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7年前的骄傲少女
闲云楼。
管家姚谦焦急地在房门前踱步。
他方才有事要和王爷禀报，可敲了半天门，璟王也没应声，破门一看。
屋里哪有璟王的痕迹？
再一看，窗子大敞，不停有冷风灌进来。
姚谦仰天长叹。
好在璟王的功夫高，他们不用担心璟王的人身安全，只消等他回来便可。
终于在枯坐了两个时辰后，璟王披着月色回来了。
“我的王爷啊！您这是又去哪了？”姚谦苦哈哈地上前，然他刚靠近璟王，一股独属于女子香味钻进他的鼻尖。
姚谦一愣，定睛一看，发现璟王身前身后都沾了不少灰尘，看起来不像脚印，不是跟人打架留下的。
难不成王爷走在路边摔了，倒进那个女子的怀中？
璟王轻掀眼皮，心情还算不错，勾唇道：“出去逗猫儿玩了。”
姚谦“哦”了一声，那这灰尘八成是逗猫的时候无意留下的。
“主子，皇帝派人来信，让您明日到场明日庆远侯府大小姐谢瑶的生辰宴，而且，听探子来报，皇帝也会去！”
璟王扬扬眉，“皇帝和皇后都意瞩谢瑶，需要大惊小怪的？”
姚谦眨了眨眼，发现璟王说的确实没毛病，悻悻笑了一下，“还有，昨日庆远侯夫人去见了庞文宗，今日庞文宗又进宫面圣，完了皇帝又传您。”
姚谦小心翼翼地观察璟王的神色，见他没有半分抗拒，提醒道：“探子还说，是庞文宗那厮提了什么星象，又说西南的灾事，皇帝才下旨让您赴宴。”
言下之意便是，这压根不是什么生日宴，而是给璟王设计的鸿门宴！
说不定还是叶南栖一手策划的！
靖王闻言不语，看着窗外月色陷入无尽的沉默中。
若是放在今日以前，他或许会联想到叶南栖是为了谢瑶和大皇子，才会设计引他下山，可他方才去了庆远侯府，才知道庆远侯府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
叶南栖在这个龙潭里小心经营了十多年，还是着了谢怀川和乔意的道。
儿女不亲，丈夫蒙骗，庆远侯府里没有一人是向着她的。
十七年过去，叶南栖一身的棱角几乎被庆远侯府磨平，或许再也没有人能窥探到十七年前，那个骄傲的少女了。
“女子在世本就不易，她幼时在叶府饱受欺凌，嫁人后又被枕边人如此算计。”璟王低声呢喃，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疼。
姚谦离得远，没听清，“王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担心，她不会害本王。”
隐约间，璟王好像知道叶南栖为什么会找他合作了。
姚谦狐疑，“这庆远侯夫人什么时候给您灌了这种高级迷魂汤？”
璟王缓缓垂下眼，极目远眺，没有说话。
-
翌日，天蒙蒙亮，盛京有一个角落已经忙碌起来了。
今日是庆远侯府嫡女谢瑶的生辰宴，这算是谢瑶在庆远侯府举办的最后一个生辰宴了，可不得大操大办！
况且，听说陛下和皇后也会莅临，下人们不敢有一丝怠慢。
乔意昨日很晚才睡，醒来时，谢淮川已经不在身边了。
丫鬟雪梅端着一盅糖水进来。
“姑娘，侯爷怕您忙起来忘记用膳，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绿豆莲子糖水。”
乔意甜蜜地捂住脸，嗔笑道：“表哥也真是的！”
“对了，三伏院的叶氏如何了？闹起来了吗？”
乔意边喝糖水，一边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雪梅：“回姑娘，三伏院很安静，灯也没点，似乎还没睡醒。”
乔意指尖一顿，汤匙和碗盅碰撞发出尖锐的声音。
她皱眉：“你看错了吧？她怎么可能没动静？今天可是谢瑶的生辰，表哥软禁她，她竟然没闹起来？”
叶南栖那么看重这些儿女，怎么会愿意缺席谢瑶的生辰宴会？
“奴婢一直让人留意，可三伏院确实很安静。”雪梅道。
乔意不信，又喝了一小碗糖水后，带着一群下人浩浩汤汤的经过三伏院，脑海中都是叶南栖忍辱负重的屈辱画面。
她不屑地笑笑，在侯府这么久，她还能不清楚叶南栖是怎样的吗？
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叶南栖的院子真的连灯都没点，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表嫂嫂呢？”
乔意在外面不敢直呼叶南栖的姓名。
守卫面面相觑，如实道：“昨日侯爷离开后，夫人便睡下了。”
意思就是说到现在还没醒？
莫名的，乔意胸腔腾空升出一股无名之火，她跨步越过守卫，想要进去。
却被守卫伸手拦住。
守卫硬着头皮说：“侯爷吩咐不许让夫人见任何人。”
乔意娇喝道：“表哥不让她见任何人，可没说不让我去见她。今日是瑶儿的生辰，表嫂嫂无法出席，心中必定苦闷，我进去看看她不行吗？”
这说的好像……也对。
守卫挠了挠头，迟疑片刻后，还是放行了。
乔意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微弱的月光照亮院内的每一个角落，此时的三伏院静谧祥和，与侯府的喧嚣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乔意沿着一条石子路通向主屋，嫩绿的草坪上沾着清晨的露水，无名小花点缀其中，增添了几分生机；再往里走，一簇簇挺拔的翠竹摇曳生姿，微风所过之处，沙沙作响。
“姑娘，夫人好像真的没醒，咱要不还是回去吧。”雪梅为难道。
雪梅虽然是乔意的丫鬟，可卖身契只在叶南栖手中，即使乔意拿到了侯府的掌家大权，在她眼里，也远没有叶南栖的地位高。
乔意眉心一竖，冷脸道：“雪梅，你最好认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叶氏没了掌家权，就是一条落水狗！”
旋即，她话锋一转，冷笑：“要我说她也真是可怜，连自己亲生女儿的生日宴都无法参加！叶氏恐怕还不知道他女儿即将要面临什么吧？”
雪梅不敢反驳乔意，只能叹声附和乔意。
昨日侯爷和乔意的谈话，雪梅在屋外守夜，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她心里明白，今日之后，谢瑶估计就是大皇子妃了。
“表嫂这几日生病，我便不说什么，没想到这些下贱丫头们也这么惫怠。”乔意皱着眉环视一周，她忽地扬唇：“来人，把院子里的丫鬟都叫起来，每人罚打五十大板！”
她现下虽不能拿叶南栖怎么样，可这些下人是赏是罚，不还是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