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约定
方沫感到头痛的把几人拉到了身后，感到抱歉的对主持人说：“实习生不懂事，你们继续。”
主持人点点头，没有在意。
沈江然向方沫示意的点点头，方沫也回应了。
这一切被刚刚几位狂热的实习生捕捉的一干二净。
“方沫姐，你和他认识？”虽然方沫对实习生很严格，大家都很怕她，但还是有一位胆子比较大的实习生，鼓足了勇气问道。
方沫只是面无表情的轻轻瞥了一眼，其他人就吓得不行，纷纷把视线转移
“认识。”她淡淡的回答。
“真的？”几人突然又眼睛放光的盯住她。
方沫不做声，微微皱眉，眼神奇怪的打量她们，不明白她们怎么像捡了钱一样兴奋。
“那我们可不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请求？”那人继续说着，手紧张不已的拉住其他人。
“说吧。”
几人兴奋的对视一眼。
“能不能帮我们要一张签名，就一张。”她恳求，没等方沫的眼神落到她身上，她又和其他人一起，做出发誓的手势：“我们保证，以后都认真完成工作，工作期间绝不擅离职守！”
方沫本来不想答应的，可见她们那么真诚的模样，再想想她们也是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表达感情的方式直截了当，于是松了口，答应了她们。
比刚才更兴奋，几人像取得了某种胜利，一起比起了胜利的手势。
“快去工作吧。”方沫把她们往工位上赶。
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答应好的努力工作，这些女孩能不能做到。
采访进行的还算顺利，因为事先了解过内容，也没有敏感的问题，所以两人进行的都很愉快。
沈江然站起来同两人握手道别，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才出去。
方沫迎面叫住沈江然，“还得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沈江然毫不犹豫的说，随时准备慷慨出手。
“那边几个女生，是公司的实习生，挺喜欢你的，想要你的签名。”方沫眼神落到几人身上，发现她们也在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像饿狼盯着食物的眼神。
沈江然回头，冲她们微微一笑。
没有人能抵抗这样的微笑，像被箭射中了心门，瞬间窒息。
回过头对方沫说：“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方沫很感激。他们本来没有过深的交集，唯一的牵连就是顾梓喻，但他依旧仗义。
也许真的是顾梓喻的缘故吧。
爱屋及乌……
沈江然大步往她们的方向走去，方沫小步跟在身后。她不过去镇一镇几人，恐怕一会儿，公司的楼顶都会被掀掉。
沈江然身上带着一束刺眼的光芒像她们走来时，心脏疯狂的跳动，大脑一片空白，陷入死机状态。
但当沈江然走近了，站到了她们眼前时，心跳却突然漏了半拍，像失了声的哑巴，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嘛呢，签在哪里，准备好，一个一个来。”方沫敲了敲桌子。
几人喜不自胜，原本能求来一张，几个人轮流欣赏就足够了，现在居然能每个人都能拥有。
看方沫的眼神感激的不行，原来她对她们这么用心，平常的严格也是想锻炼她们吧。
几个人都美滋滋的拿到了签名，回到了工位继续工作。
方沫心里默默的叹气，以后再想用威严压制住她们，可能就很难了。
“想不到自己这么受人喜欢？”送沈江然下楼，一路他都笑意满满。
沈江然重重的点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光。”
“优秀且努力的人，终究会被看到的。”就如同宝藏，即便再深再久，都有人去探索，愿意把它挖掘出来。
优秀且努力的人，值得被发现。
夜色渐深。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顾梓喻望着电脑屏幕里关于沈江然的热点讨论，目光渐渐有些遥远。
手机上屏幕亮起，她看着信息，淡然的神情恍惚了起来。沈江然约她出去，而他们已经半个多月没见了。
顾梓喻站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穿梭在繁华的夜色中，月光洒进来，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双手搓了搓胳膊，拿起手机回复：好。
沈江然手里拿着礼物和电影票，等待在工作室楼下，眼睛片刻不离那扇亮着灯的窗。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电影就开场了。再抬头时，头顶的灯已经熄灭，他知道，是顾梓喻出来了，于是紧张起来，理了理衣服领子，拍了拍皱褶，又检查了衣袖纽扣。
很快，顾梓喻下来了。
沈江然站在夜色中，头顶橘黄色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顾梓喻握了握包，有种不知名的感觉在她心头蔓延开来。
明明只剩不到十步的距离，顾梓喻却怎么都迈不开腿，她像被人施了魔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背光的地方，看不到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明明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却又像隔的很遥远。
沈江然察觉到她的异样，大步走上去，到她面前时，两个人就这样淡淡的对视上了。
同样有些闪烁的目光，沈江然的眼中多了好看的光芒，而顾梓喻的眼神却流露了丝丝哀伤。
“你怎么了？”沈江然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顾梓喻吸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向别的地方，喘气声急促起来。
撒谎……
但沈江然没有揭穿她。
“我们去吃饭吧。”沈江然很想亲切的摸一摸她的脸，牵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无法替她分担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顾梓喻点了点头，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电影票被默默的塞进了口袋里。
顾梓喻忍不住偷看了沈江然一眼，他俊俏的侧颜在夜色中多了阴影，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干净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成熟很多。
她快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当初在酒吧里欢快唱歌的毛头小子了。时间总在催着人成熟和进步。
“你想吃什么，中餐？西餐？还是日料？”沈江然不懂这些，勉强说了几个出来。
由于他突然的回头，顾梓喻慌张躲避，心虚的低下头，怕被发现自己在偷偷看他。
“中……中餐吧。”顾梓喻声音很轻，不自然的回答。
“好。”沈江然爽快的答应，开始留意起附近的餐厅。
顾梓喻缓缓抬起头，见他没发现什么，松了一口气。
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慌张，跳的飞快。
她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走到了沈江然身后，他还在认真的看着餐厅，没有留意到她。
明明就是普通的约会，以前也曾有过，为什么这一次的心情那么复杂呢？她不停的反问。
沈江然成功了，并且很成功，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为什么真正见到他时，会不自觉的忧伤呢？
她的手握成拳头，从心口渐渐滑落，看着沈江然成熟挺拔的背影，万分复杂。
“吃那家怎么样？”沈江然转头向旁边说，突然发现身边没人，立刻露出慌张的神色。
回过头，发现顾梓喻默默地站在他身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真的害怕她不见了。
顾梓喻看向他刚才指着的方向，那家餐厅很显眼，招牌是用霓虹灯组成的笑脸。
她像恍然大悟一般，目光快速转向沈江然，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她终于笑了，快步走到他身边。
“好。”
原来他刚才那么认真，是在寻找一个笑脸。
“这个给你。”沈江然借势把手里的礼物给她。
“这是什么？”顾梓喻接了过来，刚才并没有注意他手里的东西。
湖蓝色的礼盒，装饰着白色珍珠和羽毛，金色的星星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打开后，顾梓喻捂住嘴巴，惊讶不已，里面躺着的是他的专辑，而且还有他的签字。
潇洒的连笔写着：沈江然To顾梓喻。
“喜欢吗？”
顾梓喻用力点头，“喜欢。谢谢。”她甚至有些感动，这是一个纪念，是他旗开得胜的象征，也代表了他一路坚持得到的成果。
她眼睛有些闪烁，摩挲着他的签名，没有注意到“To”的“o”是一颗爱心。
对于顾梓喻来说，他可能只是在生命里路过的一个过客，会有短暂的交集，但不会影响未来的生活。
但对沈江然来说，她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遇见，是成就自己的人，更是整个人生里最不愿意放弃的人。
爱情与早晚无关，有的人遇见，却注定是匆匆而过，而有的人遇见，则是一眼万年。
餐厅里灯光明亮，桌椅都是明亮的黄色，让人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墙上也满是搞怪有趣的涂鸦，连服务员穿的衣服都有搞怪的元素。
两人点了四个菜，面对面坐着，彼此的心情都有些不平静。
“你……”两人同时开口，声音在空气中重叠。
“你先说。”沈江然笑着看她，他们居然也有这般默契的时候。
“你会签约公司，做专业歌手吗？”顾梓喻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起来。
沈江然愣了一下神，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事业上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下，在脑海里编织语言。
他挪了挪椅子，变的认真起来，“我并没有很刻意的规划自己的未来，甚至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别人的推波助澜，从到酒吧驻唱，到参加节目，再到出专辑，都不是我自己的计划，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有了成就，幸运但也有些慌乱。”
顾梓喻怔了怔，明白他的心情，就像众星捧月。他自己可能没想站到那么高的地方，可众人偏偏把他捧到了这个位置，所以只能拼命，让自己能配得上这个位置。
身不由己的感受，顾梓喻突然明白的很彻底。
“不辜负别人很难，不辜负自己就够了，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比任何人的安排都舒服。”世界上虽然没有真的感同身受，但理解同样来之不易。
“所以，我以后就专心做音乐，也会出歌，但我不想做明星，活在大众眼里，那样的生活很累。”他最怕麻烦，怕无数双眼睛时刻盯着自己，窥探自己的一举一动。成名最怕的是没有自由和空间。
“我支持你。”顾梓喻笑意加深，沈江然能做的更好，她始终相信。
没有无条件的相信，只是沈江然身上有源源不断的光辉而已。
服务员陆续把菜端上来，让他们暂停了交谈。
“你刚刚要说什么？”菜上齐后，顾梓喻问他。
沈江然正要夹菜的手停住了，他差点忘记刚才他们难得的默契。
他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喜欢这家餐厅吗？”
比起顾梓喻的问题，他这个未免太过庸俗。
“当然。”顾梓喻毫不犹豫的回答。她想，即使是摔进低谷里的人，都会被这家店的色彩唤起生气吧。
和普通餐厅千篇一律的风格相比，即使没有品尝味道，光是一个简单搞怪的招牌就足够吸引人了。
“那下次，我们还来这里吃。”沈江然脱口而出。
顾梓喻愣了一下神。
我们……
“和昕姐一起。”沈江然解释道，再一次拿梁昕当起了挡箭牌。
不过，她要是知道自己浪费了电影票，估计会很气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