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城俗事

在身魂合一的过程中他已经对这个国度的势力分布有所了解，千年世家中正好有崔氏一族，他准备先北上去清州，那里是崔氏一族的大本营所在，也许会有崔九昭前辈的信息。

鹭津渡口外经过精心易容的秦铮用草绳把青铜戒指戴在胸前后，背着充实的包裹，那里面放着他从翎儿所在的巷子取回的《司马史记》以及用山涧中那些零散不一的物品换来的一套备用衣衫、些许干粮以及出门必需品，再次回望了一眼苇山县这个自己来到这方世界停歇的第一站，他转头毅然随着人流踏上栈桥，随着船上放下的木板，登上了一艘前往泗州的货船。

进入船舱后，秦铮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席地而坐，解开包袱拿出《司马史记》继续阅读，这部旷世巨著他只读了五分之一不到的内容，在苇山县时一直都没有时间阅读。

最初来到苇山县落脚时包袱都放在翎儿的老窝的暗墙里，此书都快被遗忘了，离开时他悄悄去拿了回来，顺带给翎儿他们留下了一些银钱，路引也一直被他夹杂在书中。

他坚信一切疑问都能在书中找到答案，此书是他融入这方世界的启蒙读物，日后他会不断收集各类书籍阅读，透过书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船商在水波荡漾中平稳的行走着，跨过庐州水域后，商船向右前方转了个弯驶入运河支流泗水河河道，接着转入淮水，朝泗州城行去。

据《史记地理篇泗州志》叙述，“泗州在州境极南，面长淮而对盱山，城肇于宋，南瞰淮水，北控汴流，地虽平旷，而刚垄盘结，山水朝拱，风气凝翠，形胜之区也，旧有东西两城，皆土筑。周九里三十步，高两丈三尺。”

透过船舱的窗户可以看到两侧的行船渐渐变得密集起来，再次行进三日后，商船抵达了西门金刚渡码头排队等待靠岸停泊时。

秦铮随船客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热闹繁华的景象，还以为回到了商宋国都汴京，用古诗“官舻客鳊满淮汴，车弛马骤无间时”这句诗形容渡口繁荣景象再适合不过。

在甲板上已经可以看到泗州城外为了防洪修建的六道月城和六道城门，月城堤环绕着城墙，耳边传来一些来过泗州的旅客们对泗州十景的迷恋，在他们的交谈中。

秦铮知道了“浮梁练影、回澜晚钟、淮水浮烟、盱山耸翠、禹王台晓月、灵瑞塔朝霞、湿翠堂春霁、挂剑台秋风、九冈山形蜿蜒、一字河流环带。”这独属于泗州古城的十处绝妙景点。

更远处传来寺庙的撞钟声，一座高三百尺，影投淮水的高耸佛塔在夕阳下绽放迷人风姿。有信奉佛教的百姓在秦铮身旁谈论着这座属于全国五大名刹之一的普照王寺，以及那座金光万丈的僧伽塔。

等待片刻后，船只终于靠岸，秦铮随着人流下岸，踏上了刻有“永宁桥”三字的石桥。

充满好奇的进入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城内店铺林立，商贾如云，酒旗斜竖，人潮拥挤。各种美食的香味传入秦铮的鼻间，让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起来。

可是他已经身无分文，他计划先在这里找一份短工坐着，积攒一些路费，然后开始下一段旅程。于是他腆着脸皮走到一家家宾客满朋的店子前询问掌柜是否需要帮工。

夜色下的泗水城没有黑暗的笼罩，灯火通明，当月上中天时，秦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到了街头最后一家也是他询问的第一百家店铺门前，店名“西凤酒家”，店内只有一个身着青衣的少女和一个婀娜多姿的妇人提着酒壶忙碌着给顾客添酒。

当秦铮在一旁站了一刻钟之后，忙碌的妇人才有空闲走到柜台前询问秦铮所为何来，当听到他的请求之后，妇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思虑片刻后。

笑靥如花的盯着秦铮忐忑不安的眼色说道：“小哥，你叫什么，有路引在身吗？现在你就是我们店里的伙计了，你先随我去楼上放好行李，我去给你炒个菜，吃饱后立刻干活可好？”

秦铮感激的连连点头，然后把路引交给妇人掌管，接着才顺从的随着妇人从柜台的旁侧踏上楼梯带着他上了阁楼，安放好自己的包袱。

阁楼的角落堆着一些杂物，其余地方倒是毫无灰尘，秦铮在收拾阁楼时，妇人已经点亮阁楼的油灯下了楼去帮秦铮准备吃了以及购置被褥。

一刻钟之后，秦铮已经换上了伙计的衣服帮着少女一起收拾客人留下的残局，清洗地板。

在途中老板娘让秦铮以后就叫他蒲姨，不用喊老板娘那么生分，同时他知道一起工作的少女是蒲姨的女儿阿楚。

秦铮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西凤酒家”的伙计，每天从地窖酒库中抱着小坛酒放到门前。

夜晚收工时再把空坛子放入酒窖从密封的酒桶中舀出美酒倒入酒坛，到酒坛被灌满后盖好酒塞。秦铮忙碌的搬运工作就这样重复平淡的度过了三天。

通过这三天的观察，秦铮发现前世古代十大名酒在这里独独少了竹叶青和女儿红。蒲姨的店里主打西凤酒，搭着卖一些散酒以及汾酒与五粮液。利用酒发财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一闪而过，而后埋葬了。

第四天酒家对面的三间卖豆腐的商铺突然插上了酒旗，酒旗上大大书写着“酒神居”三字，酒铺还未开张就用钱财开路买通当地官府和黑道势力大肆宣传造势，引发全城热议。

更传出其东家是酒神世家，前朝凤阳府最大的酒商传人，所造的酒品俱是达官贵人的酒桌上宾，其祖传酒王“杜康酒”更是历朝历代的贡酒之一。

当“酒神居”开业一百零八位青春曼妙的女子举着“欢迎光临”的木牌亭亭玉立站在街道两侧，更是引得全城沸腾。

秦铮坐在冷清的店铺内，看着对面，三间铺子的墙壁被凿穿连贯在一起，每间铺子都装饰的极尽奢华，桌椅板凳的摆放与构造皆宛若艺术，香飘十里的凤阳特色菜和摆盘精致的果盘更是一大亮点。

酒杯、酒壶、酒坛距说是从海岛国度耽罗辗转而来，独具特色的海外琉璃盏引得人们喜爱不已，当透明的酒液从细心打磨的白瓷壶中缓缓流出，落入精致华美的琉璃杯中时，使得酒客的酒虫更加翻涌不已。

长长的队伍从顾客冷清的商铺前经过，整条街的生意都受到了“酒神居”开业造成的不同程度影响，对“西凤酒家”这些酒铺的打击更是致命的。

除了一些囊中羞涩的老顾客还在老地方吃酒外，其余人以及渡口的船工和旅客都一窝蜂排队涌向这家泗州最大、最豪华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