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绝不回头
极雪后续的发展霖航宇依旧猜不透。
以四位引领者目前讲述的故事来看，极雪宇宙生物引领的体修，大势已成。
不管联盟认不认同，极雪百族已经认同了。
联盟依旧是唯一的联盟，可百族对他们的认可度，因为一位宇宙生物存在，动摇了许多。
那位宇宙生物从转变成功到被认可，中间花了近三十几万年。
成了整个极雪文明方式最古老的存在。
活生生的历史见证者。
霖航宇她们没有多言，等待对方继续讲述，等待他们解释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那位宇宙生物的名字。
这样一位开拓者，首例转变成功的宇宙生物，值得被他们记住并载入史册才对。
四位引领者讲到，在此之后，随着百族对那位宇宙生物的敬意与崇拜，他的威望逐渐超过联盟，可他并不管联盟发展之事。
极雪文明依旧由联盟主导。
解决内部问题以后，他们接触到更远星空的另外一个文明。
说来很幸运，还好是先解决了内部问题，才遇到外部第二个异族文明。
第一个文明已经被他们强大的机甲尽数摧毁，第二个却远强于他们第一个遇到的。
自然是因为争夺暗星的问题开战了。
当时的极雪文明可谓是最鼎盛时期，占领的矿星就多达七十多个，生存暗星二十多颗空间站数千，机甲，航舰不计其数。
更有一位达到四级后期的宇宙生物，不过那位四级后期没有参战。
另外一方不弱他们多少，带甲数千万，航舰，壁垒绵延虚空，成了天然屏障。
霖航宇听的怪怪的，在此询问到：“对方没有宇宙生物？”
四位引领者示意她别急，慢慢听他们继续讲述。
双方旗鼓相当，那是表面现象，由于后面诸多战士深受宇宙生物的影响，一个个骁勇无比。
因此驾驶机甲的极雪文明的战士不畏悍死，势如破竹，一路杀穿对方组建的虚空壁垒。
如上次一样，攻向对方老巢，把对方斩杀殆尽。
同一片虚空，只要有一个文明就好，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留下祸根。
双方一开始没有接触的念头，一旦开打，便是不死不休。
很残酷也很真实。
那一次参与远征的战士死伤惨烈。
折损近八成。
但是更惨的在后面，远征的兵力相当于当时总兵力近七成，意味着留守的只有三成不到。
零零散散分布在各个暗星，空间站，壁垒。
算下来就没多少了。
说到惨，是因为，他们曾经交手过的二十多位宇宙生物又来了，而且目的很明确，冲着他们生存暗星而来，冲着他们那位唯一的宇宙生物而来。
极雪的机甲他们领教过，一对一的情况下，四级宇宙生物正面难以与之抗衡，除了磨时间，消死其中驾驶者，就没别的好办法。
但是他们这次前来有了底气了。
因为有一个明显比以往强大很多。
宇宙生物在不断变强，极雪的机甲也在更新换代。
但是机甲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技术很难突破新的上限。
宇宙生物在一定程度内却有很大的成长，那是机甲没法比的资格特性。
但是他们灵活性却是这些机甲没法比的。
机甲有大有小，大型战争用机甲有数十米之巨，有的甚至上百米。
而那些宇宙生物体型最大的才四米多。
霖航宇已经想到，他们敌对的一方，有一位已经晋升到了五级。
他们讲的确实是一般宇宙生物的体态，所以可信度极高。
一个五级在极雪文明数以千万计的机甲面前可能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却能够轻易突破这些机甲的拦截，直攻极雪文明生存暗星。
可他们也没有这么做。
“那他们来干嘛的？”
四位引领者接着讲道。
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来干嘛的，记载中，那二十多个家伙出现在暗星之外后，极雪文明的唯一宇宙生物也出来了，正是从他们围着的暗星出来的。
双方没有交手，只是隔空对峙，对峙期间，双方都时不时看看逐渐围过来的航舰与机甲。
其中有一种专门为了对付宇宙生物的机甲，小巧，但是战斗力极强。
缺点一样明显，是自动化的，非手动驾驶。
二十多位异族宇宙生物到他们大后方与他们的唯一宇宙生物对峙，正好给了联盟总部一个机会。
一个把他们一锅端掉的机会。
大量自动化机甲锁定能量波动庞大的二十多个宇宙生物。
不分敌我，见到就打。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那位唯一的宇宙生物在族群远征之际，躲起来悄然晋升到了五级。
与前来的那位比其他强许多的相差无几。
这足以说明极雪文明第一位宇宙生物有不可小觑的转化率。
他们族群的那位宇宙生物本以为联盟要他暗中配合，把二十多位不请自来的家伙赶出去。
结果配合攻击的时候发现那些机甲总是在他背后捅刀子。
好家伙受创都是因为己方机甲。
主动脱离争斗时依旧发现有大量机甲追来。
他这才明白，即便联盟掌舵者换了一代又一代，依旧容不下他。
或许，他们就从来没有承认过他。
二十多位异族宇宙生物无心恋战，他们本就不是来争斗的。
随他们那位五级宇宙生物破坏一百多自动机甲以后，脱离包围，撤离了极雪文明的领地。
失去目标的自动化机甲转而把目标尽数锁定他们自己唯一的宇宙生物。
说到这里，四位引领者居然很深情的说到。
他眼中有许多失落，但是他没有撤离，你们能够想象么。
他独自迎战数千机甲，把战场拉到虚空，虚空的空旷地带。
每一个机甲都有伤到他的资格，在那一刻，一直被压制的他，爆发了。
他把愤怒全部发泄到这些自动化机甲上。
能量翻涌覆盖全身，如熊熊燃烧的火焰。
打爆了一个又一个机甲。
联盟觉得这是一次能够干掉这位宇宙生物的绝佳机会。
从各地派出一个又一个自动化机甲。
那位宇宙生物身陷重围，依旧没有要退走的意思。
他肢体都被打缺了三肢，头颅打缺了一般。
可他依旧没有死，宇宙生物顽强的生命让联盟下定决心要一举斩杀他。
平民通过民用空间站也捕捉到大战的信息。
大战时，没有任何一位族人发声支持宇宙生物，因为宇宙生物即便躯体残缺，依旧有很强的破坏力与杀伤力。
这让他们感到恐惧。
对无法支配的力量感到恐惧。
然而也没有人支持联盟。
只是任由事态发展。
专门与宇宙生物交手的机甲不是那么好破坏的。
何况从上百包围增加到了上千。
他还受到重创。
虚空鏖战近十年，他终于坚持不住了，冲破重围，带着失望离开了极雪文明。
临走时，缓缓转过躯体，用半张残破的脸环视了一圈极雪的生存暗星。
只是还没环视结束，数百道聚能射线就朝他激射而来，打掉了他剩下半边头颅。
可他自然没死，拖着残躯，彻底消失在虚空深处。
故事有些忧伤，霖航宇自然知道，躯体受创再眼中也不会影响宇宙生物生死。
于是对他们对解释到：“宇宙生物的关键在于核心，核不灭，躯体可以重组。
不过，核心被毁，躯体完好，且其中还有足够的能量支持躯体行动的话，核心也可以再造。
只是强度会低很多，后者一般不适用六级之上的宇宙生物。”
四位听完豁然开朗：“原来宇宙生物的关键在于核心，多谢前辈提点。”
联盟似乎胜利了，但是故事还没有结束。
他们接着讲述到。
就在所有体修都以为他们信仰的宇宙生物败了，联盟又将独揽大权，继续打压体修的时候。
那些自动化机甲却失控了。
机甲的战斗力虽然能直追宇宙生物，可长时间加速下的速度远远不如宇宙生物。
因此追了一段距离就追丢了，失去目标后，他们的目标首当其冲便是附近的明星。
明星发出的光和热以及能量波动完全不弱于宇宙生物，甚至强上不少。
附近巨大的明星就是个活靶子一样。
数千战力极强的自动化机甲纷纷向明星飞去。
而联盟那边，因为宇宙生物追丢了，便向召回自动化机甲，可当时已经晚了，自动化机甲离明星太近。
能量信息受到强烈干扰，数千机甲最终只召回了了数个。
其余的像找到新目标一样，疯狂向明星发射聚能攻击。
听到这里，霖航宇她们六姐妹与大头彻底无语…
这事整的…
然而那个明星的体量巨大，有如今银苍岛三分之一大。
攻击过去一时半会没有多少反应，但是这个举动让联盟与百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当时攻击确实没反应，毕竟巨大体量下，有反应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看的出来的。
但是随后十年里，极雪的联盟已经提前做出了反应。
大量运载舰聚集在被攻击过的明星系生存暗星中。
带族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
可惜，已经晚了。
明星在被攻击后的第十一年开始坍缩。
暗星脱离原来轨道。
光线减弱，原本气候舒适的暗星不出数十天就通通被冰川覆盖。
逃离到航舰上的只是少数，不足百分之一。
百族剩下的族人无处可逃，只能随脱离原来轨道的暗星一同被冰封。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坍缩后便是爆发，已经逃离出明星最外围陨石带的航舰本以为安全了，结果依旧在明星爆发影响范围内。
强烈的能量冲击，附带大量粒子席卷附近虚空。
逃逸的运载舰根本扛不住那样的高能冲击，本就百不存一的幸存者，再次遭到致命打击。
最终有幸存者存在的，只有一个庞大的空间站，便是联盟的总部，极雪的空间站…
极雪空间站也损毁的相当严重。
他们赖以为生了数十万年的明星爆发之前，若非数万战士驾驶机甲挡在极雪空间站后面，为他们挡下第一波毁灭性的伤害。
这才保留了三成未损坏，人口不过九十万。
其他部位都被强烈的能量冲刷。
整个极雪空间站像风化的巨石一样。
到处都是斑驳孔洞。
而为极雪空间站抵御能量冲击与辐射的数万机甲，已经被灼成铁块，黑黢黢一坨，紧紧粘在极雪空间站的一侧。
不然连极雪空间站也将被彻底摧毁。
联盟部分主导者就在其中，传承数十万年的起源地因为他们抉择尽毁，深自知罪孽深重。
逃往最近的一个恒星系中，那曾经是与他们敌对的一个文明一起看上的恒星系。
在其中把极雪号休整一番，休整成了如今模样，又与当地联盟分部交接了一番，把过错归功于异族二十位宇宙生物袭击后。
那些自知罪孽深重的决策者带着新的追随者，离开了极雪文明领地，向绵延虚空不知多少地界的塔拉丝碳气海而来。
四位引领者已经讲述尽了他们的来历。
原来他们是极雪文明罪人与一群不明真相的追随者的后代。
四位引领者讲述的明星爆发的场景在霖航宇她们六姐妹意识中展开。
恒古长存的明星，万物因它而生，当他毁灭时，那些因它而生的普通生灵，将全部给他陪葬。
虚空的冰冷都无法与它毁灭相比。
堪比四级乃至五级宇宙生物攻击的机甲在明星爆发之下不堪一击。
攻击强不代表防御也很出色。
显然，极雪文明的机甲只为破坏而建造，破坏那些对联盟地位有干扰的宇宙生物，但是没想到失控攻击到了他们赖以为生的明星。
三眼的引领者悠悠叹息：“我们哪有资格记载那位宇宙生物的名字，先辈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留下，更没脸去当时远征族人刚攻下的生存暗星。
他们离开极雪文明没多久后就老死在星空之中，后辈按照他们的要求，把他们的躯体焚烬，骨灰撒在虚空。
先辈走时，什么都没带，只带了罪孽深重的躯体。
除了语言与一段深埋在航舰主轴中的历史，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
除了知道自己属于极雪文明罪人的后代，有一艘赖以为生的四极雪航舰，一段记载先辈罪孽的历史，其他的都是我们后面一点一点再次累积的。”
他说的很悲切，也有些许愤怒。
“先辈的罪孽不该后辈来承受，你们…”霖航宇想宽慰，“你们为何没想过中途回去？”
“怎么回去？我们没脸回去，回去除了揭示先辈的罪孽还能干嘛？没有谁想要回去，先辈以寻找新生存空间的名义向星空进发，我们一直遵循这个信念。”
另外一位引领者接着说到：“先祖的后辈不止我们这一代，中间数十万代族人都坚持过来了，新的传承已经建立，我们继承他们的志向，要寻找到新的生存空间才行。”
霖航宇与姐姐霖雪兵对视一眼。
霖雪兵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想把这些可怜的家伙留在银苍岛呢。
便开口到：“既然寻找新的生存空间，你们看银苍如何？”
这话相当诱人，可四位引领者却回应到：“多谢几位前辈的好意，我们能猜测的到，几位前辈是不弱的宇宙生物，可先辈对宇宙生物打压的执念，即便是身负罪孽，他们也不觉得这份罪孽是因为打压宇宙生物产生的罪孽。
他们认为这是制造了自动化机甲的缘故。
所以好意心领了，若是可以，我们只希望能在银苍岛上补给一番并修缮一下。
不会耽搁前辈太久时间的。
因为四极雪航舰检测到，银苍岛这座在虚空中缓缓行进的岛屿没有生灵存在，我们才会靠近探查，若是早知道有主人存在，我们大概不会劳烦各位前辈。”
霖雪兵点头，霖航宇则开口到：“说劳烦到谈不上，这点时间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你们随意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就问大头，他会帮你们找齐你们需要的东西的。”
大头对他们点点头，表示愿意效劳。
四位引领者拜谢后，霖航宇她们六姐妹回到了银苍岛，把四极雪航舰的来历与他们的故事告诉了徐炙与付笑言他们。
“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不仅在宇宙中生存艰辛，还要备受心灵的煎熬。”廖元心生怜惜。
付笑言询问到：“你们没给他们晋升宇宙生物的传承么？”
霖航宇摇头，她压根就没跟他们说几句话。
“四极雪航舰上的百族怕是不会有宇宙生物诞生，这是他们先辈给他们留下的罪孽枷锁。
他们没主动问，我觉得没必要当这个烂好人，说不定对方还不领情呢，所以就没告诉他们咯，倒是说到了宇宙生物的关键在于核心。
至于他们会不会去向这方面研究，就是他们的事了。
有可能他们会把核心技术加在他们的机甲上呢。”
“那你们不挽留一下他们？他们面对陌生宇宙生物还一副无畏的样子，这可是少有的。”
霖航宇摇头：“四位引领者又不能代表他们百族，而且，他们的科技发展一个劲的朝拘力方向钻，太执着了。
而且他们又不是翼人族，最开始确实想留下他们，现在已经没这个念头了。”
“不挽留也好，他们的文化与有宇宙生物的确实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徐炙说到。
“哦？什么分歧？”付笑言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分歧啊，有分歧的也是他们的先祖，现在的那四位引领者不都是体修么。
“他们的文明可以说，很好，非常适合集体发展，你们没发现他们没有宇宙生物引领都百族共存么？一般的势力没有宇宙生物引领可做不到这一点。
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对外确实如此，只要是有敌对念头的其他文明，基本都是赶尽杀绝，连圈养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他们对内确实一片和谐。”
听徐炙这么一说，众人思索片刻，确实如此。
徐炙又继续说到：“想转变为宇宙生物，无不需要绝对的实力与大运气加身，还有毅然赴死的准备。
当然，这些多数都是不会成功，能转变成功的，多数都是追寻真正自我的家伙。
转变成功前都有个特性，经历过了一切该经历的，看淡了世间纷纷扰扰。
他们消极避世，有拔一毛以利天下而不为的思想。”
这一点付笑言他们还真不知道。
因为银苍岛的这群人，除了十六位建造师，其他人都是特殊情况，并非普通生灵一步一个脚印晋升转变而来。
但是徐炙说的，确实是这样，因为宇宙生物自私，多数只为自己着想。
任何事情都会先想着自己，只有自己没有任何损失，才会去考虑要不要帮一下别人。
如果因为帮别人会对自己造成损失，他们绝对不会出手。
但是宇宙生物真是那种自私到极致的么？
显然不是，究其原因，环境造就。
朱光星的环境就极好，苍岚所有宇宙生物都觉得那是宇宙生物的圣地。
对于朱光星的向往，苍岚逐渐走上类似朱光星的道路。
但是苍岚是苍岚，朱光星是朱光星，两者完全没法比。
苍岚全靠自觉，朱光星则是因为正在走向死亡，整个未央界面都被婪域死亡能量压抑着，让他们不敢轻易去动用能量。
才会造成那种特殊的环境。
众人对四极雪航舰感到有些可惜。
他们的文化与整个大宇宙背景产生不和，若是不改变，便只能找个暗星偏安一隅。
要么不知什么时候湮灭于历史之中，要么被其他宇宙生物发现然后提前毁灭。
圈养是不可能圈养他们的，从他们祖辈的做法看来，完全没有奴役和圈养他们的可能。
“希望他们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环境。”霖航宇意志扫过银苍岛，扫过忙碌于四极雪航舰附近，穿着防护服的四极雪异族。
事后便没有再关注。
唯有他们航舰修缮好，辞别的时候，大头来通报了一声。
“四极雪航舰已经离开，四位引领者说没什么东西可以感谢诸位前辈的，留下了一袋八香果种子与一箱其他植物水果的种子，一样十颗。”
霖航宇轮守还没结束，听闻大头汇报，飞向四极雪航舰离开的方向目送他们消失在红色碳气迷雾中。
大头笑到：“我以为您会亲自去送一下呢。”
霖航宇微微摇头：“怎么可能去送他们，他们只是银苍旅途中的一个陌生路人，关系还没好到能让我们去亲自相送。”
航舰消失在视线中，他们回到银苍岛内，把种子带到种植区。
霖航宇亲自种下那些植物。
并划破指尖，挤出一滴淡绿色血液，血液打散，散落在大地上。
那些植物吸收后开始疯狂生长，一天一个变化，没多久就成长成了一片茂密的大型丛林。
其中八香果成熟传来独特的香味，不同时间段闻，有不同的感觉，似有八种不同的香味一般。
大头啧啧称奇，以为极雪航舰的那些家伙给的植物，正常生长速度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