栖凤狐疑地问:“你就没点别的想法?”
“先生是指……”
“师兄。”苏月影打断两人谈话,似笑非笑地看向栖凤。
苏月影听出栖凤话中深意,就觉栖凤是不是太无聊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栖凤意识到自己有所误会,脸上却还是那副恬静淡然,他道:“长青山庄能在东原屹立五百年,其心法、剑术定有过人之处,月月你可要好好学。”
“多谢先生提点。”苏月影恭敬地回道。
临风崖边,陈度打量着苏月影,瞧出苏月影今天的精气神比昨天好了不少,眼睛也没有阴沉的气息,对今天的教学起了信心。
“第四剑云烟迷。”
陈度重新演示遗海剑诀第四招,苏月影只觉得陈度的动作不快,看了一会儿却有些晕乎找不到方向。
一个“迷”字是这一招的精髓。
苏月影请陈度再演示一遍,陈度没有多言,直接开始第二遍演示。
这一次苏月影品出些味道来。
山间雾气浓郁,随风流淌,随日稀薄,待雾气消散,温和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山林的花草、树叶缀着一颗颗亮晶晶的露珠,别有一番生机趣味。
陈度所展示的云烟绕便是这样一个过程。
陈度一开始的动作缓慢,却带着特殊的节奏,让自己的反应变得迟缓。随着后续攻势逐渐加强,自己清醒了过来,然而已经处在下风,反败为胜的几率有,但很小。于是自己几乎是以毫无反抗的姿态被陈度击败。
等苏月影回过神来,后背莫名湿透,风一吹带走身体温度。
“真是可怕的一招。”苏月影心中感慨,见陈度演示完第二遍正看着自己,她诚挚请求:“师兄,请再演示一遍。”
陈度依旧没有拒绝,认认真真演示了第三遍。
这一次苏月影有所防备,并没有被陈度带入那片浓雾之中,反而将陈度的每个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忽的苏月影眼睛睁大,她记得上一个动作后云烟迷就演示结束,应该收剑,陈度怎么……
“第五剑。”苏月影恍然一笑,调整心态专心致志观看陈度演示第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