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7.万物皆有劫难时
腹中饥饿越发明显,身体的恢复也没有太大好转,好在眼睛已经能睁开,所处的地方,光线暗沉,只有天际浑浊的光亮,好在四周没有生物气息,不然落入某兽口中,才不能活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灵识竟然没有消失,随后想想便释然,灵识乃神魂提升所显,心境突破才得以伸展,与修为无太大干系。
既然灵识还在,不念也能得以探究所处位置,方圆百丈内,皆在灵识感应范围。
乱石,乱石,还是乱石。
周遭竟然没有任何灵气,且空气干燥,连呼吸都变得难受起来。
这让她如何恢复?!
恢复?疗伤丹药!竟是差点忘记,好在想了起来,灵识探查,储物袋还在,延伸而入,储物袋内的东西都完整,没有被破坏。
救治方法有了,却不能动弹,让她如何服用丹药?
思索间想到,师长曾言,灵识乃修者根本,御以元神,通达天地,铸仙桥工器,当以手足,如臂使指。
之前并未在意,如今想来,灵识也能化有形之物否?
心动不若行动,不念灵识凝成一股,将药瓶从储物袋中取出,灵识能从储物袋取出放入物体,但现实中却不能以实物控制。
取出后灵识径直穿透过药瓶,没有任何触碰之感。
不念未曾气馁,凡事不可能一次便成功,她相信若有毅力,定能将药瓶挪动。
当然,前提是她如今凡人之躯,不被饿死。
而在这处空间顶端,那混浊亮出,玄之又玄的云团包裹,其中偶有丝线缠绕,形成前后尾牵引状,隐秘压缩,很快便化作一团拳头大银色光球。
这变化看似瞬息,却过了许久,久到不念灵识成功拨动了药瓶。
做不到直接摄取药瓶到面前,不念便一下一下拨动,药瓶脆声落地,活动的声响,似被无形的手随意拨动,看似无力,却尽了她所有灵识,到如今以消耗巨大,脑袋内疼痛异常,但不能放弃,成功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天际混浊的光团似乎暴动,混浊中竟是生起了五颜六色的光芒,也就瞬息光亮展开,整个空间都被照亮,亦是这时才瞧清所处的地方。
断垣残壁,废墟之所,一眼透过,便是无尽苍凉,不过此时并不是惊讶所在地,那天穹光团展开,化作银丝缕缕,整个天际都被包裹。
一眼望去,不知觉的,不念神魂动荡,竟是直接陷入天地感悟中。
万物皆有三灾九劫,逃不脱,躲不过,是为天地考验。
修者,顺应天命,亦逆改己身,得以超脱,所经历劫难更胜数倍。
常人言,仙有天人五衰,怨,怒,哀,乐,苦。
每经一道,方为突破,劫难时,五感封闭,轮转凡俗,以此为劫。
不念眉头紧皱,眼中怨气凝聚,却在最后归复平静,不察觉间以一身大汗。
——
小桥流水,又是烟雨。
不念睁眼,手中正抚着一把雅琴,身后丫鬟上前将茶水奉上。
这感觉甚是陌生,心中更有说不出的怨愤。
“夫人莫气,老爷定念着您,不然这珍品烟雨琴,也不会赐下”丫鬟细语,劝慰着。
不念微微皱眉,心中怪异,却顺着身体本能道:“无事,十载我都等得,只不过几月,又怕什么。”
之后由丫鬟搀扶起身,回了屋内。
这一晃便是三月过,不念以完全融入角色。
春十娘,春家第三女,书香门第,年幼无知,恋上这远离家门镇守边疆的大将军,十载空闺等候,马上他便回来了。
迢迢年华,竟是等待中消逝,她的心早已老去。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丫鬟急冲冲跑进来,却是知道规律赶紧停止大叫,不安的看了看她。
不念面上无任何情绪,不过这身体却闷闷的难受,还有止不住的怨气,而其中亦有几分期待。
待收拾完毕,不念随着丫鬟婆子等到了大门,此时外面早就围满无数百姓,个个称赞大将军为百姓守住了边疆。
骏马之上,男子一身轻猬,眉目间飞扬俊朗,特别是那双星眸,冷淡中透露睥睨,拨动无数少女心思。
不念却是不喜,盯着面前下马的男人,还有他身后一直抱怨着的少女。
若不是人太多,一眼便该发现,这少女嫩黄的衣裳,头上系着发带,模样透露些精灵古怪,看上去很是招人。
但此时,她扒拉着‘夫君’的手臂,语态羞涩,在瞧自己的‘夫君’,那本该不化的目光中,还有些温情。
莫名其妙的怨气又生了起来,这次直接冒到头顶,差点让她丧失理智的哭起来。
待那‘夫君’瞧见站在门口的正房妻子,却没有丝毫在意,只是点点头,便入了府。
那女子看到她时,微微恁了下,走上前便要握住她的手,不过却被她巧妙躲避。
“姐姐,你就是夏哥哥的妻子么?你好,我叫白萋萋,在边疆陪伴夏哥哥五年了,他曾说很想念你呢”白萋萋带着嬉笑的道,只是这目光中没有透露出讥讽,演技便更完美了。
“霜儿,回屋”懒得理睬,转身便走。
至于白萋萋会不会添油加醋对‘夫君’说自己待她不好,无所谓了,如今只想解决了这怨气,不然憋得难受。
将军回府五月,新人入府,以正妻为同伺。
自然这正妻便是白萋萋,不过好在暂时没有找不念的麻烦。
但不念自身麻烦却快压制不住了。
怨气不断膨胀,那种恍惚间不管不顾跑去质问夏侯渊的想法,如野草般快速生长。
不行,快压制不住了。
这气憋得难受,最终在白萋萋诊断有孕后爆发。
这一次是不念主动放开压制的怨气,思来想去,若一味压制,反而会出问题,既然是怨气在心中,无从发泄,那么就将它发泄出来,只要掌握好度,便行了。
所以这一早,将军府大厅,不念着白衣,手中一本相思赋,就这么盯着夏侯渊。
“当年,君说妾才思出众,当得最好的人,便是这话,妾嫁给你”
“大婚过后,不过数日,君奉命边疆镇守,妾亦等之”
“十载春秋,妾无怨无悔,却从未收到一封书信,只在君回朝前,送了烟雨归来”
“妾本心喜,可这随附的书信,竟是断了妾心中的弦”
“‘夫君’,既然忘却当初三千弱水之誓,那妾便做断情人”
“这封离休落下,两人再无牵挂”
寂静,夏侯渊面黑如碳,却是静静的看着不念转身离去。
风起幻破灭,此生不念情。
这劫,是破?或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