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诗书坊
当钱宇跟着曹仁贤来到“诗书坊”,就知道对方为什么说“好再来”不上档次了。
“诗书坊”是一家青楼,从未逛过青楼的钱宇好奇的打量四周,他的第一反应是奢华,无与伦比的奢华。
钱宇对古代的奢侈品不了解,所以对四处花花绿绿的装饰印象不深。他只死死盯着阳台上的八个花瓶,一边看一边流口水,这些花瓶竟全是用金子做的。
后世黄金价格钱宇还是知道的,这些花瓶每个都超过两公斤,按一克三百算,一个花瓶至少值六十万……
六十万啊,他做教师一个月四千,加上奖金,他至少要干十年。
此时的钱宇,忽然有种顺手牵羊的冲动,不,是顺手牵这些金瓶。只要冒一次险,不多,两个,下半辈子估计就有着落了,最关键的事,四周好像无人注意他……
深吸一口气,钱宇的身影从窗台飘过,于是排列整齐的金瓶神不知鬼不觉少了一半,而他的身体和刚才一样整齐,丝毫看不出大件物品藏匿的痕迹,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捉贼拿赃,就算你们发现花瓶少了,也拿我没办法,今晚来这的,都是衙门官差,就不信你们敢挨个搜身。
他正得意的想着,冷不防听到一个娇娇怯怯的声音:“这位官爷?”
冷汗嗖嗖嗖的从额头流下来,钱宇艰难的咽咽吐沫,糟糕,被抓住了,他慢慢扭过头,看到的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只是这个姑娘好像有点眼熟?
不等他反应过来,姑娘就惊奇的捂住嘴巴:“你……是钱督查?你怎么会在这?”
钱宇也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他们在丁府见过,她应该是林诗诗身边的歌女。
这时,钱宇注意到和他一块来的衙役身边,都跟着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且这些少女他都有熟悉的感觉,看来并不是自己的行为被发现了。
不过钱宇的心却没有放下来,这些女子什么时候在此地开了一家青楼?难道她们是曹仁贤以白衣叛匪的身份抓起来,强迫她们出卖身体的?
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些姑娘看到曹仁贤,完全不熟的样子,而且观她们的言行举止,根本没有被强迫的意思。
曹仁贤好像对这里的服务不太满意,额头皱成疙瘩:“你们不是自称大同第一楼吗?怎么这点人?放心,大爷有的是钱,给我朋友一人叫两个姑娘,特别是这位白公子,加双倍。”
一个三十余岁的鸨妈慢腾腾的走下来,脸带笑容:“今日实不知有贵客临门,慢待了,诸位爷稍等,奴家这就将所有姑娘喊下来。”
曹仁贤却不理会,而是对白京飞道:“白兄,感觉这里怎么样?够不够档次?”
白京飞同样惊住:“够,绝对够,只是庆丰县啥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好地方,本公子咋半点都没听说?”
曹仁贤笑道:“‘诗书坊’是新开的,而且开张时选在了半夜,特别的低调。不过白兄放心,这里无论档次还是女人,绝对是大同府最好的,比你家‘怡红院’还好。”
白京飞狠狠瞪了曹仁贤一眼:“什么叫我家的‘怡红院’?那是我堂兄表叔小舅子的三姨夫家开的,和我爹半点关系都没有!”
曹仁贤立刻做出我记错了的样子:“是极是极,的确是你拐弯亲戚家开的。”
白京飞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转移话题道:“不过,本公子有些奇怪,花费如此巨大的代价,为何此地主人不选个好地方?哪怕不在京师,大同也好啊!这样本公子就有地方玩了。哎,和这里比起来,‘怡红院’简直是乞丐窝。”
曹仁贤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想必此地主人有自己的考虑。对了,这人白兄你也认识,她就是你的便宜姐姐——林诗诗!”
白京飞一惊,随即大喜:“林姐姐?”
二楼!
隔着珠帘,林诗诗看着下方的情景,神色不悲不喜。
她的一旁,是丫鬟嫣儿。
主仆两人对下面客厅的喧闹毫不在意,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钱宇身上。
钱宇以为隐蔽的偷金瓶小动作,从二人所在的角度,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小姐你看,这家伙除了厚颜无耻,还是个小贼。”嫣儿愤愤不平。
林诗诗神色复杂的看着钱宇,最终摇摇头:“有些人你只看到表象,却看不透内里,就像钱公子,你看不透,我……也看不透。”
嫣儿惊讶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是什么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从没见小姐有这种表情,她心中的小姐,一直是智珠在握、算无遗策,那些自诩为英雄的男子,在她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可今天,小姐竟说有人她看不透,这怎么可能?她又不是不知道钱宇,此人以前在丁府以白京飞为幌子赚银子,今天又明目张胆的偷金瓶,除了坏,还有什么?
就算他救了自家小姐,也是走了狗屎运,一如当年的自己。如果不是她傻傻的走路都能撞到墙上,又怎会被小姐选中,陪着她浪迹天涯?
林诗诗不愿多说,起身道:“好了,既然他来了,我也该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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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白京飞一脸欣喜的样子,钱宇奇怪的看着他,林诗诗怎么成了他姐姐?他记得在丁府,两人好像就这么称呼的。
在古代,人们对伦理道德看的极重,君臣就是君臣、师徒就是师徒、夫妻就是夫妻、姐弟就是姐弟。哪怕是认的姐弟,也是姐弟,这种关系是注定要维持一生的。不然,杨过和小龙女也不会为世人所不容。
林诗诗和白京飞,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竟以兄妹相称,反正钱宇是难以想象。
他随口一问,白京飞脸色立刻黑下来,这是他这辈子最伤心的事,伤心到谁提他就跟谁急:“钱哥,我看你顺眼,才认你这个朋友的,你要再问,咱俩就割袍断义,绝交于此。”
钱宇没想到白京飞竟如此气急败坏,好奇心顿时如同猫抓,只是对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白兄,人家问你你就说呗,遮遮掩掩的不太好吧?还显得你小家子气。”是曹仁贤。
白京飞大急:“姓曹的,你要敢揭我老底,咱俩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