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雨来鱼作舟

在雨中洛水水质依然清澈，巫山空气清新，因此这雨水也很干净，只是水面被雨点拍打就有着阵阵涟漪，水面上水汽增多，雾气也更浓了些，以仙人的眼力，也看不清楚一里外的情形。

“这雨有点大啊。”苏沐阳看着天空，乌云中有雷光闪烁，雨滴断续成线，打在光罩上都有着不小的声音。

“放心，这是洛水。”洛紫言胸有成竹，笑着道。

随着降雨继续，河水终于开始变得浑浊，水流也急了许多，灵舟渐渐就难以把控，被河水冲得转来转去。

这时水底忽然有不少鱼类游来，盘桓在竹排周围，其中不乏一人大小的大鱼，有一条鲤鱼还是龙种，头上有着小包，鲤鱼须也已经长成龙须。

这些鱼类盘旋在竹排边，就将湍急的水挡住，流过来时便温和了许多，洛紫言很轻松就把控住方向。

竹排过了一个地段，这些鱼就游走，又有新的鱼来替换，就这样一直到雨停，水面重新变得平静，这些鱼才散去。

“谢谢啦。”洛紫言对水里喊着，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些药水下去，那些鱼知道这是巫药，对修炼有好处，便争相吞食。

等鱼类散去，洛紫言才自豪说着：“洛神大人是巫山洛水之神，只要是巫族人，经过司命大人的赐福，身上都有着特别的气息，只要你不主动去伤害这里的生灵，他们就不会来伤害你，遇到危险时还会来帮忙。”

苏沐阳和苏沐雪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受到的震撼就好比当年在南海上遇见飓风时，那天仙金龙冲出海面吞噬飓风一般，这里的鱼类虽然弱小，但是做的都是一样的事，而且正因为弱小，才难能可贵。

“与自然和谐相处，想必就是这种状态。”苏沐阳想着，颇为感动。

又过了几日，从青桑山的范围到了南屏山，水岸边有着村寨，河边便有着藤条或者竹子编织的笼子，看起来很大一个，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

“这是渔笼，里面养着鱼，洛水里的鱼都帮过我们，所以不能吃，所以就拿这个笼子养专门用来吃的鱼。渔笼里还有盐笼，巫山中很少有盐矿，凡人不吃盐就会生病，这些盐笼都有司祭大人施加的法术，能够从水里提取出盐来。”洛紫言看苏沐雪一直盯着笼子看，便解释道。

巫族虽然不限制功法流传，但是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因此也有许多凡人村寨，这便有着许多特殊的需求。

“另一个世界是科技改变生活，这个世界却是道法改变生活。”苏沐阳想着，一路走来见识了不少新奇的东西，都是巫族特有，以前没出门都不知道，果然是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

河边有妇女洗衣服或者洗菜，见了竹排便热情地打招呼，洛紫言也回应，虽然都是陌生人，但是对巫族人来说，整个巫族都是自己人。

这个部族的对陌生人的热情出乎苏沐阳的意料，这个世界虽然不是另一个世界一般左邻右舍互不相识，但是一般对陌生人都还是警惕，但在巫族里就不一样，这里的人民淳朴善良，热情又有着生活的智慧，难怪能从上古一直延续到现在。

这是一种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文化，这里的人们能够自给自足，可以完全与外界隔绝。而且就算一辈子都不出门，凭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社会习惯，他们也能够活得很精彩。

“真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苏沐阳想着，但是也明白，如果完全是凡人，是不可能达到这个地步，关键是道法在协调人与自然的矛盾，需要破坏自然的地方他们会选择用法术进行，用更温和的方式获取资源。而如果不是巫族，外界的仙人是不可能会用法术去帮助凡人解决生活问题的。

“另一个世界要达到这种状态不是不可能，人与人的话只要提高素质就行，但是人与自然的矛盾就需要更加高深的科技，不然只能在破坏环境的基础上生存。”

正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洛紫言忽然叫道：“你们看，那里就是巫咸山。”

苏沐阳便转头看去，只见群山之间有一座山峰异常高大，面向洛水的一面被雕刻成人的样子，他的衣着相貌都不像是现代人，反而应该是上古的先民。

他穿着兽皮做的衣服，面色平静，双手放在胸前，眼睛望着河面，像是在祈祷。他的头发上有蛇形的装饰，身上也有着各种虫类的图腾，看起来神秘而又原始，有着时代的沧桑感。

“我们巫族世代生活在这里，最早的时候蛇就是我们的图腾，女娲娘娘的先天法相就是人首蛇身，所以我们都把她当做我们巫族人。巫族是最早掌握祭祀的部族，我们的祖先很早就学会了祭祀天地，学会了很多原始的巫术，他们祭祀天地，用贡品换取风调雨顺，在三皇五帝的时代就有了蛊术，后来女娲娘娘改良成灵蛊。我们的炼药术比神农大人研究的还要早，神农当年还和向我们的大司祭学习过炼药的手法。

“女娲娘娘养了一条螣蛇，就是我族当时的圣兽，如今神殿里还有它的后代。三皇五帝都飞升以后，我们又出了洛神。那时鬼族刚刚被封印，妖族作乱，巫山里很多妖兽，是洛神大人将作乱的妖兽都赶了出去，又与巫山的生灵订立契约，巫族人与巫山洛水的生灵和平共处。

“洛神大人是巫山神女，她所过的地方都会有云雾生出，没有人可以看清她的容貌。所以我们后来的大司命和少司命都要用纱巾遮住面容，神女的容貌绝对不能被亵渎。”

洛紫言一边讲着古老的传说，一边说着巫族的习俗，神情满是骄傲和自豪，作为一个这样古老而又强大的部族里的人，确实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就像是爱国教育吧，只有热爱自己生活的土地，才能有民族凝聚力，如果有着战争，所有人都会挺身而出保家卫国，这样自强不息的民族才能一直存在下去。”苏沐阳听着她的话，不由想到另一个世界里苏晚阳生活的国家。那个国家的人民就像是洛紫言这样，对外人说起自己的家乡的时候，都有着情不自禁的骄傲。

“此生于此，便是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