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三人踱步而出，沈师傅率先掏出了烟，居然是苏烟，苏烟也算是相当不错的烟了，杨健接过烟，沈师傅说：“小朱啊，你一个浙江人跑这边来打工啊，浙江那边挺好的啊。”朱志辉抽了口香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眼神呆滞说道：“是啊，我家在溪口，也算风景名胜区，我只是想过来见见世面。”杨健打趣道：“辉哥，配菜挺不错的，那张单子我都不会配呢。”沈师傅笑笑说：“你这个B，拍马屁的功夫也不错，刀功差点。”杨健说道：“辉哥刀功确实厉害，现在片的干丝又快又好。”其实杨健心眼多着呢，马屁拍好了，依照朱志辉的个性肯定会更用功去做事，最后自己则可以省很多事。不过朱志辉虽然知道却也不说破，毕竟能学一分是一分嘛。杨健说道：“辉哥，你知道吗，今天老板娘过来吃饭了。”朱志辉自然不知道，不过他也没问杨健他怎么知道的。沈师傅接话道：“他娘的，我刚刚配完菜偷偷的过去瞧了瞧，是个胸大屁股大的年轻姑娘。”杨健说道：“他娘的，有钱就是好，我倒也想去看看她的胸有多大，屁股有多圆。”“你个B懂什么，这个老板他娘的欠了政府至少一个亿，一屁股债。”朱志辉惊讶道：“一个亿，这怎么还，这个店不会倒掉吧。”沈师傅笑道：“政府会让他倒掉吗，倒掉那不亏大了吗，还得接着亏啊，有钱就这点好。”他猛抽了根烟，说道：“他娘的，跟我以前干厨房的，一个个现在都混的人模狗样的，这个烟还是前天我以前那个同事给我的，他娘的，以前跟你们一样叼样，要啥没啥的穷光蛋一个，那天开着辆越野车来看我。”说话间仍然微笑着。杨健说道：“以后沈师傅也会发财的。”“他娘的，老子这辈子算是没翻身之日了，打打工得了。”看着朱志辉，一只手拍在杨健的肩膀说道：“你们他娘的，还有机会。”抽烟完了把门一关进到厨房了，杨健也跟着进入了，只剩下朱志辉呆呆的望着明亮的月亮，阴云此时消散了，灰黑的云朵被月亮照的白花花的，浓厚的云层显然遮住了星星，朱志辉又开始思念家乡了，他觉得夜空是如此深邃而美丽，望着明月出了神，直到张兵从门口探出头来叫了他，他才回过神来，把早已经熄灭的香烟往旁边的草丛中一扔，进到厨房里了，沈师傅奇怪道：“怎么这么墨迹，事都不做，光抽烟了啊。”朱志辉也是一脸蒙逼，感到不太好意思。沈师傅说话间看到厨师长剔着牙转进了办公室，嘴巴一歪说道：“你们觉得厨师长怎么样。”张兵在一旁继续耍着他的刀，杨健靠在八门冰柜旁，灰黑的皮肤露出一脸严肃：“他挺严肃的，说什么都一板一眼的，厨艺也肯定很高吧。”沈师傅歪着的嘴突然咧了开来说：“你这个B懂什么，他除了这张嘴，能做个鸟菜，厨师他娘都是吹出来的，真正手艺好的未必能做厨师长，你得会吹。”杨健接着说道：“厨师长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他老婆做啥的，漂不漂亮啊”沈师傅说道：“你他娘的还打听起人家老婆了。”杨健说：“我是随便问问，师傅你也不知道吧。”“他娘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老婆不就是

做服务员的嘛，还能干啥，现在就不知道做什么，至于漂不漂亮，你他娘有胆子自己去厨师长家里瞧。”杨健被反驳的无话可说。朱志辉心里都快笑出声了。看着打荷的，来来回回，前后左右跑动，而炒菜的锅灶边火光冲天，朱志辉也是多么希望可以炒菜，毕竟做厨师还是以掌勺为主。只是听说炒菜师傅不是什么人都能做，要混个4.5年，吓的朱志辉只好选择做切配了，再说切配相对炒菜和打荷相对干净，这点对朱志辉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临到下班时，朱志辉独自在玉人楼的门口等待着约定的那个人，赵宝却从旁边闪了过来，让朱志辉心里一阵烦乱。“你等谁呢。”“一个女孩。”赵宝正吃惊呢，从敞亮的西式白漆漆就的木门口转出一个婀娜的身影，娇小玲珑，赵宝更吃惊了，在一旁傻笑。“这是你朋友？”“我叫赵宝，很高兴认识你，呵呵，你叫什么？”如此直接的回答，使得小姑娘脸颊通红了，她笑了，看起来对于认识新朋友是非常开心的说道：“你可以叫我丽丽。”赵宝很明显把朱志辉晾一边了，话一茬接一茬，问她哪里人有什么特产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而她倒是照单全收，对答如流。说自己是因为不想随便和别人订婚而跑出来的，而她的几个哥哥对她多么的好，自己如何如何受到那些客人的欢迎，他们被她服务的多么的高兴，自己想认识很多很多人等等事情。等到后面赵宝跟她倒聊到一块去了。朱志辉愣是没接上话。待两人和她分开后，朱志辉问赵宝：“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哪有，不过是个小女孩，我喜欢的女人至少要像曲婉婷一样。”朱志辉打趣道：“你眼光这么高，可是人家会看上你吗？”赵宝笑道：“我这个星期天已经约她了呢，而她也答应了。”朱志辉这才知道原来赵宝星期天约了她。赵宝还说：“她可是会带女伴的哦，兄弟我可没忘了你。”朱志辉一看自己这打扮如此老土，不禁心生难过，没半点开心。上楼之后，打开电视，里面的几个人看着电视，放的节目还是百里挑一，这也正是朱志辉最厌烦的电视，许是出于嫉妒吧。出场的男嘉宾一个个打扮时尚，头发梳的闪闪发亮。女嘉宾则是凹凸有致，婀娜多姿，说话嗲声嗲气，有时这些人冷不丁的会对男嘉宾或者女嘉宾评头论足，而全然不知自己多么邋遢，多么下等。而朱志辉因为心里不舒服，则基本不会去看这个。虽然想看，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实在有些汗颜，甚至不敢去评价任何人。赵宝在一旁却在和一个洗碗大叔唠嗑。朱志辉出于好奇，他不知不觉也过去了，只听那老头用略微浑浊的声音说道：“你以为我只是在这边洗碗吗？”那被香烟熏的黑色的牙齿，还有喷出的那一嘴的酒精与食物发酵产生的酸味，一地脏乱的拖鞋，还有凌乱的被子，那被风雨沧桑蚕食的脸颊爬满了一条条的缝隙，而一个巨大的球体仿佛长在了他身上。他继续说道：“人啊，这辈子要去拼搏，你不知道我这辈子经历了什么，我只告诉你我在等一笔巨款。”赵宝和朱志辉在一边将信将疑。老头接着说：“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告诉你们，你们在这里就是干十年也没用，要成功就得做老板，这老板和员工档次和想法都不一样。”他似乎说的口渴了，拿起了那满是茶渍的保温杯喝了口水。赵宝打趣道：“呵呵，老板和员工怎么不一样啊。”他提高了声音，黑色的牙齿张了开来，一股浓浓的酒味喷了出来，朱志辉几乎快被熏死了，可是他倒也对做老板和做员工的区别有些兴趣，他像旁边靠了靠，尽量不面对面，因为大叔的满脸横肉，加上那黝黑的皮肤朱志辉实在欣赏不了。他说：“老板跟员工的差距那是大了去了，一个员工和一个老板出去吃饭，人家对老板那是毕恭毕敬的，你员工呢，只能看人家的脸色，就算老板落魄了，那人家还是老板，死了的骆驼比马大。”朱志辉不屑道：“那你现在还不是落魄了，只能洗洗碗。”老头黄色的带着血丝的眼镜瞪着朱志辉说道：“我现在就像那潜伏的蛟龙，可是没有钱，我动不了，只要下个月我儿子从扬州那边给我搞来那10万，这边我立马就不干了，小伙子人要忍耐，我以前也打了半辈子工，最后看了一本书，才把我的想法完全改变了过来，你们知道是什么书吗？”两人奇怪道：“什么书。”老头笑着说：“黑厚学，你们听过没。”两人呆呆的连听都没听过，两人第一次听这黑厚学。朱志辉傻傻的说：“什么雪？黑什么雪？”老头说道：“你们连黑厚学是什么都不知道，年轻人可以去看看黑厚学，对你们有帮助。”说话间两手往后脑勺一托，两脚往床上一抬，眼睛一闭开始睡了。朱志辉因为太累，这个晚上一闭上眼睛就睡了。朦朦胧胧中，朱志辉似乎回到了家乡，在梦中他看到了他的妈妈和爸爸，只见他们都佝偻着身躯，脸上爬满了历史沧桑的痕迹。朱志辉在睡梦中一滴泪水从眼角滴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