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为何啊，你渡我不渡她

回到白马寺的时候刚好是午时用膳的时间，一禅大师竟然邀请白娇同他一起吃饭。

白娇觉得多半是鸿门宴，但一禅乃大雍朝最出名的得道高僧，想来待遇非同一般，寺里最好吃好喝的肯定都往他那送。

白娇便欣然同意了，为了一口吃的，管它刀山火海呢。

让小沙弥帮她去把安宁寻来，白娇便屁颠屁颠地跟在一禅后面，前往白马寺的后院。

直到一片葱郁的紫竹林面前，一禅才放慢了脚步，带着四人很有技巧地绕步而行，显然紫竹林里有些门道。

不会是传说中的阵法吧？神奇地障眼法，到现代的时候很多已经失传，没想到古人竟运用到生活当中，堪比保险箱与红外线等，就不知道那所谓的杀阵有没有传闻中的如十面埋伏一样凶残？白娇好奇地东张西望。

一禅瞥着白娇，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意味深长，仿佛一匹狼盯着小白兔似的。

通过紫竹林，眼前出现一座普通的小院，一排由竹子建造的六间房屋，看似简陋，花纹却很精致繁复。

篱笆墙也是竹子围成的，院里种着一些农家菜与花花草草。

“咦？曼珠沙华！”

院门到屋前的小道边竟然种满了鲜红色的曼珠沙华，院子的其它地方也有一些分布，似某种阵图。

这就有点微妙了。

东海与南山带着轩辕慕熙去房间里安置。

屋沿下，小沙弥为一禅与白娇两人煮上清茶，云烟袅袅而升。

“白施主知道这花？”

一禅优雅地轻拂着宽大的白色衣袖，举起瓷白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清茶，不轻意地问道，眼神清幽。

此举竟养眼得犹如一幅唯美的泼墨画，这是和尚该有的形象么？白娇越发觉得蹊跷了。

“呵呵！不可说，不可说，我怕被灭口。”

如此敏感的花，要说没有些什么，白娇是不相信的。

“哦？但说无妨，此地无人能奈何白施主。”

一禅微顿了一下，后而淡然道。

“呵呵！曼珠沙华，忘川河畔的冥花--彼岸。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当然，这是传说的，白娇邪气地勾起唇角，让一禅大师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唉，一禅啊，你年年跪首，却不见伊人一句道别，唯剩这寺中满院曼珠沙华，与那世世种下不断的牵挂！”

白娇一手遮眼一手捂嘴，忽然悲伤地呜咽起来，那当然是装的。

“噗！咳咳！”

一禅猛然间被茶水呛到了，老脸通红，什么鬼？！

这不是佛经中的天界之花，曼陀罗华么？见之者可断离其恶业。当然，假的。现实中这只是一味草药而已。

好吧，这花于他而言是有一些什么……

但，何以给他道下这般凄凉的情爱？他什么时候年年跪首只为伊人的一句道别了？！

“我问我佛啊，你为何渡我不渡她？为何啊？啊！啊！啊！”

悲惨嘶哑且伤心欲绝地责问声，让人听得心都快碎了。

“小僧回头了嘛，诵经声变沙哑，这寺下再无她，菩提不渡她···”

“我要脱下袈裟，来还你一个家，为何渡我不渡她···”

“我知有你很甜，你已不在这庄园，我懂了眼泪很咸，晨钟不再朝暮，灵魂怎么超度···”

“红盖头只为你戴，风儿还在刮，乱了谁的年华，收起木鱼吧，菩提下再无她···”

“凄笑问佛祖啊，渡千百万人家，为何渡我不渡她······”

白娇用茶盖有节奏地轻敲着茶杯，用清灵优美的嗓音，凄凄惨惨戚戚，如泣如诉地唱着特别的曲调。

歌声哀哀欲绝，让人感觉异常地伤感。

两人身边的小沙弥与丫鬟安宁无不伤心地轻泣着。

而一禅早已吓瘫在地，目瞪口呆地望着白娇，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奇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