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刀
段安双的到来,来的唐突冒昧,他的离去,去的也潇洒干脆,似乎没有带起丝毫涟漪。
唯一留下的就是那座老宅,和天予三人内心的波涛起伏。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仙人,是在这种情况下,竟被蹭了一顿饭!
“现在?还是明天?”天予转身问二人。
小瞎子抱着锅,嫣然卷着铺盖,早已站在天予面前。
宅子很大,可过于空旷,天予三人推门入内,有些感到害怕,入夜已深,黝黑的夜空无星无月,给这曾是修仙府邸的宅子更添了层神秘。
天予点了根蜡烛,嫣然小瞎子跟在其身后,几人一起围着这宅子转了几圈。
房屋有很多,天予三人逐一浏览,他们想找间合适的进去休息,可一间间看下来,竟发现,这些房屋要么灰尘遍布,蛛网横结,要么残破不堪,门窗毁坏,竟无一可以住人。
三人有些奇怪,那段安双是居于何处?
几人走进大堂,这大堂座椅齐全,分别横列于两旁,上前居中的两张桌椅尤为高大威武,可以想象,这定是早前段家家主所坐之处,只是几人细看之下,这桌椅以及地面仍是灰尘遍布,估计这大堂所在,那段安双亦是不常来往。
天予不由深思,这段安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能在如此密闭静谧的环境里潜修,这可是他的家啊,竟能眼睁睁看着它日溢荒废。
他承受的绝非常人所能忍耐!
天予又点了根蜡烛,几人往内屋走去。
内屋仍是一副破败荒凉景象,不过在内屋不远处,一座独立的阁楼吸引了三人注意。
这阁楼独处一处,与其他房屋离得有些距离,天予看了它尚保存完好的门窗,大致确定了这应该是段安双的居所。
几人快步走向阁楼。
打开阁楼屋门,天予拿蜡烛向前照了照,只是夜色幽深,这蜡烛光亮也只是照亮了五步之内,三人摸索着一步步向前走去。
突然就在此时,几人面前出现了一张人脸,这人脸在微弱烛光的映照下,尤显突兀恐怖,面色狰狞,顿时吓的三人连滚带爬。
“鬼呀!”天予三人骇然大叫,手中蜡烛洒落在地,人也是倒地不起,直往后爬滚着,双腿颤抖,早已不能自已。
嫣然小瞎子怕的厉害,直往后缩着,天予初时也是骇极,只是心性较沉稳,爬了稍许,便已止步,因为周围没有丝毫声音。
他强忍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落于地上的蜡烛,隐隐照亮了那张脸,或者说那个人。
“不对,那不是鬼!”天予突然喊到,他坐起了身,看着那一动不动的人影。
嫣然小瞎子听闻,也止住了身子,他们颤抖着扭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烛光下,显现出了一个身影,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黑衣,这黑衣在夜色的笼罩下,与其融为一体,极难分辨,所以它那张脸倒是先被看了出来,被天予先入为主的看成了只有一张脸浮在半空,以为是鬼。
三人看了片刻,只见这人丝毫未动,面目表情也是呆滞般,不动分毫。
天予竭力定神看了会,突然皱了皱眉,有个猜测浮现脑海。
他慢慢爬向那人,爬向那人脚下还燃着火苗的蜡烛。
他拿起蜡烛,颤巍巍站起身来,把烛光向着那人靠了靠,只见这人未有丝毫动弹,天予不由又将烛光靠近了些许,这人仍是不动如山,天予又靠近了些许,已贴至那人脸庞。
天予大胆伸手摸了摸那张脸,触手坚硬冰凉,没有丝毫常人的柔软弹性,天予又摸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是人,更不是鬼,只是一个泥像而已。”天予如释重负道,印证了心中所想。
嫣然小瞎子听了,有些惊异,他们站起身来,缓缓走向那泥像,仔细打量了起来,一番观察后,也不由缓了口气,定下心来。
天予拿着蜡烛,将不远处的蜡烛挨个点亮,整间阁楼的面貌顿时显现出来。
只见这屋正中位置,站立着这座泥像,泥像身后,有一座供桌,而桌上端立着一座座的木牌,天予细看下,竟发现这是一个个灵位。
这应该是段安双家中的祠堂无疑。
几人竟在不知不觉间,闯进了别人的先祖祠堂!
晦气间,不由升起了丝丝怒意,这段家,也真是,竟在屋中设立这么一个泥像,真不怕吓死人么,全然没有了刚才三魂出窍的惧意。
“让你吓人!”小瞎子怒上心头,拿起一块碎石,向着这泥像砸去。
“不可!”天予惊呼,连忙想阻止小瞎子,可碎石已然出手,直接狠狠撞向泥像。
泥像砸倒在地,断为几截。
“鲁莽!这原本就是别人居所,我们进来本就不对,你怎能还敢坏人雕塑!”天予怒目而视,看向小瞎子。
“谁叫它吓人。”小瞎子辩解道。
“我们受惊吓,也是自找的,是非分明的道理,我不是教过你?”天予怒气冲冲,看向满脸倔强的小瞎子。
“好了好了,我们把它扶起来吧,小瞎子是不对,不过他还小,受到惊吓难免做出过激举动,算了算了。”嫣然一旁插话,想平息天予怒火,弯腰便想去整理那泥像。
“咦,你们看!”嫣然突然发现了什么。
天予小瞎子闻言,看向了那碎裂的泥像。
只见那泥像中,隐隐有着像是铁块的硬物,天予看了微微皱眉,好奇不解,他伸手拨弄泥块,摸了摸那铁物,然后扯着硬物,用力一拉。
只见本已透亮的阁楼,骤然闪出一道亮光,这光白亮无比,直刺的三人目眩神迷,久久不能张眼。
待光芒有所收敛,三人慢慢眯开眼睛,只见天予手中赫然多了一样物什。
一柄刀,漆黑无比的刀。
这刀才约三尺,整个刀身不知什么材料所铸,漆黑无比,就连那刃口,亦是黑色,放眼望去,整个就是一把黑刀。
天予看着手中莫名多出的这把刀,又看了眼碎裂泥像,久久没缓过神来。
此刀单从样貌来看,绝非普通刀可比,通体漆黑的刀,天予浪荡多年,从未见过,其锋利程度,不用多想,只看那黑色刃口隐隐的光芒,就可知碎石断铁轻而易举。
天予耐不过心惊,他猛然用力,一刀划过地面,顷刻间,刃过之处,竟出现了一道裂口,其深度,已然寸许有余!
天予三人,瞠目结舌,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