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极寒之气
檀香阁内外，布上了数道结界以及数千个大大小小的阵法来禁止其他人轻易上阁探查，环环相扣，直接区分来者实力。以此拖延时间，灵域弟子便可赶来驱除敌人。拿钦尊来说，他所担心的是蓬莱这个世族大宗，他猜不透尚羽心里到底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至于檀香阁，只有念尊和淼尊常去，而现在随着用药量的增加，极寒之气对天山雪莲化成的丹药也有了抗性，让念尊头疼不已。药学医术，天材地宝都翻遍了，他都没有找到可以化解极寒之气的方法。咱这师姐，临走前让人们伤心不说，还留下这么多令人伤脑筋的问题，走之前能不能帮忙消个灾啊！念尊将文卷一扔，又向檀香阁外去了。
看着念尊离去的远影，灵儿身形渐渐变成一个妙龄少女，看着沉睡着的清玹，心痛不已。
“咳咳！”突然，清玹一阵咳嗽声让灵儿心中一喜，但很快，灵儿就发觉了一丝不对劲。手向他的口鼻处伸去，清玹却一把将她纤细的手腕抓住：“师傅，不要离开我！师傅……姐姐！”
这么几个字，让灵儿心中一颤：“说到底，你还是忘不了她。永世情缘，难道就是为了忘不掉、抹不去吗？纵然玉合，却在内心毫无影响，也是因为她吗？为了她，你愿意肩负天下众人；为了她，你愿意舍身取义；为了她，你愿意抛弃其他的一切。她也是一样，但我又该如何呢？我自私，但我不愿意伤害玉瑶姐，也不愿意让你为难。我又该怎么样呢？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该爱，却不愿意忘记，到最后成为了无尽的牵绊。”
“灵儿，可是到了最后，你又要如何呢？”淼尊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劫，不仅是你的，也是他的。这是你入仙或入魔的重要一劫，墨宇当年就为情所困，无法承道。难道，你还要继续走他的老路吗？”
“什么样的因就有什么样的果，既己注定，我愿承担后果！”
“唉！”淼尊微微叹了一口气，又看向清玹，轻轻摇了摇头。得道成仙，要勘破前世生死！玉瑶就很鲜明的阐述了这一点。但世事并不都如此，黑与白、光与暗……终是大多数人看不破的，否则，又怎会有人眷恋红尘，窥求生死！
一年很快过去，由于天地本身无怨，三界相平。这一年，少有人见过清玹，仙界众说纷纭，对清玹生死没有定论，毕竟，那种力量，接近死亡。
同样，似乎也没有人见过墨宇。有人说，二人逃离天地相辅相游；有人说，二人皆没于一战。而对这样的言论，灵域也有一定的压力，若是檀香阁就此消亡了，怕是仙界也会不安。毕竟玉瑶不在了，清玹的情况在这一年里也基本没有太大的改观，如何平稳民心，成为了重中之重。当然，也全然是在这一年里，钦尊苍老了许多，为了檀香阁和清玹，操碎了心。
“解决清玹体内的极寒之气，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吗？”钦尊看着念尊，眼圈红红的，就差再跪下求他了！
念尊叹了口气，也是一阵无语，直接摊牌道：“师兄，之前那些药能够化解极寒之气，是建立在他们的功力全盛的状态下，而你也看到了，现在清玹这情况……”又是无奈摇摇头，又道：“说实话，也并非无法可解。但这两种，都是下下之策。用在清玹身上……唉！”
念尊现在很纠结，这两种方法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一种风险太大，万一不成适得其反；另一种就是清玹对玉瑶用的那种，如果做，让谁去，之后又如何对清玹说……需要考虑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不能不面面俱到。
“师弟，出了事情由我承担，到东海去取极阳之泉吧！”
檀香阁内，众仙尊及其弟子们都踏上了这片土地，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一丝担忧的神色。阴阳相抵，要么相衡，要么相融，到底会是哪种结果，谁也不知道，也只能去尝试！当念尊一脸深沉地将极阳之泉给清玹喂下时，没有人感到过一点轻松，相反，在心中压上了一块无法说出的巨石。
当念尊转向众人时，轻轻摇摇头：“都回去吧！听天由命，就看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劫了！”说完，念尊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些哽咽。虽然清玹来灵域的时间不长，但这孩子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啊！现在，又怎么会不心痛？
一行人很不舍，也很无奈，又一一下阁入殿，做事也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念尊也下了死命令：“这半年，无论檀香阁上发生什么事，就是岛炸了，都不许上去！”当说这句话时，眼眶红红的，他也不忍心，但为了其他人的安全，必须要这样。
淼尊有些异样，目光盯着檀香阁，又有些担心灵儿，她会不会……
夜，渐渐深了，檀香阁楼上却灯火通明，反而让灵域上下有些惊动，这个时候，也只能由钦尊再次压着全场了。但人心却是乱的，如何了却这场灾难，就看清玹的造化了。
檀香阁中，灵修在剑鞘中有些躁动，与剑架碰出“叮叮”的声音。清玹的额上渗出了汗珠，灵儿又为他轻轻拭去，突然，双眸睁开，把灵儿吓了一跳。
“清玹……”但却没有回复，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清玹的下一个动作，却着实把灵儿惊着了，整整一个人，就冲她来了。灵儿忙推了他一把，快步走开，却被完全困住，一次交手却败在其下，整个人，被他控制在身下无法动弹。当清玹的唇落在她唇上的一刻，她就明白自己已经逃不了了，因为，她的心已经沉浸在这份情感之中。
玉瑶姐，对不起……我，我只能这样了……
不知何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而又渐渐为这集结了天地精华，宛如天境般的灵域仙地罩上一层薄纱，檀香阁，在一时间变得很安宁，那无尽的亮光也随之褪去了。对于这样的事情，为人为仙都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一旁的淼尊却是紧咬红唇，微微叹息……灵儿受了天谴，堕魔了。
念尊突然睁眼，看着手中大拇指正对中指，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这个结居然解了。而同样从冥想中清醒过来的钦尊的眼神里，同样有这样的情感。
清玹有救了！
次日，清晨，五行殿。清玹身着一身素服，跪在殿外请求仙尊们以灵域条规降罚，这却让仙尊们头疼不已，刚刚好就求罚。去人间一世？这仙界难道还要我们来扛着？仙尊们看着清玹，真是无可奈何，简直跟玉瑶完全一个样！
“罪徒轩辕清玹，与兽仙私下苟合，有辱门户，望众仙尊降罚，下界历练。待如有重任，召弟子归门将功折罪，以护周全。”清玹目光紧紧盯着五行殿殿门，身后集结了诸多灵域弟子议论纷纷，而站在清玹身旁的仙尊弟子们都是郁闷至极，这清玹怎么这么糊涂，这不是让檀香阁，让灵域蒙羞吗？
门开了，又是派这个最没头脑，颜值最高的念尊出来了。念尊一脸囧意，难道自己这张俊俏的脸庞就是让天下人来看笑话的？但是看着清玹，再次叹了口气！
“清玹，经过讨论，今日，你便可离去。不过有一点，你要记得，灵域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最坚强的后盾。但是临别，诸位长辈还有话想对你说，所以你先进来一趟吧。”
清玹起身，躬身行礼，向千阶梯上走去。照例，其余仙尊弟子在殿外把守，以免别人误入。
进入主殿，清玹再次行礼：“罪徒轩辕清玹，叩见诸位仙尊。”
钦尊等人叹了口气，钦尊从主位上起身，亲自将清玹扶起来，叹了口气。淼尊微微摇头，轻声问道：“玹子，此去，可有些计划？”
清玹点点头：“我用功力将浊玉从体内分离，附上了先前用昊天塔收回的师傅的魂魄，欲从斩龙台送入下界转世轮回。这一世，我陪她，等师傅修得仙身后，或许，我们还会回来吧！”清玹有些失神，神器，他还是要毁掉！只是……
念尊点点头：“清玹，你果真重情重义。行吧！看来我们这些老东西还得坚守岗位！”念尊自嘲地笑了笑，眼圈有些红，“别忘了师叔的那几句话，到时候带师姐回来，我们等你们回家！”
清玹看着念尊，凑上前伸手轻轻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师叔！我把尚逸风杀了！”
念尊无比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语塞，直到清玹再次行礼出了五行殿，念尊才收回了思绪，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小子，下手可真快，这可为仙界立了一大功啊！
魔堡内，跟着灵修的指引，清玹走进了一个神秘的地宫。墙壁上有一道道血迹，灵修解释说，这是他遭天谴渡劫时所留。
“灵儿在哪里？”清玹看着灵修，有些无奈，他对这个地宫不熟，也只能靠灵修来找了。
“别急，她在躲你，但说到底，她还是会出来见你的！不过友情提示：仙魔两立，如果你想把她带出魔堡，就需要让她消去堕印。”
“堕仙还可以再成仙？”清玹有些惊讶。
灵修点点头：“但时间很长！”
一个房间内，有一张床，床上有一些湿湿的痕迹，旁边有一个柜子，上面有些茶具。灵修身影一闪，进入了灵修剑内，清玹都没来得及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突然，这里的情景一变，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清玹凝了凝神，发现了九黎壶的气息，原来，之前是幻境，自己掉以轻心了。
“灵儿。”清玹的话语很平静，不参杂一丝的情感。
“你来做什么？”
“带你离开。”
“离开？”随即听到灵儿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可以随便进出这魔堡。如今，这里似乎没有人再能超越我的能力了吧！”话，让人阵阵透骨心寒，其中的悲凉自然是无需多说的，“清玹，你我情分已竭，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灵儿，墨宇之路你不该再走一遍，你不该再走一次，毕竟这不是你的宿命……”
“够了！”灵儿呵斥着打断他，“就算不是，我也认命了！”
听了这句话，清玹脸色微微一变，却终究没有再开口，微微有些叹息，但这声叹息，却让灵儿内心有些震动。
创世神，无奈的叹息！
随着清玹轻转而过的背影，一道符文印在了灵儿的身上，堕印，开始褪却。同时，丹田中那抹极寒之气所压制的寒气也撤却不见了。并未走几步，清玹驻足：“我在静云行宫等你，等你想好之后来找我便可。我和灵修在那里等你。”话毕，清玹侧脸看了她一眼，又健步而去。
“说到底，这极寒之气还是怕寒心。”刚一出魔堡，灵修就现身来了这么一句，“那日感到你的气息紊乱，我就明白了这一切了。你是神，除了绝望和失落，没有什么是你无法挽救的。”
清玹却是摇摇头：“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也是无法更改的，若我因为私情而留下太多人，终究会让这个世界失去它本该有的平衡。就像三界争夺仙器、神器一样。一旦集齐，就势必会有大的灾难来临。什么叫‘邪不压正’，是因为邪太强大了而已。”
“其实，越接近光明的地方黑暗越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