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困境
第一百零八回困境
那洛儿的心事不能在十三身上，而偏偏在四爷身上。
这四爷夸了海口，让大家熬过这个日子，可日子不好熬，这洛阳这笔买卖明亏加上暗亏，把本来就不厚的底子也掉了不少。
十三爷是需要关照的，这官府的人得罪不起，其实谁知道他们有多深的水，但是不想沾是不可能的。
粮食运到洛阳的时候，京城里的陈四爷也赶来了。
“四爷，这事情我们并不想多管。”洛儿是明说的。
陈四对洛儿目前的身份当然是清楚的，她不管是有她的理由，这已经让他们吃了亏。
“前线粮草吃紧，还望你们伸出援手。”
“你们的人窝里斗也就算了，为什么把我们这些无端小民扯进来？这八爷能饶了大家吗？”洛儿实在不像蹚浑水。
“洛儿，就算帮我行吗？你要知道那京城里的老爷子正瞧着你我呢？这嘴上说说的他可不信，他要的是效忠于他。”
“我们船户不轻易上岸的，这次是因为冰封，你要我们继续往西北赶，事由呢？”洛儿说道。
“事由就是你们被征召去西北建城墙。”陈四说道。
“不行，这样船户的亲人怎么可能没意见呢？何况粮食算什么？”洛儿说道。
“这粮食只说是你们带去自己用的，我哪能哪能让你们在那边耗粮食呢？这只是一个借口。”陈四说道。
“真是好主意，这些运粮的人岂不是都会恨君王？”洛儿说道。
“也不尽然，这多给些工钱，好好抚慰，这生意不会让你们吃亏的。”陈四说道，这已经是绑架了大家。
洛儿依然护着粮食北上，这里早早换了车，虽然开春了，但是冰雪未化，一切走得很是艰难。
这家伙在弄些什么，洛儿只知道自己成了人家手里的棋子。但是这官官都可以管自己，反抗却很无力。
这时间却是不可变的，一路上风餐露宿。
越往前，这气氛越是紧张。一路上山林树木消失了，变成了漫山遍野的黄土，队伍沿着黄河往前走，景色与江南完全不一样，风沙打在身上也很痛。人手又不够，一路上队伍走走停停的。
“前线吃紧了，这西北的战事不好打呀。”从西北回来的人都那么说。大家还是赶着车往前走。
陈四抓住了洛儿的手：“送完粮食就陪我回京吧。我不想再让你那么辛苦。”
“你难道京城还缺人？”洛儿问道。
“我只有十三一个真兄弟，”陈四说道，“何况我们的孩儿也应该得到他原有的待遇，我出不去，当然希望你能陪我，潘老大已经能支撑起漕帮的一切了，漕帮屡次立功，将来朝廷势必照顾漕帮，何况老爷子也点了你的名，我向罗道士要个人，应该不过分吧。”
“这是威胁吗？”洛儿说道。
“算是吧！”陈四说道，“我们都是老爷子的一盘棋。”
“老爷子，这盘棋下的太好了。”洛儿说道，“拿江湖的力量抗江湖的力量。”
“洛儿，你明白就好，那冠冕堂皇的背后永远是有目的的，只是这回我的目的自私了些，我想与你长相厮守……”陈四抱住了洛儿。
“好……”洛儿说道。陈四满脸泪珠，雪花飘在了他们的身上。这是春雪吧，北方的雪与南方不一样。
“看这雪花，南方现在应该是花团锦绣了吧，这段路走了竟有几个月，可知前线是多么艰苦……”陈四叹道，“这生在皇家，别人当做好事，我偏偏认为不是什么好事……可有些事不得不做……”
“前面不太平了！”有一官兵模样的英俊小伙子人站在了他们面前，“陈四你果然是迷恋女色……难怪阿玛不放心。”
陈四转身瞪了那人一眼，洛儿却连忙跪倒在地，那人坐在马上没有下来：“陈四，我来接你们了！你们已经耽误了行程，再不赶路就要军法处置了，我让人来帮你们。本王有军务在身，不能相陪。”
那人带的一队人包围住了众人车辆，却没有与陈四说什么话。反而骑着马扬长而去。
“他是谁呀？这般不懂规矩。”洛儿轻声问道。
“大将军王！”陈四说道，“他看来不放心军粮。”
“你那个同母的亲兄弟？”洛儿轻声问道。
“他也许就是未来老爷子的人选。”陈四说道。
“他怎么与这般没规矩，见到兄长也不行礼？”洛儿说道。
“他与我不一样，将来要继承大统的。”陈四说道，“难免高傲些，年纪轻轻又位高权重……”
“爷，你何必长人志气呢？”洛儿说道，“爷用心办事，老爷子不会看不见的。”
“要是可以不回京多好！”陈四捏着洛儿的手一直没有放，“但是老爷子不答应，回了京，我就没有退路了。我需要帮手，我好就是漕帮好，将来不会亏待兄弟，更不能亏待百姓……”
远处传来了隆隆巨声，听上去如同千军万马。陈四一下子跳下了车
“黄河解封了！掌柜的，你们不要怕。”车把式说道，他们长期跑在这条路上，“这可壮观了！各位要不要停车去看看？”
“恐怕不行，一路上，我们耽搁了时间，现在更有官爷压着……”
“远观也可以，我们的车就从河边走。”车把式说道，但是雪花大得迷糊了人眼。
“以后吧！”陈四说道，“等天下大定的时候，我们再来游山玩水。”他往洛儿那个方向看来。
洛儿笑着说：“大将军胜利之时，我们再来！”
“好！”陈四扬起马鞭，轻轻打在了马背上，马儿的脚步快了起来！
时间转眼过了五十年，洛儿已经成了一个老太太了，拉着自己的儿子的手，出现在这黄河边。
“当年你父亲回京后就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他就是连京城都不敢离开，承德也没再去，日夜担心，总还算是对得起天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