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痛心

将信从信封中取出，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北聿撷那熟悉的字迹，颜若眠唇际爬上一丝苦涩，心痛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

「眠儿：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的书信往来。

你同他的一切从柒霜国回来之后已经彻底结束，你对此早已做出选择，而他，也忘记了所有与你相关的过往，这些东西再没什么理由留在他的身边。

若有朝一日他发现了这些东西，或许会对那段遗忘的过去产生怀疑。

你们之间虽再无可能，我却还是想将他的这些东西交给你，那埋藏着他最深的心意，并非我强求，你有权知道，这些东西不该再留在这，交由你处理了吧。

只当这是最后一次。

——阿撷」

颜若眠看着那木匣子，手微微颤抖着，竟没有勇气将它打开来。

心猛的一沉，她还是打开了匣子，那里面躺着一封封信，是写给她的，那字迹俨然是牧照锡的。

仔细看来，颜若眠猛的发现，这信是从他驱逐她之后开始的。

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在心中翻涌着，颜若眠尽可能表现得平静的将那些信一一看完。

眠儿，对不起，请原谅我，我必须赶你走，不要恨我……

眠儿，我还是好想你，即便伴随着这份思念而来的无尽的痛苦，我也不能控制自己想你，这些话，或许，此生都没有机会对你说了吧？

眠儿，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不惜一切的保护你，守护你，如同那时的承诺一般，此生不变。

我……不后悔，就算为你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要记得，你好，我便好。

眠儿，这是你离开的第二年，你的影子依然存在于永夜城的每一个角落，真想不顾一切的把你找回来，禁锢在身边。

这毒，成为了横亘在我们之间深渊，迈出那一步，注定万劫不复。

你不愿让我死，我怎会不知？

唯一能够让远方的你安心的，也只有我活着了，眠儿，为了你，我愿意这样活着。

那日，你在永夜城外徘徊，我看到了，我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你，看着你的纠结彷徨，看着你随阿撷离开，我便隐隐猜到，将会发生什么，我很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眠儿，我怎舍得怪你的，无论发生什么。

眠儿，此生蹉跎，不能守你一生无虞，来生许我可好？

不许拒绝，若有来生，我绝不让你离开。

下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手一抖，牧照锡写的最后一封信，他忘记她之前所写的最后一封信，脱手，飘落到了地上，宛若他们之间，尘埃落定。

鼻子酸涩不已，心好像被人生生刺了一刀，颜若眠抱着木匣子，蹲下去，捡起那封信，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好似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在那一封封的信上。

颜若眠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眼睛红肿，好久才平复下心情。

冬荷看到颜若眠抱着一个木匣子，眼睛红肿的走出来，吃了一惊，担忧极了，“主子，怎么了？”

颜若眠没有说话，直接走出了锦绣轩，冬荷见状赶紧跟上。

后来，冬荷跟着颜若眠来到了一条溪边，一株柳树下。

颜若眠拒绝了她的帮忙，一言不发的将木匣子埋进了那个挖好的坑里，亲手埋好。

溪畔，柳树下，曾经的曾经，他们的相遇、重逢、承诺，皆是有着这样的景物。

柳，谐音留，可，最终，他们谁也没能留下……

往事如烟，随风飘扬，那些物是人非里，也唯有那些逝去的往事值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