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在一处由LED灯发出的白色灿烂的灯光处，在超市内显得特别显眼，其中的员工都身着一样的服饰，白色的体恤领子和短袖口是蓝边的，而左胸口精致的刺绣了迪卡农运动服饰几个字。赵宝脚步相当的快，以至于朱志辉一不留神，找不到赵宝的身影了，在大长廊上呆呆的望着，又用扭头用目光扫了一遍。“哎呀，你快点。”赵宝在店里顾客的旁边，因为那个顾客1米8左右，体型偏大，可以说是用两个巨大的球组成，至少比朱志辉那丰满的体型要更为巨大，硬生生把赵宝那相对纤细的身子给遮住了。朱志辉马上的用小步伐快速的走进了店里，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体育器械。他高兴极了，看到哑铃或者臂力棒就拿起来狂练几下。看到拳击手套，愣是要戴上，往沙袋上锤个几拳头，然后扭头跟赵宝说：“要不要也试两拳，特爽。”说完愣是要赵宝给他拍照片，赵宝被这位顽皮的朋友弄的苦笑不得。他撅着那圆球一般的屁股，扭动着，然后一下啪的打在沙袋上，转过头向赵宝露出会心的笑容。“就这样，对，这个POSS不错。”啪嚓，一张笑容天真而纯粹的照片拍了出来，旁边的几个中年人看着两小伙，不时会撇上几眼，觉得这小伙子太幼稚好不稳重。朱志辉才不会去管其他人怎么想，他现在脑袋里只觉得好玩。而赵宝看着朱志辉由内心发出的笑容觉得朱志辉这人天性单纯，待人真诚，心想：朱志辉在外面无拘无束，天真烂漫，没有什么心计，玩心很重但做起事情来却又让人啧啧称道。那天在厨房火热朝天的气氛中，顾客点了一道八宝干锅蟹，此菜是由八种食材配以元宝蟹，再以湘菜的做法以干锅入菜，成菜色泽红润，原料丰富，元宝蟹形体通红，味感鲜辣。可是杨健怎么都找不到元宝蟹，最后沈师傅无奈出马，在冰箱里翻箱倒柜，元宝蟹消失了。急得配菜的人都火急火燎的，而掌勺的师傅则扯开嗓门喊道：“蟹还没找到啊，配菜干啥吃的，快点。”打荷的在一旁看笑话。气的沈师傅咬牙切齿，可是手还是不住的翻动冰箱，这八门冷柜里放满了各式食材，每一个做配菜的第一件事是将原料存放的位置熟记于心，到时菜单一下来，心里配什么食材，位置在哪里，只要看到菜单心里就有数了。可是每次结束后，往往食材多寡，存放位置在哪里都有配菜领班清点，而这道元宝蟹已经很久没人点了，有可能在很犄角旮旯里，默默沉睡着呢。而朱志辉在沈师傅动翻来翻去的时候，在冷柜中那由透明保险袋和雪白冰雪中，无意之中看到一个戳穿袋子的打满白霜的尖角。“师傅，这个是不是螃蟹。”沈师傅眼明手快，立马扒开冰霜和其他食材，把用保鲜膜裹的如旧时大姑娘的小脚布一般的有尖角的玩意提溜了出来，打开了层层的保鲜膜，一个橘红色的圆盖赫然眼前，中间的八字正好表明了此物的身份，然后朱志辉往冰箱里又接连找出了好几只大家伙，简直就像挖宝一样，找到了藏宝藏的地方，配菜的都开心坏了，沈师傅心里也顿时石头落了地。掌勺的突然也闭了嘴。打荷的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接着摆着盘饰。气氛也突然尴尬了，其实炉灶正打算看好戏呢，可是峰回路转了。沈师傅有点开心，说道：“小朱，这道菜你来配怎么样啊。”朱志辉自然非常高兴。可是处理螃蟹并不容易，看到了朱志辉的犹豫，沈师傅笑道：“我先给你示范一下，看你学的会学不会了。”朱志辉单纯的个性，使他学什么都快，沈师傅只演示了一遍，朱志辉就尝试着做了，朱志辉将已经冷水解冻了的螃蟹放在砧板上，一手抓着螃蟹壳，一手握着刀，用刀抵住螃蟹脚，手那么一用力，蟹壳和蟹身子分了开来，然后依次剔除了蟹肺，将螃蟹壳中的沙囊挑出，将它切块，摆盘，配以佐料。送到了他手里，他看着朱志辉忙活完后，会心的笑容以及配菜的同事对他的态度就觉得朱志辉挺厉害，有点小羡慕，不过自己的刀功不在朱志辉之下，只是学的没有朱志辉来的快。从那以后他觉得朱志辉是他的对手，而一个月后的厨艺比拼也将开始了，朱志辉无疑会成为他的强劲对手。赵宝正想着，朱志辉看到健美的那种自行车，则佯装骑车的样子，嘴巴里还和毛头小子一般发出呼呼的声音，还邀请赵宝一起加入和他一块风，全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幼稚，时不时挤出的那张笑脸伴着那种如同裂开的裤子大洞一般的笑容。赵宝和朱志辉在一起倒也少了很多的烦恼，两人毕业于南京的专业烹饪学院，在学校时朱志辉与赵宝便不分上下，颠勺，成菜，刀张，雕刻。在结束了的最后一次大赛中，朱志辉以孔雀开屏的雕刻让赵宝佩服，它全由白萝卜雕塑而成，孔雀在一棵小树上，尾巴拖的长长的，悠然自得的样子，曲线分明，尾巴略微上翘的立体感相当强，而细节处的刀痕则略显斧凿的痕迹表明了朱志辉技艺尚未十分精进，然而整体的艺术感很强，在视觉上已经让人觉得很好了。由他参赛的那道热菜同样得到了相当的评价，金丝大枣一道，大枣由冬枣挑选个头巨大，口感脆爽的为最佳。将吉士粉，泡打粉，生粉，面粉以比例混合后调入适量水，静至一会，调成发泡粉，将大枣洗尽后，滚上一层生粉，再裹上发粉糊，入4成油，大枣立马变的跟比原来大了一圈，如同一个个乒乓球一般，然后摆去盘中，接着加入少量水和油，调入蔗糖浆，用长筷子拔出糖丝，筷子顺势一卷，连续一个动作，直到卷成一个圆筒状，摆入大枣中作为装饰，成菜色泽金黄，富海观腾。引的那些观看的学生后辈惊叹于前辈的技艺。而赵宝甚至没有参赛，原因也有多种，对于朱志辉赵宝觉得他性格跟小孩一样，幼稚容易相信人，而才能却胜过自己。朱志辉自己则非常喜欢随性的生活，个性随意而洒脱。他在一个个货架旁边，看看那件衣服好看，看看那条裤子时尚，看看那双鞋子合适，玩的不亦乐乎，可是他心里有数，他没有钱买，只限于看，他内心深处其实着实难受的紧，所以不一会，热情也就全消了。他拿着一双红色的运动鞋，叹了一口气。“去2楼超市转转吧，看来这鞋子我买不起。”看着鞋子上标签上写着100说道。赵宝也略显尴尬，因为这价钱还算合理。可是手头也确实没钱。所以也没说什么。“那就去楼上买点东西去吃吧。走上了楼，两人东转西转，人山人海的，一个个人都推着小车。“我也去拿个车。”朱志辉兴冲冲的过去，一拉，车怎么推不了，有根锁链呢。“这个得塞一块钱硬币才可以。”旁边一个中年妇女穿着超市服，显然是超市员工。朱志辉一听，这个也要钱，顿时灰头土脸得转身就走。“车子怎么没推来。”赵宝奇怪道。“得塞一块钱，这不是损失嘛，我们也买不了多少，算了。”赵宝觉得也确实是这个理。两人东转悠西转悠，朱志辉压根没停下来，看到大米则把手放进大米里，抓上一把，然后任由大米从手指间划过，然后看看色泽，闻闻米的香味，赵宝在一旁对这么一位也是无奈。看到一条条长的壮实的鱼儿，看着它们的小嘴一张一合，朱志辉便觉得有趣，好玩，甚至想和小鱼嘟嘟嘴，而这如果被赵宝和其他人看到肯定会觉得他不正常，太幼稚。所以朱志辉迫于现实的压力没有这样做。事实上朱志辉杀起鱼来，可谓十分狠心，这也是相当奇怪的。他喜欢这些生物的样子，但是杀死鱼的动作流畅，而且心里却爽的很。那是一次做松鼠鳜鱼。鳜鱼又称为花鲫鱼，桃花流水鳜鱼肥，吃鳜鱼正是阳春三月，而在苏州养殖的鳜鱼非常之多，而松鼠鳜鱼也是淮扬菜最为人称道的一道菜。此菜对刀张的要求最为高，取新鲜鳜鱼，活杀，鳜鱼以1斤重最佳，切下鱼头，去除胸骨，打上松鼠花刀，拍粉后去5成油，炸成型，调成酸甜汁淋于鱼身，洒上绿豆，虾儿，上桌，成菜色泽红亮，刀张精湛，贵气冲天，以一贵字为先，又名松鼠贵鱼。鱼有专门的管水缸的那个戴眼镜的小伙，专门负责红烧，白烧，宰鱼杀鱼。那天正好不在，菜单上却有松鼠鱼，沈师傅叫了好大声，那管鱼的还是不见人影。“草他娘的，四眼人死哪去了，杨健你过去叫一下，肯定在厨房外面抽烟。”沈师傅急的火冒三丈。杨健出去溜达了一小会，完全没见到四眼。沈师傅气红了脸。“他娘的，人都找不到，让他管什么鱼啊，他娘的，杨健去网条鱼，宰了。管他娘的。”杨健说道：“我们好像不能乱捞鱼啊，这不是我们一个部门的。”其实管鱼的不是属于厨房间的，就像搭伙做饭一样，不是一个部门的，没有那个权利。沈师傅吼道：“这个B不来了，松鼠鱼不用做了啊，你去拿好啦，话那么多，是不是不会宰鱼啊。”还真让沈师傅说中了，杨健确实捞了条1斤左右的鱼，称完重量，可就是搞不定，惹的沈师傅破口大骂：“他娘的，你饭都白吃了，一条鱼你都搞不定，小朱你去杀。”师傅一吩咐哪敢不从呢，可是朱志辉压根没杀过活鱼，只是破来过带鱼或者橡皮鱼的肚子，可那是死鱼，活鱼还真没杀过，正要动手，杨健阻止道：“”这叼鱼很滑，最要命的是它的背脊和肚子两边的鱼鳍上有毒的，如果不小心被扎到，可是很痛的。”“”那怎么做啊？”朱志辉也犯难，可是他细心入微，有一次那四眼杀鱼时，他细心的发现他用毛巾裹住后把那鱼杀了，朱志辉当下把那条脏不垃圾，沾满黏液的毛巾拿了过来。“得用毛巾裹着，这鱼太粘滑，光手是拿不住得。”杨健对他有些另眼了。朱志辉用毛巾裹了，用刀抵住鱼肚子时，杨健说道：“这边有剪刀，从肚脐处下剪子。”朱志辉用刀尖对准了鱼肚脐，一刀一条鲜活得生命就此结束。他把鱼往水槽一扔，鲜血将水槽里的水染成了淡红色。两根粗壮的手臂搅动了两下，朱志辉把鱼递给了杨健。动作干净利落，连沈师傅也觉得这小伙挺能干的。其实朱志辉杀活鱼才第一次，他感觉刺激和兴奋，内心也很开心。他平常温文，经常看着虾，螃蟹还有鳗鱼，大黄鱼悠闲的在水中，能看见这些生物他觉得很好玩。不过他这次杀鱼却也使他感到兴奋和高兴。人啊不仅有善良和温柔的一面，同样有着杀戮的快感。多么的矛盾，温柔与暴虐相互存在，唯一可以调控的便是人的心。朱志辉在超市转悠了一大圈，最后因为肚子咕咕叫，不得已买了2个大肉包，还有买了凉面，这也是他在学校时养成的习惯。一碗凉面，一勺芝麻红油，一勺香醋，一勺美极鲜味汁，一匙花生碎，一小撮香菜还有黄瓜，往拿一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赵宝也要了一碗，两人打算乘车去夏园新村，去网吧上上网，也好和同学朋友联系一下，两人乘上了车，正值中午12点左右，太阳公公将车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折磨的无精打采，偶尔飘出来的冷面里的香菜和红油的香味似乎还能让旁边的人们动容一下，斜眼看着这两个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