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传道授业（2）

林破毫不掩饰地夸赞：“天下第一毒师！”

苏月影瞅着林破得意的脸，本想调侃一句“你是天下第几”，可她发现他眼中有一层哀伤漂浮，顿时不再多话，翻开《九月毒经》背了起来。

苏月影噤声背书，林破在一旁配药，但他并没有关注苏月影有没有分心。

《九月毒经》没有写著作者的名字，封面的字看着稚嫩，和里面的字迹完全不同。

翻开封面，扉页写着“愿你此生不会为情所困”几个字，字迹豪放，不知道是不是被所写的内容影响，苏月影从中体会出浓浓的哀愁。

看到这一段话，再一想林破当时浮现的哀伤，苏月影猜测他的娘亲曾经有过一段悲痛的情感经历。

“嘶——”意识到自己分心了，苏月影抖抖脑袋端正态度。

“娘这一生自幼与毒物相伴，学有所成后纵横东原无人可挡，虽然‘毒师’遭人厌弃，但我始终以‘毒师’为荣。

娘本想等你弱冠再告诉你我是一名毒师，让你自己决定是否学习毒术，没想到仇家上门你提前知晓。

你跟着我颠沛流离我万分愧疚，但林家是龙潭虎穴，我不能把你留在那里！

那天你对我说‘我要成为一名毒师’时，我高兴又纠结。

所学有人继承，还是我的儿子，我激动万分；可你年纪还小，也许只是看到我大杀四方，很有小说中‘英雄’的感觉，匆忙之下做出决定。

你不懂成为一名毒师后会经历什么，我不希望你在体会到‘众叛亲离’只能‘孑然一身’后，埋怨我今时今日没有阻止你。

然而连日的追杀苦战，我忽然感觉命不久矣，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

既然你坚持要学习毒术，我就将毕生所学写成此书，若是有一天娘不在你身边，你就根据此书继续学习。

娘将这封信放在封底夹层中，等你看到时或许已经对毒师有所了解，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

如果你不想成为一名毒师，从这本书里学到的东西你可以成为一名医师，倘若你不想做毒师，也不想成为医师，那就选择你想做的事吧。

娘别无所求，只求你顺遂无忧。”

这居然是林破娘亲留给林破的信，信上说信是放在封底夹层，现在却是最前面，想来是林破重新装订。

林破娘亲给了林破选择，林破最终选择了毒师这条路，再一想封面的字迹和信的字迹不同，不难猜测封面是林破所写，换而言之这本书是林破取的名字。

苏月影的娘亲在生下她后不到一年就过世了，她对娘亲的记忆只有几件婴儿衣服和木头制作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衣衫上有栩栩如生的花朵、动物，紧密的针脚，任谁都看得出这些衣服倾注了一位母亲对孩子浓烈的爱意。

苏月影曾经很宝贝它们，但在那天她摧毁寝宫后，只剩下几片残缺。

以后有机会取回来吧。

苏月影想着手指无意识一动，书翻到下一页。

“谨记，一名合格的毒师既要懂得识毒、配毒、施毒，更要懂得解毒。

病理千变万化，一个人身体不适，可能是中毒引起，可能是疾病造成，同样的病、毒，不同人表现出来的症状可能相同，可能不同。

同理，不同的病、毒在同一个人身上的症状可能相同，可能不同。

所以毒师必须要精通病理。

解毒之前要诊断有没有中毒，再判断中的什么毒，最后根据中毒深浅配制解药。

配制解药比毒药更加小心，解药过量就会变成另一种毒药！”

再翻一页，这一部分讲述的是施毒方法和如何练习。

施毒也是毒术必不可少的一门功夫，分为有形媒介和无形媒介，有形媒介比如银针、刀、剑，无形媒介最常见的就是空气，《毒经》上说施毒要做到三点：隐蔽、准确、快速。

其中隐蔽不是指一定要在暗处，而是说不被自己以外的人知晓自己施毒，准确、和快速就是字面意思，重要性按顺序所示。

“练习就放在晚饭后吧。”

最后一部分是药物。

药物按照不同作用分门别类，每一种药写了功效、药方和解药。

比起施毒方法，这部分才是需要记忆的内容吧。

集中精力，苏月影从第一种药物开始背。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破也不管苏月影背了多少，招呼她去厨房。

林破说要教授苏月影厨艺当真不是玩笑。

厨艺是林破在各大酒楼偷师后自学成才，经过多年实践自成一派。

他先切菜，切到一半交给苏月影，炒菜的时候尽可能将步骤讲得详细，每种调味料的用途在使用的时候一一指出。

午饭之后林破将一支瓷瓶和纸条交给苏月影，然后就去午休了。

药是林破早上配的，纸条则是药的说明。

苏月影要从头开始铁皮的修炼，这药自然是林破改进后的铁皮阶段所使用的药物。

铁皮阶段主要是用药物改善皮肤，这个阶段的招式是为了加快药物吸收的速度。

动作苏月影背得滚瓜烂熟，按照林破的说明用完药，就开始铁皮的修炼。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破端着水壶和茶杯走过来，让苏月影停下来休息一下。

苏月影皮肤泛着一层运动后的红，汗水顺着躯干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团团湿润。

听到林破的话，苏月影完成一套动作才停下。

巨伞下一片阴凉，林破不允许苏月影坐下，他给她倒了一杯茶：“不要着急，小口小口地喝。”

温热的茶水带点药的味道，甘甜不苦，苏月影完全可以“咕噜咕噜”干完一大壶，但她记得林破的话并没有一口喝完。

温茶下肚通体舒畅，像是离水的鱼回到了水中，那叫一个畅快。

苏月影喝完三杯茶，林破递给她一张巾帕后，端着茶水离开了。

苏月影继续修炼，过了一会儿林破又来送茶水。

林破一共送了三次茶水，第三次送完就让苏月影跟他去厨房。

和做午饭的时候一样，苏月影在替林破打下手的同时学习厨艺。

晚饭之后到睡觉前的时间林破没给苏月影任何安排，苏月影就按照《九月毒经》中记载的方法练习暗器投掷的手法。

隐蔽需要因地制宜，苏月影现在能练的就是准确和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