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知道真相的代价只有绝望
“没事，只是吓到了，过一阵子就好了！”东方日出道。这里距离黑老头那里有一段距离，他见黑老头风尘仆仆地冒雨前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便请黑老头进屋坐坐。
“不用了，我只是受人之托来送东西的，送完就走。”黑老头说完，取出了一封信交给东方日出：“这是小白起让我交给你的，他似乎有很着急的事要去做，所以不能亲自对你说，看他的样子，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只是有时候喜欢意气用事，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慕容白起吗？”东方日出眯起眼睛，想了想，还是收下了这封信。
“谢谢黑老头，辛苦你了！”
“没事，能帮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忙，老头子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几岁，哈哈！”黑老头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路上小心点！”东方日出朝黑老头挥了挥。
黑老头背对着东方日出挥了挥手，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他终究还是做不到。
回到房间，东方日出把信丢到一旁，然后躺在床上。比起慕容白起的道歉信，他现在更关心刘长风的情况。
“长风！”看着刘长风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东方日出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早知道，死也不能说！”他开始后悔了。
过了很长时间，东方日出发现刘长风还是这个样子，他怕刘长风的身体会受不了心理上的摧残，于是站起来走到刘长风面前，干脆利落，一掌把他拍晕过去。
“唉！真是造孽啊！”东方日出叹息道，他把刘长风抱到床上并盖好被子，在离开时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打开看一看。
“东方，关于小白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但是只要小白是“神”，无论好坏，我都不会放过她的，因为这是猎神者的信念。还有，我要去1号城一段时间，也许是个把月，也许是一年，也许会更长，也许……东方，如果你觉得第七猎神分队不适合你，我仍然不希望你离开，因为你与分队的上一任队长一样，为了同伴可以不顾一切，这样的你，绝对会是一个好队长的。”慕容白起信。
“这是哪门子的道歉信啊！”东方日出气地一巴掌把信拍在桌子上，当他重新看向信时，发现信封背面附有一张灵纹，拿起来一看，瞬间被震惊到了。
“这……这是……神灵纹！”
东方日出对灵纹有所涉猎，虽然不是灵纹大师，但还是通晓灵纹知识。
眼前这张灵纹虽然简单，但却是灵纹中最为神秘的神灵纹。
神灵纹上写着小白两个字，东方日出没办法不把它与叶青莲联系到一起。
“这是慕容白起给的，还是黑老头给的？”东方日出皱起了眉头。如果是慕容白起给的，神灵纹应该附在信封里面才对，如果是黑老头给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方日出看着神灵纹，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只有使用这张神灵纹了。
“神灵纹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想要使用神灵纹，灵能等级必须达到三十级，这是不能再低的标准了，低于这个标准必定会被神灵纹的力量摧毁，死的连渣都不会剩下。”东方日出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泄了一口气，然后把神灵纹收起来。
“这种东西，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一夜，东方日出都没有睡着，他一直都在刘长风身边，深怕刘长风出现不好状况。
根据教科书里的说法，灵能是灵魂的能量，通过特殊的修炼方法，人类可以使用这种能量。其实，人类早在五千年前就掌握了这股力量，但随着时代的变迁，火器的出现让原本并不强大的修炼者放弃了对灵能的修炼，最终导致了灵能的没落。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西元2222年，人类科学家在南极洲考察时，在五千米的冰层下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圆盘，当时判定这是外星文明的产物。当好奇心十足的人类科学家把圆盘挖掘出来，从打开圆盘舱门的那一刻起，世界彻底发生了改变。
从圆盘中散发出了极为猛烈的催化气体，这种气体加剧了地球生物的生长于进化，在短短半年内，人类筑起的钢铁城市被巨大的植物侵蚀，变得锈迹斑斑。
当时，就连蚂蚁都变得巨大无比，唯有人类一尘不变，瞬间就被从食物链的金字塔顶端抛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经历了长达十年的黑暗时代后，人类重新掌握了灵能的修炼方法。
只是，这个世界已经被一种被称作“神”的生物霸占，人类想要重新夺回世界，就必须击溃他们。
“人类在以前之所以无法修炼到强大的灵能，是因为地球上的灵魂太过稀薄，南极圆盘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个局面，当时从圆盘里散发出来的并不是催化生物进化的气体，而是不计其数的灵魂！”东方日出回想起那篇研究论文，他的第一个感觉是“这家伙脑子有病”，可当他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才知道“脑子有病”的是自己这群天真无知的修炼者。
灵能等级的提升，是依靠吸收弥漫在空气中的能量粒子，用能量粒子去巩固自身的灵魂，从而让灵魂能释放出更多的灵能，达到等级的提升。
“这是在自欺欺人！”东方日出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了下来：“我们吸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能量粒子，而是货真价实的灵魂，我们的强大是靠着不断吞噬他人的灵魂得到的，这些灵魂大部分都与我们没有关系，但谁敢保证其中没有自己的亲人、朋友？当我们知道我们的力量是通过如此肮脏的手段获取的，我能还能心安理得地使用灵能吗？”
像刘长风看上去少一根筋，其实正义感爆棚的家伙，是很难度过这一关的。
“修炼灵能就像是在杀人，如果不能克服杀人的罪恶感的话，我们将失去全部的力量！”东方日出形象的比喻道。
第二天，等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刘长风依旧没有醒来。
“你还要自责到什么时候！”东方日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抓起刘长风暴揍了一顿。
刘长风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东方日出的暴力，他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却是空洞的，没有一丝神采。
“你可真够兄弟的。”东方日出贴着刘长风的耳朵骂道，他看到刘长风的手指头稍稍动了一下，然后回归平静。
他还存有一点斗志，哪怕如同宇宙中的一粒尘埃那么微不足道，东方日出也会竭尽全力地把他从深渊里救出来。
东方日出穿好衣服，抱起刘长风离开酒楼，然后驾车朝东区郊外驶去。
没过多久，车便开出了东区，来到了荒凉的郊外。
东方日出毫不留情地把刘长风从车上扯了下来，拖着他向前走了十米左右，然后把他丢在空地的中央。
刘长风趴在地上，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被拖得脏兮兮的，鼻子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泥巴，看上去十分狼狈。
“这就是你一心想要追求的真相，现在知道了吧！知道真相的代价就是绝望！”东方日出说道，他在刘长风身边转悠了几圈，想了想，回到车上抱了一箱酒下来，然后当着刘长风的面一瓶一瓶地砸碎。
酒的气味在空地上弥漫开来，逐渐飘远。
远处不时传来黑暗兽的低吼声，酒的味道，其实很招黑暗兽的。
东方日出侧耳倾听着兽吼声，然后对刘长风说道：“再过不久，黑暗兽就会靠近这里，你打算怎么办？是选择战斗，还是死亡？”
刘长风木然着看着周围的环境，感受着泥地里冰冷的气息，他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他想握紧拳头站起来，可是拳头连形状都握不出来。他终究还是过不了那一关。
爷爷病死的时候，自己正在修炼，自己是否吸收了爷爷的灵魂，剥夺了爷爷转世轮回的权利？
大伯战死的时候，自己也在修炼，自己是否吸收了大伯的灵魂，让他魂飞魄散？
二哥遇害的时候，自己还在修炼，自己是否吸收了二哥的灵魂，彻底毁灭了二哥的来生？
……
刘长风想着想着，他的眼泪从眼睑里流了出来，从白皙的脸庞上滑落，与泥土混为了一体。
他是罪人，他就算是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足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
他的死，罪有应得！
“吼！”
一声巨吼传来，声音之大，轻易震碎了汽车的玻璃。
东方日出平静地看着这头长着三根尾巴的雄狮，三根尾巴的末端都燃烧着一团火焰，有红色的，有蓝色的，还有绿色的。
“这是二级黑暗兽魔焰狮子兽，58号城附近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黑暗兽了？”东方日出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印象里，58号城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城市，游荡在城市郊外的黑暗兽绝大部分都是一级，还有一小部分连等级都评不上。
再看看刘长风，东方日出从他脸上竟然看到了一丝坚决的眼神，看样子他是决心赴死。
“长风，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说过的一句话，你知道是哪一句吗？”东方日出问道。
刘长风没有回答。
东方日出笑了笑，然后打开胸腔，仰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