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漕船
第七十九回漕船
是来往于河流的船很多。有人自己爬上了船，这是运粮船。
这船是往北方而去的，谁都不会想到。
船上的水手有些吃惊。来人却很坦然：“借些衣物，我要去找潘老大。”
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那么冰冷的水也不知她怎么上了自己的船的，可见她不仅水性好，也不是常人。
“这里都是男人的衣服。”船老大说道，在这里船老大就是这群人的头。
“我可不想冻死。”这个女人说道。
这也对，这在河上救个人很是正常，一般也没什么人会因为几件衣服拒绝。女人得到了她想要的干衣服。她换好了衣服，散开了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了船老大的身边。
“不知如何称呼？”船老大问道，“我可以让船靠岸送你走。”
“我暂时不走。”女人说道，“我不想被人逮到。”
“这船上不能有女人。”船老大说道。
“算了吧，这是你的借口，我不过再往北走上一天就会走的。”女人说道。
“我说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可知道这个潘老大不好见哪。他可是我们的老大。”船老大说道。
“谢谢李老大，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了。”洛儿这才躲到这所船上，只是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太鲁莽了，这些人听说自己找潘老大，觉得自己太大胆了，看了这潘清也做得风生水起了。
船老大没有继续再问，这个女人上船的时候就摆了龙门阵，这就意味着她是帮里的人，这是一群以水上劳工组成的秘密的帮会，这些手势只有他们自己的人知道，这个女人的水性极好，其实都意味着这个女人不简单。
“我叫你声爷吧，”李老大说道，这爷是叫男人的，但是用在这里其实是一种尊重，“我知道潘老大在松江。最近我们有几艘船前几天被扣了，潘老大在那边周旋。你走陆路自然就可以绕开要抓你的人了，虽然那不是我们的地盘，其实走陆路会快很多。”
洛儿说道：“谢谢李大哥，我休息一晚就启程。”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几天后，松江码头又是一番热闹，这迎来送往，陆知府又来上任了，只是场面有点尴尬。上次陆知府虽然做了不少事，但是他走的时候有些寂寞。
“这些人真是势利。”世倌说道，“其实我很不喜欢与他们打交道，做学问就比较轻松了。”
“临时的知府也不好当，你自己保重，有时不如糊涂点好，我就是太清醒了，经常会不合时宜，得罪他人。”陈四说道。
“没有呀，我觉得四爷你还是圆滑的。”世倌说道，“等下我随便吃点，那些人你帮我应付了。”
陈四脸色变了：“老爷，您可别为难小的，小的口无遮拦，得罪了这些财主，这岂不是惹麻烦？”
婉儿笑道：“我难为是小女子，觉得你们两位大老爷真是可笑，如今该羞愧的是他们，怎么弄得你们两人好似欠了他们似的，依我说，夫君不如好好敲他们一笔，你兜里有了钱也好办事。”
“你……你这个小女子，胡说什么，竟让老爷去做这种事。”陈四生气了。
婉儿看他两眼直瞪，像要把自己打死的样子，连忙往外走去，外面就是船头。
“小女子，干什么政事……”陈四的声音还在耳边，这船已经到了码头，虽然老爷还没下船，但是外面码头上已经齐刷刷站了一排人了。
“夫人！请止步！”码头上一人挤进了人群。
婉儿看见一年轻男子跑了过来，踏上了连接船的木板，船上的守卫连忙拦住了他。
婉儿盯着他看，只觉得面熟。
“我，钱二！夫人，您说好让我做老爷的跟班的。”那人说道。
婉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洛儿怎么一会儿出去，又回来了，看来她有事，于是说道：“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我远房的堂弟，快有请。”
守卫放他上了船，他走到了婉儿面前，行了一个礼：“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如今来投靠姐姐，希望姐姐不要见怪。”
这个钱二一点不生分，直接推门进来船舱，把这船舱里的两人吓了一跳。
“你谁呀，给我们出去！”世倌说道，
“姐夫，是我呀，姐夫不认识了？”钱二说道，他眼睛却盯到了陈四的脸上。
“你没死呀！”陈四说道，“你……哪里钻出来的？”
“我为什么非要死？我是有事而来的，解决了我就走。”钱二自己找了个座坐下了。
世倌这才想起来，这人就是以前那个芦苇荡中见过的钱岛主。
“岛主，您有什么事？”世倌问道。
“我想请老爷不要那么清廉，该拿的拿点，这样大家都好。”钱二说道。
“这是什么话！”陈四很生气，“你莫非也参和了？想在府台老爷这里拿好处？”
钱二摇起了扇子：“师爷，您说对了，只要老爷肯接受乡绅的好处，我们的生意才有得做，水清则无鱼，无鱼了师爷您怎么抓鱼？”
世倌说道：“岛主说得有道理，我可以试一试。获取他们的信任。”
“对喽，上回你就是太清廉了，这回他们可没敢贸然请您，这回我是为他们来做说客的。”钱二说道，“如今这做漕运生意的是潘老大，他特地摆了几桌，请了他们来饮酒，老爷要是肯给个面子，大家都好说话。”
“你……你怎么是这等小人？”陈四似乎还是愤愤，“我当初以为你是个……”
“师爷，这做事要看情况，我在京城是没办法，这里人多，我也自在，咱们各取所需，最后就是双赢。”钱二说道，“我们现在只是生意人。”
婉儿进了船舱：“夫君，留我弟弟住些日子吧，他来投我们不容易。”
钱二倒不好意思了：“姐姐，姐夫忙，我就不好意思在这里住。”
“什么，我不准你走，姐姐想和你唠唠家常，你这样回去，家里人会抱怨你姐夫的。”婉儿说道。
这婉儿夫妻挽留这个钱二，陈四觉得自己如今反而说不上话了，摇着脑袋往船舱后面走去。
钱二追了上了：“师爷，你这是怎么了？不欢迎我？放心，我不与你抢师爷当，我只是在这里蹭几顿饭而已。”
“蹭饭？”陈四说道，“这是你的地盘，你哪里没饭吃？”
“看来师爷您安安稳稳，别替我府台姐夫惹事就好。我是自有吃饭的地方，不该来沾姐姐姐夫的便宜。我这就走，这乡下财主不会舍不得我吃些好东西的。”钱二说道，看得出这让他很是不舒服。
这小子何德何能，不就是一个混混吗？陈四对赶走他一点不后悔。他想到的是那把匕首，洛儿送给的他的匕首上分明是写着他的名字，虽说同姓不婚，可这哥哥妹妹的怎么会让人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