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许你一世安逸
白天儿回到南家的时候,正好是中午一点。
南夜正襟危坐在客厅里。
见她回来了,一点头,“你坐下,我有话说!”
这么正式?
她忍着没问,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里。
白常喜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一看客厅里的架势,“咋了?这又咋的了?”
南夜清了清嗓子。
郑重其事的站起了身,“爹,正好你来了!都跟我到后院走一趟!”
白算盘拉着女儿,故意走在了后面,“你又惹你男人了?你啊你!就不能叫我省点儿心?”
“我没惹他啊!我也是刚进屋!”
“没惹?”白常喜恨恨的骂道,“你一上午都跑哪儿去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男人就要当学员了,这一走,就不定啥时候再回来!你就没点儿正经的?多留在家,和他热乎热乎,赶紧生个孩子?”
生孩子?
这……
谁没正经的啊?
白天儿甩开他,“爹,快拉倒吧!”
……
三个人到了后院的小仓库。
南夜一拉大铁门,“哐当”一响。
父女俩往仓库里一看,倒是吓了一跳……只见里面干净宽敞,墙上挂着各式的木仓,中间的陈列柜里,还摆放着各式型号的子弓单和一些破损的镖片,想必这些东西,都是有什么特殊纪念意义的。
再往墙角看……
还有崭新的电视,缝纫机,自行车,以及一块摆在桌上的女士“梅花”表。
南夜面向着白常喜,“爹,昨天我和‘天儿’上商场,人家说这些东西都是现在最流行的聘礼,我今天都给办齐了!你养大白天儿不容易,以后,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我保证,一定会对她好!”
白常喜听了这几句话,鼻子一酸,赶紧转过头去……
他又当爹又当娘的这么多年,盼的就是女儿有个好归宿!
如今,南夜这么郑重其事的向他许诺,肯给女儿一生的幸福……
做父亲的听到这句话,一辈子就知足了!
南夜低着头,“我不会说好听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一会儿我就带白天儿去落户口,从此以后,户口本上的几页纸,就是我不离不弃的家人!她冠了我的姓,我就要许她一生安逸!”
这下……
白常喜可真忍不住了。
走过去抱着南夜,“啪啪”地拍着他的后背,“好!好!”
眼泪溢出了眼角。
他就用长着老茧的手,使劲一抹脸,顺势吸了吸鼻子,“夜儿啊!我真没看错你!从此以后,我就把天儿交给你了!你就是她的依靠!”
……
南夜的性子是说到就做,从不耍嘴儿。
他向白常喜要了户口本,带着结婚证,领着女人,立刻就奔着公安局去了,里里外外的忙乎着给白天儿落户口。
白天儿等在公安局空旷的走廊上。
眼望着男人高大英挺的背影。
心里暗暗的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和他搭伙过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晚饭过后。
南夜开着车送她去了秦家。
楚小蛮一听到马达声,就从大门里蹦了出来,笑呵呵的开了驾驶室那边的门,“南大哥,你们来了?”
这个丫头,总是有点儿“重男轻女”的毛病!
南夜使劲一推门,把她撞了个小趔趄。
白天儿忍着没笑:这男人,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三个人进了屋。
见秦一剪正在镖粉线裁剪。
秦凤香坐在灯下锁边儿做扣……
一条双襟蜜茵的旗袍已经挂在了一边。
白天儿过去细看了看,不愧是沪滩上曾经的第一剪,可是……
她微微一笑,“秦师傅,依我看,你这旗袍不但没刮浆,面料也没归拔吧?藏线也偷了工,我这图上蜜蜡做的盘扣,你也给我改了?”
秦一剪见人家只看了一眼,就说出了他的“秘密”,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白姑娘,活儿要的这么急,我怎么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我不听解释!”白天儿强势的一挥手,“还有,请你等我把话说完!”
屋子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望着她。
白天儿接着说,“我从来在要求别人之前,都是先问问自己——如果是我?能不能够完成?做衣服也要动脑子,七天十件旗袍?我大概会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省去最费工时,而外行又最不容易察觉的步骤,所以,就这一点儿,我是赞同你的!”
她语气沉稳,说话也是有条不紊,一瞧就是平时指挥惯了大场面,“但是,我也请你记住,你负责的是衣服裁剪,我面对的是顾客市场,所以,你要在改变之前跟我沟通,由我来做决定到底该如何取舍。在这一点上,我要提醒你,以后做衣服,你必须服从我的所有要求!有困难?可以说!千万别自作主张!”
话虽然说的直白强硬,可人家是内行……“一针见血”的意见,当然没法反驳。
秦一剪只能服气。
唯唯诺诺的一点头,“我知道了!”
白天儿回身摘下了旗袍,“这个成品,我带走了,今晚就给常红艳试穿!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合适?我就可以改!不用你了!”
边说着话,边步出了房门。
还不忘扭头嘱咐,“秦师傅,我有一台新的缝纫机,如果你需要赶工期,可以让楚小蛮过来取,或者,我给你们送过来?”
“那太好了,有了缝纫机,我一定保证工期!”秦一剪感激的直搓手。
南夜也不说话。
上了车。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泛着清幽的光,“白天儿,这世上好像就没你不会的?你才十八吧?有时候,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八十呢!”
八十?
确实!
她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十八的人,八十的心!
车子停在了常红艳家的门口。
南夜摇了摇头,“你去见她?那我就不进去了,我有个毛病,一听女同志叽叽咂咂的说话,我头就疼!”
也不强求!
白天儿下车,进了常家,和常红艳坐在客厅里聊天儿。
出人意料的……
常桂平听到动静,缓步出来了。
寒暄过后。
常桂平趁着常红艳去倒茶的空儿,单刀直入的问,“白天儿,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就是……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你请说!”白天儿礼貌的微笑。
“我想问问你……”常桂平略一沉吟,“如果……我送你去念书,或是,光荣的当一名女兵,你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