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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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告状

就在边上看看就有这样的本事,那要是真心学会怎样?

顾清菲不禁想起当年那个手持书卷,一本正经,但却同样聪慧非常的小小少年,心神微微一动。

难道这就是血脉遗传,哥哥年少聪颖,妹妹就算顽劣,依然难掩内里的光华?

没了喜欢吃的干脆果子,林琪索性捻了枚红得发紫的樱桃,没心没肺的咬了小半个。

樱桃酸中带甜,林琪忍不住眯了眯眼,眼角沁出淡淡的水意。

顾清菲见她这样,也忍不住拿了一个吃,却只觉得口舌生津,胃口顿时大开,忍不住又吃了几枚。

林琪几口把茶干了,压下嘴里的酸意,轻吐一口气。

不知为何,那次梦境之后,她的口味就有了变化,如今就连一点点酸也吃不得了。

顾清菲推开樱桃,把乌黑发紫的桑果挪过来,道:“吃这个,这个甜。”

林琪吃了几颗,觉得肚子饱涨,便不肯再吃了。

丹霞劝了两句,不奏效,忍不住叹了口气。

顾清菲见她好似小大人一样的做愁苦状,失笑的问她为何忧心。

丹霞便道:“五娘子有所不知,姑娘如今胃口不好,太太心疼姑娘,想把从前的灶台修一修,给姑娘炖些补汤,可管事嬷嬷推脱,不肯派人过来。眼看着姑娘下巴越发的尖了,小的心里难过的很,一时没忍住便失了态。”

林琪睨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道:“多嘴。”

丹霞垂下头,再不说话。

顾清菲回想了昨天今天两人一块吃东西的情景,这才发现林琪的确吃得极少,她是为了体态,刻意保持,林琪年纪小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这样,她像林琪这样的年纪时,可是一顿要吃慢慢一碗茶饭的。

她端详着林琪白得几乎都要透明的小脸,有点担心,“琪表妹可是吃不惯这边的饭食?”

林琪摇摇头,道:“从前阿娘院子里常做江宁这边的菜,口味跟府里差不多,”说完,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让巧月去拿双陆来。

顾清菲挑了挑眉,顺着林琪的意思玩了两局,却以惨败收场。

太阳逐渐偏西,林琪带着两匣子芭蕉干,笑眯眯的告辞,顾清菲有气无力的挥手,让巧月送她出门。

入夜,顾清菲去陈氏那里吃饭,陶氏立在陈氏身后伺候她用饭。

陈氏想着昨晚因着端午筹措之事陶氏给自己解围的事,便发话让她坐下一块吃。

三人静默的吃过饭,喝消食茶时,顾清菲说起芝兰院的事。

陈氏皱了下眉,“你说管事嬷嬷推脱不肯去?”

顾清菲点头。

陈氏看了眼陶氏,道:“去找个不起眼的打听清楚了,赶快回话。”

陶氏起身离开,不出两刻钟便带着个还没留头的小丫头进来。

小丫头口齿伶俐,把卷翠去找迟嬷嬷,让人修葺小厨房,结果还没等把话说完,就被迟嬷嬷给拒了,卷翠气得不行的事学得栩栩如生。

陈氏眉宇渐渐皱起,当听到迟嬷嬷的借口,她忍不住冷冷一笑,“看来她还没认清,现在谁是她的主子。”

她侧头问裘嬷嬷,“给芝兰院送丫头的也是这个管事?”

裘嬷嬷点头。

陈氏沉吟片刻,道:“嬷嬷,之前你不是说来顺家的挺有眼色吗?”

裘嬷嬷眼睛微亮,她和张嬷嬷关系不错,张嬷嬷早就给她许诺了,只要能提上管事,就给她五十贯的红封。

裘嬷嬷的确忠于陈氏,可谁又嫌铜板烫手,这种既能讨好主子,又能赚点外快的事,谁会往外推。

裘嬷嬷赶忙道了声是,又把张嬷嬷夸了夸。

陈氏就道:“你去告诉她,那位子就在那儿放着,就看她有没有本事坐上了。”

裘嬷嬷大喜,转头要去找张嬷嬷。

陈氏在后面加上一句,“我的耐心不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结果。”

裘嬷嬷应声,掀了帘子出去。

顾清菲看着阿娘三言两语的决断了一个管事的命运,心有所动,可又似乎隔窗看花。

陈氏见她一脸茫然,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让沉香送她回去。

等到沉香回去,陈氏揉着眉宇,略显疲惫的道:“去库房那些补身的山珍给芝兰院送去,其他的什么也不用说。”

芝兰院里,顾氏奇怪的看着那几个锦盒,问卷翠,“大嫂送这个过来是什么意思?”

卷翠摇头道:“沉香把这东西硬塞给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顾氏转念一想就琢磨明白了,大嫂这是管教不善,想来赔礼又抹不开面子。

她哼了声,不在意的摆了下手,“挑拣出现在用的,其他锁进库房。”

卷翠听话的打开锦盒,见里面竟然都是上好的山珍,顿时傻了眼。

顾氏也没想到陈氏竟然送来这么贵重的东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理了下东西,道:“我记得再过些日子就是菲姐儿的生辰,到时候你备的礼厚些。”

卷翠默默记在心里,把锦盒重新绑好,抱着准备出门。

柳嬷嬷赶忙提着风灯跟在后面,“这天都黑了,我给你照着些亮。”

卷翠停下步子,冷冷的盯着她。

挂在廊下的灯笼摇曳着发出柔和的光亮,卷翠和气的欠了欠身,道:“不劳嬷嬷费心,这条路我走得惯了,就是闭着眼也跟走平地似的,嬷嬷还是伺候太太要紧。”

卷翠都这么说了,柳嬷嬷也不好在跟,只好笑着叮嘱了句,“那你小心这些,”便扭身回去。

卷翠瞧了眼晃动的门帘,眉头微微皱起。

莫非柳嬷嬷打得是太太嫁妆的主意?

卷翠这念头才起,便摇头一笑。

她还真是魔障了,柳嬷嬷可是顾家的家奴,一个奴才敢打主子嫁妆的主意,那她可真是活腻了。

要知道大胤朝的法典里可是有规定的,大归的出嫁女嫁妆是归她自己的,谁要是敢打嫁妆的主意,就是被打死了,也只是赔些丧事银子,就是官府也不会管。

把东西放好,又再三确认把门锁牢靠了,卷翠在后罩房前的小空地转了两圈,还是顺着墙边去了小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