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紫云晶
要送林破礼物，苏月影是有些为难的。
金银钱财林破不缺，珍惜灵药她不懂门道，林破不戴任何饰物，头发都只用一根白玉簪束起，也没见过林破出手，不知道他用什么武器。
至于喜好之类的，苏月影和他相处时间太短，目前只看得出他对厨艺有很大兴趣，难不成要送他点锅碗瓢盆？
好在觅宝楼货品种类繁多，看着看着或许就知道该送林破什么了。
觅宝楼的客人不太多，就算是一楼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扫了一楼一眼，没什么引起苏月影注意的东西，她就去了二楼。
二楼的客人比伙计还少，苏月影走了一圈，视线被一块躺在白色绒布上的圆形晶石吸引。
鸡蛋大小的晶石，没任何雕琢，似乎从原石上取下后就直接放在这里了，晶石大部分是通透的紫色，飘着几缕白色的絮。
苏月影并不了解晶石玉器，只是这块晶石沉静中风云聚集，很符合林破给苏月影的感觉。
看了眼价签：[顶级]紫云晶，一两黄金。
苏月影不知道价格合不合适，一两黄金她倒是付得起，就招来侍者取下紫云晶。
侍者介绍道：“如果姑娘需要雕刻，或是穿绳，觅宝楼可以免费提供。”
“不用了。”苏月影觉得这块紫云晶现在的模样就很好，她又问侍者要了个装紫云晶的木雕匣子。
付完款，苏月影收好木雕匣子走下楼，刚走到二楼到一楼的楼梯的转角，就有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子从门外进来，有些熟悉的眉眼让苏月影多看了片刻。
男子长得不如林破俊俏，但比林破的书生气多了分刚毅。外罩一层草绿色薄纱衣，领口绣了几片油绿色的椭圆叶子，内穿一件带暗纹的白色长袍，与叶子同色的腰带，腰间挂着一块白玉牌，玉牌上刻着“长青飞星”四字。个子高挑身形挺拔，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冷不防压得苏月影呼吸停滞。
男子自是看不到苏月影的表情，他进门后直接向一楼柜台走去。
掌柜显然认识男子，男子还没走到他就出来迎接，面带三分客气有礼的笑，道：“夏公子来了，这边请。”
似曾相识的眉眼，长青，姓“夏”，一个名字跃然苏月影脑海。
夏沉樱！
夏沉樱是夏狂的独子，长青山庄年轻一代弟子的领袖，两年前他在师父的陪同下去各个宗门挑战同辈魂师，应战的共有一百四十六人，一百四十六战夏沉樱全胜。
苏月影没和夏沉樱有过直接接触，了解夏沉樱也是因为他是夏狂的儿子。
不过两人倒确实有点缘分。
苏月影是到达魂者境界最小年纪记录的拥有者，而在她之前，这个记录属于夏沉樱——十六岁。
还没走出城门，苏月影就看到林破百无聊赖的身影，她快步走过去，有些抱歉地说：“久等了。”
“没事儿。”林破很有肚量，“以后总有机会找回来。”
看到林破眼中不掩饰的阴狠，一阵凉风灌进苏月影衣衫，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林破提着一个竹编篮子，里面放着蔬菜肉类。
见苏月影两手空空，林破猜测她大概有储物魂器，之前还想着送她一个，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回到小院已是日落黄昏，林破问苏月影想吃什么，苏月影让他自己看着做。
以厨师的身份来说，林破极其讨厌这个回答。
最后林破煮了饺子，等饺子熟的功夫，林破让苏月影取了手甲，他要看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从今天你提水的情况来看，你修炼碎空只到实肉阶段。”林破对苏月影的身体有了大概了解，“韧骨你有具体的修炼方案吗？”
“按着书上的走。”
“铁皮、实肉、韧骨，从字面上就能理解每个阶段具体的效果，所以就算上古灵药缺失，前人也能根据每个阶段的需求找到合适的替换药材。
对了，你修炼的碎空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林破语气忽然凝重。
苏月影不解林破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她手中的碎空不是原本，或者说市面上能见到的碎空都不是原本。她修炼多年身体没有异样，足以说明她手中的碎空不存在问题。
“风云楼。”
苏月影轻飘飘扔出三个字，林破吃惊不小。
苏月影被林破的诧异模样逗笑：“苏家和风云楼的关系还不错，我儿时就经常去风云楼的藏书楼转悠。不过我以前只将碎空当做强身健体的功法，修炼得并不深入，修为被废后，我才捡起来认真修炼。”
“你把手里的碎空给我看看。”
“等我一下。”
碎空苏月影并没有随身携带，林破突然要看，她还要回房间拿。
苏月影拿着碎空回来，饺子已经盛在碗里放在桌上。
晚饭过后，苏月影去洗碗，林破让她完事后到书房找自己。
翻开碎空，铁皮一章就直直撞进林破眼里——这是林破从未见过的版本。
林破见过的碎空差不多有六种版本，扉页全都是“修炼肉身，踏碎虚空”八个字。
仔细一瞅林破才发现手里这本碎空和市面上常见的印刷本不同，它是誊抄本，装订粗糙，厚度也比流行的版本薄不少。
翻了几页，发现碎空原本大量的图画全部不见，文字部分倒是没有缺失，批注却是不见踪迹。
字迹笔锋遒劲锋利，像是一柄经过千锤百炼的刀。
哪怕是名家大师的墨宝，眼下林破也无暇品味，他匆匆扫过每一页，两三下就翻到铁皮一章的末尾，他最想看的药方就出现在眼前。
林破一个字一个字看着药方，生怕有所遗漏，看完后眼神带着几分“果然如此”，眉头竟不自觉拧成一个疙瘩。
站在主屋外，一扇纱质屏风遮挡苏月影的视线，她只能看到林破投在屏风上端正看书的影子。
苏月影在屋外踟蹰，手里是今天给林破买的礼物。
尽管没发出声音，林破还是觉察到她的到来，他道：“进来吧，我快看完了。”
苏月影把盒子藏在身后进了屋，见林破还忙碌着，她放轻脚步在藏书室转悠转悠。
藏书室比苏月影想象中的大不少，书籍分门别类排列整齐，战技心法，医药铸造，缝纫烹调，小说逸闻，传记野史……种类之丰富，在苏月影记忆中只在风云楼的藏书楼见过。
苏月影随意拿出一本战技翻阅，才看了几页就听林破喊道：“月月，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