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道
浦原喜助简直就是个人形的百科全书。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梨花就越佩服这个人，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里都跳跃着崇拜的小火苗。
“你这么厉害夜一知道吗？”
“……”
在来真央之前，宗秀已经耳提面命地亲自教导她很久了，所以那些课堂上教的东西对梨花来说完全不是问题。现在她一有空就会跑去六回生的班级，等着浦原给自己做一轮又一轮的科普。
放着这么一个人形百科不用，等明年可就找不到了。
受托于夜一，又或者是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让人打心底里喜欢，浦原也尽力地在课余时间辅导她。
最直接的体现是——列出了一长串的书名。一行一本书名，梨花拎着那卷纸，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从自己胸前一直滚过脚踝，然后在地上还铺出去一尺长。
“……全要看？”
“全要看。”
……浦原喜助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梨花捧着这一卷纸两眼发直。
“我的错，我不应该拿你和夜一纯洁如斯的友谊开玩笑的。所以说……能不能减半？”
“不可以哦。”浦原笑得分外温柔，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卷纸，“这是你明年的书单，我看你还有余力，不如今年一起看了吧。”
“……你果然还是和夜一有一腿吧。”
这样一肚子坏水的浦原喜助，梨花觉得很有必要让夜一把他带回去再调教一下。
纵然梨花的真央生涯一直都过得鸡飞狗跳，但是在这里她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白打课和剑道课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与班上同学对练时鲜有败绩，但是鬼道课的情形就没有这么美好了。
……
“下一列，A班上前！”
梨花心里打了个突，但还是站了起来，跟着众人一起上前站成了一排。
鬼道课的初级练习场不是很大，他们站的台子前面二十几丈远的地方竖着一排靶子。他们要做的就是咏唱要求的鬼道，打中那些靶子。
梨花深吸一口气，右手伸直掌心朝外，左手稳着右手的手腕，神情专注。一身上白下红的院服穿在身上，再配上高高扎起的马尾，少女的背影看上去倒有那么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
灵力在她的手心聚集，躁动着乱窜，看上去随时要炸开。
梨花心里不禁抖了两下，“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话音落下，那一团火红的灵力团“嘭”得一声就在原地炸开了，而肇事者梨花早就轻车熟路地闪到了一边。
“青木梨花！”带队的老师眉头忍不住跳了几下：“……坐到最后一排去！”
梨花揉了揉反震得生疼的手腕，乖乖地到后排找了个角落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鬼道一直控制不好。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掌，一阵发愣。
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力是相斥的，不然怎么斩拳走鬼里，单单一个鬼道差到这种地步？
平时练习剑道时，她经常有意回想很久之前在流魂街和人对战使出的那些招式。那些强大的招式的共同点是将灵压灌注到刀身里，然后再挥出，如果再加上特殊的刀法技巧，就会格外强劲。
这说明她对灵力的掌控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鬼道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力量领域。梨花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鬼道课倒数，这要是被夜一知道了不得笑话死自己？
说起来她还有个事情想不清楚。
所谓的“咏唱”到底是什么？只是几句话而已，怎么就能引导出各种强大的鬼道呢？每次她将灵力汇聚到手心后，那一团离体后乱窜的灵力就显得非常难以控制。要么咏唱没结束就在手心爆炸，要么就是晃晃悠悠地脱离她的掌控，乱飞一气，根本打不准目标。
……这样下去绝壁会被夜一那家伙嘲笑的吧。
梨花抹了把脸，决定下课后去找浦原问问。
顶着鬼道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一下课梨花就贴着墙边溜走了。
“你再发一次鬼道，我看看。”浦原说，“……诶别，去后山吧。”
人形爆炸体在教室走廊上实验鬼道，少女，谁给你的自信？
亲眼见证了一次爆破事件后，青年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沉吟道：“你一开始的方式就错了啊。”
梨花歪着脑袋，洗耳恭听。
“鬼道的咏唱实际上是一种言灵，通过言灵让灵力聚集。”
他盘膝在地上坐了下来，耐心地解释道：“你要知道，尸魂界是由灵子构成的。鬼道的本质是死神运用自身灵压操控周围灵子，并赋予其形态与属性的能力。言灵则是释放鬼道的一种辅助手段，声音来辅助灵压的控制，并且有助于集中精力和吸收周围的灵子。”
“所以这样一来，问题就很清楚了呀。”
“你释放鬼道都是抽调的自身灵力，而不是操控周围的灵力。自身灵力外放，离体后的灵力很容易消散。而你同时也在用灵压控制和压迫它们，当然就会很不稳定啦。”
浦原好笑地看着踮着脚尖在地上画圈圈的梨花：“而且你的咏唱……大概只是在背课文吧？不但没有起到言灵的作用，而且还让自己分心了。”
“……好吧。”她皱了皱鼻子，一屁股坐在了浦原身边，愁眉苦脸道：“还不如用刀砍呢，鬼道有啥用。那么长的咏唱，早被人砍了个透心凉吧。”
“缚道之一，塞。”浦原突然伸手指向梨花，那指尖一团幽蓝的光团一闪而过，然后梨花就姿势别扭地歪倒在了地上。
“……！”那只是一息间的事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脚就好像被一道绳子捆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浦原笑眯眯地挥手撤了鬼道，话音带笑：“你看，还是很有用的吧。”
“当你的力量足够强的时候，可以舍弃咏唱。鬼道释放的速度会变快，但是相应的，威力也会有所减弱。”他歪了歪头，“所以说啊，每样东西都有存在的意义，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哦。”
“这个世界上，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