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缘来是劫
阳光照射进窗户,我眼睛被刺得生疼,恍恍惚惚的半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周围,易北寒不在,白琼也不在,凌御风沉默的站在靠窗的地方,一动不动注视着窗外。我吃力的爬起来,他回头看了看我,缓缓走过来,冷漠的问道,“在南海你和易北寒发生何事?”
我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支撑床沿,半坐半倚斜靠于床头。他脸色不好,板着脸瞪着眼。我冷哼一句,“好歹我也刚刚睡醒,衣服还没穿面容也还没整,你就来兴师问罪,不过说起来,又关你何事?”
他脸色铁青,神情更加不好,拳头以至紧握,手臂青筋暴起,猛然扑上来,两手用力压住我两边胳膊,眼睛渗出血丝,愤愤说道,“你可是喜欢上他,可有做越距之事?”
我这才刚刚睡醒,本就乏力,被他一冲击全身顿时没了力气,想着既然反抗不住,也只能任他宰割。遂闭了双眼,等他暴打一顿。没想,半响也没个声音。凌御风掌心微微颤抖,竟然用探梦之术探取我的记忆,这样一来,在荒岛与易北寒经历的种种他便一目了然。
我有些不悦,“你不是自诩君子,何时竟也学会这等手段。”
他冷哼着说道,“同样的手段,我用便不是君子,易北寒用可就是了?”
我不知凌御风受了何等刺激,一时变得不像凌御风。他压的我许久,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混账!”不知为何易北寒站在门外,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大怒,冲上来一掌将凌御风打开。凌御风岂会把易北寒看在眼里,一个翻身灵巧躲开。易北寒见凌御风从我身上躲开,连忙俯身下来拉我,等我刚刚坐稳,凌御风回击一掌,说时迟那时快,我顺手一手推开易北寒,硬生生承了凌御风一掌。此刻,凌御风正在气头,打出的掌力活活有十成,掌心刚刚附到我胸口,只觉一股力量涌入心口,瞬间剧烈爆开,噗……一口心头血夺口而出。
反应过来的易北寒见我口吐鲜血着实吓了一跳,什么也不顾的就上来拉我,在我还没倒下便已被他揽入怀中。此时,凌御风也终于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意识慢慢模糊,任易北寒怎么呼唤,终究慢慢昏了过去。
胸口一阵剧痛,我在剧痛中慢慢苏醒,迷迷糊糊看到几个人站在床沿,伊墨坐在床沿上替我把脉,易北寒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白琼站在易北寒身后,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许久,伊墨把完脉舒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将养几日就没事了!”
只听到易北寒长舒一气,等伊墨起身便迫不及待的坐到我身边,一把握住我的手掌,说道,“师傅,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环顾四周,问道,“凌御风呢?”
易北寒顿时大失所望,愤愤说道,“师傅问他做什么?他自知打伤师傅不可原谅,早就躲起来了。”
看着收拾包袱的伊墨,疑惑不已,问道,“好歹我也是上神之躯,为何凌御风一掌便将我伤成如此地步。”
伊墨摇了摇头,答道,“话是这么说,可你先是失血过多没有好好修养,接连又频频施法,加上前几日没日没夜的饮酒,即便上神之躯,也早已消耗无几罢。”
说完回头交代易北寒,“从现在开始,好好看着你师傅,若是伤好之前不好好修养,只怕你们走不到西戈她就该先去幽冥司报道了。”
易北寒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我还要教易北寒法术,这不是耽搁我么?”我有些不甘。
“易北寒我收了,他的法力我来教如何。”伊墨淡淡答道。
我大惊失色,“什么?”易北寒亦是大惊,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愣愣的望着我。
活这么大,还从未遇过有人挖墙脚挖的如此明目张胆的却让人无法反驳,只怕普天之下,唯伊墨一人罢。
我怅然一笑,“能做魔皇的弟子,实在小北大幸,还不拜见师傅。”
易北寒一愣,随即跪拜,“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伊墨很是受用,点了点头,“每日寅时到海边石亭等我,照顾好你师傅。”说完,慢悠悠走了出去。
送走伊墨,一旁的白琼睁大眼睛惊讶地说道,“可是我出现了幻觉?魔皇说的是每日吗?魔皇为何收北寒哥哥为徒,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只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罢!想起之前与伊墨饮酒时,一时兴起聊起帝爻。伊墨说起我的身世,似乎是帝爻也曾交代于他,他日若见到我,可帮我任意的事。此番易北寒身世尴尬,我一个人承受不起,遂向伊墨求了个愿望,便是如此,伊墨收易北寒为徒,想必比白夕来的靠谱。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无心解释,遂转头睡去。
易北寒倒是听话,每日早早守在石亭,估摸着伊墨也决计不会亏待他,很是放心。唯一让我不安的只是凌御风,自那一日伤我之后便再没有看到过他,听伊墨偶尔说起,好像被罚到刹罗海面壁思过。刹罗海靠近凌落姹的魔宫,一种不详的预感迎面而来。
一日清早,我吃多了易北寒送来的萝藿果,捋着圆鼓鼓的肚皮靠着海边散步。刚刚走近沙滩,倚在沙地一棵凤凰树上修养。迎面吹来一股淡淡的花香,是刹罗海恶之花的味道。我猛然睁开眼睛,凌落姹正一脸清冽的冲我微笑。她嘴角微微翘起,总让人不由一颤,幽幽苑苑的眼神夹杂几许杀气。
“这不是九重山的阿九吗?亦或者还是该叫你瀛洲的未央上神呢?”
我顶讨厌别人阴阳怪气的冲我微笑,尤其那个人还是凌落姹。我深吸一口气,淡淡答道,“师姐,好久不见!”
“哟!不敢当,可是有件事让我不解,为什么我的孩子死了,而师妹坠了次刹罗海摇身一变怎么就成就了上神之躯?这一次,重阳那老头又度了你多少年的法力?对你他可真是舍得呢!”凌落姹依旧阴阳怪气的数落道。
我白了她一眼,若是不提那件事,勉强强颜欢笑也没什么难,只是偏偏凌落姹出了名的不会聊天,三言两语说到别人痛楚。我收起笑容,冷冷笑道,“可不是吗?这一切,还是托师姐的福泽,师姐不会忘了吧。”
凌落姹冷哼道,“居然你就那么逍遥的又活了四万年,便宜了你。”
“是吗?师姐为什么一定要决断别人的生死,自己过得好不就好了吗,为何还要徒添烦忧,生出这无端的事来。”我大声说道。
“哼哼……无端,当年可是你亲手杀害我的孩子。”凌落姹恶狠狠的一个字一个字咬道。
我深吸一口气,冷言道,“我所杀的不过是一条欺负柔弱无恶不作的大蛇,况且那种情况若我不出手,只怕死的就是我,我也只是出于自卫罢了。”
“说的好听,自卫,你可有受伤?”
“为何你要活的如此漠然,你的孩子可以随心所欲欺负任何人,甚至杀戮任何人,你不会说他一个错字。可当你的孩子遭遇反击,你便轻轻松松就定下那个人的死期。如此专制残忍,真不愧魔族后人。”
“你什么意思?”凌落姹杀气腾腾的瞪着我问道。
我撇开脸继续说道,“当年卫印之所以被杀,也不过是因为太古冥寂在位时曾暗算殷尧于函谷,殷尧九死一生,卫印有如此结局不过自食恶果。你难产,只因你心气郁结仇恨所致,至于小悠,若非他处处致我死地,我又何尝杀他。你造了什么因就得尝什么样的果,何苦凡事强加于人。”
凌落姹十指紧扣,指甲深深扣入肉中,面目狰狞的咬住下唇,缓缓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几句话就把我屈辱的人生撇的干干净净,我过不好,你的人生也不会好过。你不是还活着吗?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快活多久。哼……”说完,凌落姹狠狠甩了甩衣袖,大步消失于茫茫海风中。
凌落姹离开之后,我无奈叹息,苦恼的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