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相逢!
因为担心家人们的安危,三人走得很快。原本大半天的路程,他们用小半天工夫就赶到了。离三棵大树还有不远的距离,就看见树下奔出三个女人的身影,尖叫着向她们奔来。原来是树女、树子的妻子和史子的妹妹。
树女扑进史子的怀里,强劲的冲击力差点把他冲倒在地。树女快活地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亲吻着他的脸、脖子和所有她能够亲到的地方,边亲边气喘吁吁地带着哭腔絮絮叨叨地说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史子满足地享受着女人的温存和激情,慢悠悠说道:“我说过了,我会回来的。”
激情时刻完毕,树女不好意思地对站在身边的人们笑了笑,瞬间镇静了下来,严肃地说道:“我们走吧,老人们该等急了。”
说完,就扔下史子,率先头也不回地向来时的路走去。
妻子的举动令史子目瞪口呆。这个女人怎么跟风似的,还没等他有所回应就变得这么冷若冰霜。
妹妹史女凑到耳边,悄悄对他说道:“这几天嫂子无时无刻不记挂着你,几乎不眠不休。”
史女的话使史子心疼起妻子,方才的不适早抛到了九霄云外。紧走几步,跟上妻子的步伐,和她肩并肩走到了一起,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树女斜过来甜蜜的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反倒加快了脚步。史子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所有情感,便也加快了脚步。夫妻二人时快时慢,但总是处于齐头并进的状态,就像两只怎么也拆不开的飞鸟,体味着只有他们能懂的浓情蜜意。
他们走到三棵大树下。三个老人对他们的凯旋归来异常欣喜。树紧握住史子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只重重地摇了几下。当树子伸手紧握住父亲时,老人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哽咽着说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史子走到母亲面前,温顺地在她身边坐下,对她说道:“我们回来啦!”
这位向来刚强的女人也不由得眼角湿润了。她难得地伸出手,握住大儿子不知何时变得粗壮的手儿,轻轻地摩挲着,却什么话也没说。
二子和妹妹走过来,挨着母亲坐下。
母亲招手示意树女过来。树女乖巧地依偎着母亲的膝头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对树说道:“孩子们都长大啦!”
树回应道:“是啊,就像我们年轻的时候。”
树和史子父亲的关系就像史子和树子那样亲密无间。史子的母亲则来自族里的其他姓氏。很小的时候,史子和树子以及他们的兄妹们都感受到过父辈之间浓烈的情谊。因此,当两位老人用这种简短的方式交流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老人们话外的浓厚感情。
史子想起他们面对的严酷事实,便把自己几天前的遭遇细细道来。听说了他居然认识石碑上的字,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除了作为当事人的树子。
树仔细地盘问了一番当时的场景,陷入了沉思。
史子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现实很清楚,短时间之内,部落是不能回去了,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迁徙到一个远离部落的地方,从此安顿下来。
关于这一点,史子心里其实并没有很好的去处。便安静地等老人们出主意。
树从沉思中醒来,转向史子的母亲,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去处,想必你应该记得?”
母亲先是疑惑地看着他,接着豁然开朗了,笑道:“你居然还记得那里!我看可以!”
她站起来,眯着眼睛遥望远处起伏的山峦,然后很肯定地指着某一座笼罩在淡蓝色烟霭下的两山交汇处,肯定地说道:“就是那里,百灵谷!”
她回身对孩子们说道:“或许当年你们父辈搭建的茅屋还在!”
见大家都疑惑地看着自己,老太太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这才娓娓道来。
史子的父亲史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激进的人。有一次,他偶然在一堆前人遗物里找到一块图纹怪异的残损木板,一个人闷在家里琢磨了好几天天,然后得出一个结论:那是一幅地图。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树和她,告诉他们自己准备根据从这张图里找到的线索进行一次远行。
树和她决定陪他一起去。在一个天色微明的清晨,他们和史悄悄离开部落,根据地图的指引一直往南走,途中历尽艰险,一直走到地图的尽头,到达了一个百鸟聚集、山花烂漫的山谷。
他们在山谷里探索了很久,但一无所获。史很沮丧,整天坐在新搭建的茅屋里对着木板上的地图发呆。有一天史告诉他们自己准备沿着地图上残损的那个方向继续往前走,但她和树都觉得这样太冒险了。
他们纠结了很久,直到带来的干粮快吃完了,史这才最终下定决心,返回部落。
离开的时候,史站在山谷口说:“这个地方就叫百灵谷吧!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地图上的奥秘!”
可惜,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找到地图上的奥秘。过了几年,他有一次在野外探索,不小心跌下山崖,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史离开人世以后,老人们都不愿回想过去。今天如果不是遭遇大难,他们都不记得百灵谷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