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救家人

史子钻进自家的茅屋，摸到床边，轻抚着树女熟睡的脸庞，低呼道：“醒醒！”

树女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感觉到是丈夫在呼唤自己，连忙坐直身体，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们正准备今天去基地找你。”

史子压住心中复杂的情绪，尽可能用沉稳的声音说道：“你收拾一下，多带一些吃的东西，天亮之前我们离开部落。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马上去叫我母亲和弟妹，让他们也跟我们一起走，等安全了我再跟你解释。”

他走进母亲的茅屋，先叫醒母亲，向她大致说明了昨天的情况和自己的打算。母亲环顾黑暗中的茅屋，沉默半晌，叹息着说道：“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这样了。”

史子问她：“要不要让树女的父母一起走？”

母亲说：“名这个人我了解。我们走了，他会迁怒于其他的人。你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他们趁着夜色，从部落边上一个史子和树女小时候经常进出的隐秘口子偷偷溜了出去。史子在前面带路，沿着小溪边齐腰高的草丛弯腰走了一会，直到确定值守的族人看不见了才拐到大路上。

树年老体衰，弯腰走了一会儿就有点吃不消。史子让树女到前面带路，退回到树身边，搀着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小声地告诉他此前发生的事。

树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顺从地配合着史子脚步的节奏。史子感觉到他冷峻的目光直视着前方黑暗的夜空。

他们很快走到大路的尽头。树女回过头来向他们挥挥手，示意大家跟她钻进路旁的竹林，然后就像轻灵的山猫似的钻进黑黢黢随风婆娑的竹林里。

夜幕下的竹林里到处都是蚊子。闻到人的气味，便铺天盖地乌云般地向他们涌来，发起持续不断的攻击。史子随手折断几根竹枝，交到每个人手上，大家边走边挥舞竹枝驱赶蚊子，终于在天色微明的时候走出竹林，来到一座山雾奔涌的山岗上。

走了大半夜山路，所有人都累了。史子找到一处迎风蚊子少一些的空地，让大家坐下休息。大片乳白色的浓雾连绵不绝地从山脚下随风涌上来，仿佛汹涌的激流，不时将他们笼罩。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和奔波，呼吸着浊重的雾气，史子也觉得疲惫不堪。

他想起还没有通知远在基地的树子，心里又焦躁起来。便走到老人们身边，说了自己最新的打算。他想让树女和弟弟二子带大家往南走，在有三棵大树的一个山岗上暂时先隐蔽起来。那个地方离部落很远，只有他小时候跟树子、树女兄妹有一次玩耍的时候去过那里。南面山林稀疏，猎物很少，族人们几乎都不去那里。他则去基地的方向，设法找到树子，然后带他到山岗上和大家集合，到时再另谋出路。

老人们商量了一会儿，觉得史子只身一人去太冒险了，便让弟弟二子随他一起去。

大家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简单地吃了些干粮，就此分道扬镳。临行前，树女拉着史子的手走到一边，依依不舍地交代道：“你一定要回来。我在那边等你！”

史子点点头，说：“好，我们在那里见。”

又觉得不放心，就交代道：“如果到了那里还是不安全，你们就再往南走，躲到最高的地方。到时候如果在山岗上看不到你们，我们也好继续往下找。”

树女点点头，清澈的眼眸里显出生死诀别的悲伤，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

史子紧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会过来找你们的。”

兄弟俩向老人们告别，树交代道：“天就要亮了，你们尽快走。如果不能把他带回来，你们不要停留，尽快回来。”

就此别过。史子和二子站在空地上，看着树女、妹妹和树子的妻子搀扶着三个老人消失在不远处的浓雾里，这才起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