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绝杀
第三十回
冰王子暗下黑脚
戴维斯终场绝杀
无情岁月紧紧催，有限光阴去不回，人生难得几番醉，管他是是与非非。
不知不觉年已过，续聊九八世界杯。
前文书说到那德国战车有惊无险力取墨西哥进军八强，赢倒是赢了却是赢的极为艰难，勉强过关之后也许对德国人来说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1998年6月30日，法国图卢兹市政体育场，本届世界杯第六场1/8决赛在此开战，橙衣军团荷兰队对阵南斯拉夫队。
这两队上一次在洲际大赛中过招还是遥远的1976欧锦赛，从那时至今双方只在友谊赛中有过较量且都是荷兰队胜出，是以今日相遇之下橙衣军团倒有更大的心理优势。
若论起近几年两队没有机会交手的缘由只怕更多要自南斯拉夫队身上说起。
被世人称之为欧洲巴西队的南斯拉夫足球实力不俗球星辈出，本也是世界足坛一方不能忽视的诸侯，却无奈家国不幸乃至足球也受连累。
因为近些年其国内政局不稳内战不休，终致南斯拉夫队不仅缺席了1992欧洲杯间接成全了丹麦童话，更是饱受禁赛之苦而连续没有参加1994世界杯和1996欧洲杯两届大赛。
这且不算完，到了这1998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分组的时候，南斯拉夫队已经因多年无缘大赛被划为了第四档次的球队，与西班牙队和欧洲杯亚军捷克队等一起分在了死亡之组。
疾风识劲草，板荡见忠臣，危难时刻有一人挺身而出挂帅领兵，出任了球队主教练，誓要捍卫南斯拉夫足球的荣誉，这便是自1991年起就担任过南斯拉夫各级国家队教练，球员生涯时乃南斯拉夫足球历史上著名射手之一的斯洛博丹·桑特拉奇。
这桑尼胸有韬略个性十足，擅长发掘手下球员潜能，尤其善于调动球队士气，临场指挥战术灵活激情四溢，南斯拉夫队在他的率领下除了客场输给西班牙之外预选赛保持不败，顺利压倒捷克获得小组第二杀进了附加赛，又以两回合12比1的惊人比分横扫匈牙利后终于进军法国世界杯。
书中代言，在本届世界杯后桑特拉奇被世界足球杂志评为年度“世界十大成功教练“之一，而仅仅一年之后他就让中国足球也见识了他的神奇之处，到如今这位老人已经在2016年去世了，今日提及起来实令人尤然悲痛不已，此乃后话。
南斯拉夫队在小组赛中发挥稳定，擒伊朗取美国更曾逼得德国战车陷入两球落后的困局，体现出了很强的实力，阵中战将也大多效力欧洲顶级联赛，然真正的领军人物却是远在日本J联赛隐居的队长斯托伊科维奇。
这位南斯拉夫队长曾凭借1990世界杯率领球队力战马拉多纳领衔的阿根廷队时不落下风的表现获封东半球球王雅号。
虽然此人身材不高但是技术细腻爆发力出色，盘带能力强射门力量大且脚法精准，球技出众善于团结队友又肯在比赛中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再加上多年的资历与战功，对于南斯拉夫这支因为场外因素而经常在大赛中一盘散沙貌合神离的球队来说具备很强人格魅力的他便是真正的精神领袖，南斯拉夫队中大牌虽多，但无论是米兰10号萨维切维奇还是皇马大将米亚托维奇在此时亦都心甘情愿认其为带头之人。
斯托伊科维奇对于这支球队的意义已经远大于一名中场核心的价值。
话说多年之后，已经退役拿起教鞭的斯托伊科维奇也跟随恩师桑尼的脚步来到了中国执教，此乃插曲到时再叙。
这南斯拉夫人若论起足球技术与天赋来必是敢于跟任何世界强队叫板也不落下风的，可惜国家动荡人心涣散，凝聚力和斗志都比较差是其致命弱点。
球队在困境中往往缺乏团结一致的韧劲与精神，可在强强对话时把德国人打的狼狈不堪，也会在面对实力弱于自己的美国与伊朗时仅靠定位球机会一球小胜，破门得分能力稍显不足。
被寄予厚望的9号米亚托维奇虽然刚刚打进唯一进球为皇马拿下了欧洲冠军杯，在国家队与匈牙利的附加赛上也极尽风骚进球如麻，可到了法国的表现却有些令人失望，三场小组赛一球未进。
若说这多灾多难的南斯拉夫足球更多是因国家不安民无宁日之外部影响才导致其足球根基动摇，国家队渐渐式微，那么他们今日之对手荷兰队的命途多舛恐怕要更多源于自身原因了。
单论纸面实力，荷兰队历来在世界杯、欧洲杯等大赛上几乎总是夺冠热门，也几乎总是因为内讧阻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经常口出金句的英格兰传奇前锋莱茵克尔曾道：别担心荷兰人，他们总会自己把自己废掉。
这与其评价德国队的那句名言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说1966年因将帅不和小组即遭淘汰的巴西队姑且算是世界杯上闹内讧的鼻祖，那么橙衣军团荷兰队绝对是“发扬光大”者。
自1978年开始，荷兰队多次在世界杯期间传出不和谐的声音，当时的头号球星克鲁伊夫因为与税务机关以及荷兰足协的矛盾，拒绝为国效力，另一位著名球星范哈内亨则因为得不到主力位置也拒绝出征，缺少了这两人的荷兰队最终在决赛中被阿根廷击败。
1988年三剑客横空出世，巴斯滕、古利特和里杰卡尔德把世界足坛的焦点重新带到了荷兰，两年后的1990世界杯，欧洲冠军荷兰队再次向大力神杯发起冲击，可惜这一回他们又败给了内讧。以科曼为首的荷兰队员与主教练本哈克爆发了严重冲突，将帅不和导致球队战斗力大大削弱。小组赛三战皆平勉强晋级，淘汰赛遇上苦主德国队后告负出局，本来应该在意大利之夏绽放的橙色郁金香只能再一次无奈地黯然离场。
转眼到了1994年的美国世界杯，三剑客余威仍在，博客坎普等一批新秀崭露头角，橙衣军团又看见大力神杯在向他们招手，可是命运与内讧再一次捉弄了这支才华横溢的球队。巴斯滕伤退，古力特又因技战术分歧和时任主帅艾德沃卡特起了争执，拒绝为国效力，最后甚至闹到主教练主动低头示好也没能挽回桀骜不驯的辨帅古利特，荷兰队最终被巴西人布兰科以一个任意球绝杀止步八强。
凡此种种，若以荷兰队的内讧历史为剧本绝对足以拍成一部冗长的肥皂剧，橙衣军团也就此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外号曰无冕之王。
对于荷兰队为什么老在重演内讧的剧情，前文所述与克鲁伊夫同时拒绝为国出征1978世界杯的范亨内哈曾道：如果我们国家队内外一片安静，那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有病，如果我们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必须要制造问题出来，每到世界杯或欧洲杯我们必须要有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典型的荷兰队！
英国著名足球记者大卫·维纳认为，荷兰队在关键时刻总是功败垂成，病因在于他们的个人主义和反对专权的民族本性，荷兰的民主、个人主义以及对权威的深度质疑是有其历史根源的，自中世纪起，荷兰商人就形成了一种独立自主传统。
有荷兰学者认为荷兰队缺乏强烈的民族主义，因此不具备德国人那样坚强的心理素质，荷兰足协官员哈里.比恩曾道：我们缺乏有效的办法，培养意志坚强的斗士，心理训练是我们人类知识的灰色地带。
前阿贾克斯球星穆尔德则更加直白，他觉得荷兰球员高傲的表面下隐藏着一个自卑的内核：其实我们从来不是输给对手，而是输给了自己的怯弱。
看起来荷兰队的内讧根源可能来自其国民性，世界足坛甚至有过一种说法：不内讧的荷兰那就不叫荷兰。
作为曾经的海上马车夫，荷兰自中世纪后开始的商业化进程，使得荷兰人具备极强的个人主义以及对权威的深度质疑，这些特征反映到足球上，就是荷兰队里谁也不服谁，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分歧也就不断出现。
此外黑人球员和白人球员的对立也是荷兰足球的一个痼疾，而且自米歇尔斯之后荷兰队一直就没有一位能够服众的主教练，这也是橙色郁金香屡战屡败的原因之一。
荷兰是君主制国家，传统上贵族与平民之间终究还是有界限的。虽然现在他们的后代已经共同分布在各行各业平起平坐，但还是可以从姓氏中加以区分，姓的前面有“范”的往往便是贵族的后裔如范巴斯滕、范尼、范佩西等，皆因欧洲贵族早期往往被称为“某地的某某”，以其封地作为身份标志，久而久之这个“某地”就固化成为姓氏了。
Van在荷语里是“属于”或“来自”的意思，相当于英语的“of”或“from”，与法语姓氏的de(德)某某，德语姓氏的von(冯)某某是一个路子。
于是，除了肤色不同球员之间的矛盾外，即使是白人球员内部因为不同的出身和成长背景往往也存在着各种看不上瞧不起的情绪，再加上阿贾克斯系的国脚与出自其他球队青训系统球员之间的对立和排挤，荷兰队始终隐藏着不少内斗隐患。
荷兰这个风车国度的人民思想开放、敢于挑战权威，甚至连荷兰队的橙色队服最早都是通过国内全民投票选出来的颜色，荷兰又是一个多民族、多信仰的移民国家，社会构成复杂各种思想各色人等共存于斯难逃碰撞与冲突，他们的国家队也难免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这样一个国家的球员，很多人生来便带有一份高傲自大和自以为是，一群这种性格的人在一起相处，经常以外界难以理解的方式翻脸倒也正常不过。
历史上荷兰队最主要的内讧还得说是苏里南裔的黑人球员和本土的白人球员之间的矛盾，1996欧洲杯时荷兰媒体曾刊登过一张著名照片，拍摄于荷兰队的早餐时间，只见队员们按肤色各自就座互不搭话，黑白分明阵营明显，在饭桌上都不忘了继续内讧。
如果说这场面还算克制的话，却也就在这届杯赛上发生了戴维斯和西多夫为首的黑人球员与德波尔等白人球员之间的大内讧，双方各不相让导致互撕不休，这幕闹剧最终以戴维斯当面辱骂白人主帅希丁克而被赶出国家队训练营收场。
事后希丁克大发感慨：主教练若让一名西班牙球员围着球场跑两圈，西班牙球员二话不说埋头就跑而如果你让一名荷兰球员跑两圈，荷兰球员会掐着腰问你，为什么？
说起这位跟希丁克当面起冲突的荷兰球星戴维斯，堪称一名实力派战将，虽然身材不高但是速度很快，带球时底盘极稳体格强壮，技术不俗传球出色，体能充沛且爆发力强，抢断凶狠活动范围大，比赛时经常是拼抢积极满场飞奔始终不见疲态，因此获得了如“斗牛犬”和“野猪”之类的彪悍绰号。
山中猎人有云，一猪二熊三老虎，乃是说这山林中最可怕的动物并非百兽之王老虎而是发狂的野猪，这并非说老虎的战斗力就不如野猪，皆因这野猪若是与人狭路撞上定会不顾一切兽性狂发，远比那懂得进退的老虎更加棘手，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便是此理。
这位戴维斯就是那足球场上的野猪，纵使他的球技不是最顶尖者，可这股子气势与斗志却会让任何对手碰上都觉得头疼，连自家主帅都敢当面骂的人又岂会怕足球场上的迎面之敌呢？
此时的戴维斯在经历了效力米兰的短暂失意之后已经在尤文图斯队获得新生，逐渐走向了职业生涯的巅峰期，成了斑马军团不可动摇的核心人物，跻身欧洲联赛顶级中场行列。
到本届世界杯前戴维斯终于重返了国家队，重新回到希丁克麾下效力，这将帅二人看起来已经达成了和解，但在首场小组赛时野猪依然没能获得出场机会。
不过从大胜韩国队开始，戴维斯便锁定了主力位置，小组后两战均是首发出阵打满全场。
随着球队进入淘汰赛阶段，这顶着橙衣军团不安定因素帽子的戴维斯正期待用更加出色的发挥来为自己正名。
伴随着一声开场哨响起，两支自身都有不少内部问题的球队展开了对决。
上半场比赛节奏很快，双方实力相当，场上你来我往，不经意间几个回合杀下来局面却仍是僵持，看起来胜负难料。
高手过招击杀只在须臾之间，荷兰人率先抓住了南斯拉夫队的疏忽。
第38分钟，荷兰队得球反攻，门将范德萨手抛球扔给了弗兰克.德波尔，只见这荷兰队长带球推进几步后稍作观察便起一脚过顶长传直奔南斯拉夫队半场！
再看球落处寻的正是已经前插的博格坎普！
南斯拉夫2号后卫米尔克维奇已知不妙，马上贴身紧逼这荷兰球星而来。
球风华丽的冰王子当即在此刻显示了自己强悍的一面。
展开双臂屁股一撅使出一招神龙摆尾便将这米尔克维奇拱倒在地抢下了皮球！
见裁判未做表示认定为合理冲撞，冰王子干脆利落面对南斯拉夫门将克拉利低射近角破门！
1比0！橙衣军团领先了！
话说自这一球来看，弗兰克.德波尔后场起长传球寻找博格坎普的这一招是二人演练极为纯熟之配合，简单直接却可一击毙命，定会在接下来继续成为荷兰队克敌制胜的法宝。
这球进后半场很快战罢，荷兰人带着一球领先的优势走进了休息室。
不过南斯拉夫队又岂肯轻易就范，易边刚一交手，桑尼的球队就发起了反击。
下半场刚刚开始，第48分钟南斯拉夫队逼得前场左路界外球，尤戈维奇掷出后米亚托维奇上前接应，拿球刚一回身便被杀过来的荷兰后卫雷茨格一脚飞踹放翻在地！
哨声响起，南斯拉夫队当即获得了一记大禁区边上的任意球，乃是相当于一个位置更近些来罚的角球，话说本届世界杯自开赛以来的全部进球当中依靠这类似机会打进的已不止一粒了，可说威胁极大。
荷兰众将也是不敢大意，禁区内密布人手防备来球。
斯托依科维奇站在球前主罚，助跑后抬脚送出一道弧线旋向了荷兰队球门后角！
这一传相当精准，飞越了试图解围的荷兰人科库头顶正寻到了那杀至后门柱附近的队友13号科姆耶诺维奇！
杀机已至不必迟疑，这位南斯拉夫后卫当即迎球一顶破门！
1比1！斯托伊科维奇的出色脚法帮助队友科姆耶诺维奇扳平了比分，此人也自小组赛攻破美国队球门后再次头球建功。
南斯拉夫人当下士气大振，再次开启了对阵德国队时的无双模式，一旦众将齐心团结一致起来的南斯拉夫队果然厉害，一时间竟把荷兰队按在了半场暴揍起来，橙衣军团反落入下风。
双方拼抢激烈寸土不让，场上气氛渐渐变得剑拔弩张，至此这比赛的火药味也愈来愈浓。
第51分钟，博格坎普在对抗中被米哈伊洛维奇一肘隔开断得皮球，裁判并未有所表示，比赛于是继续进行，冰王子吃这一记暗亏当下心中正自恼火，却只见米哈已经一脚分球到了右路，南斯拉夫队趁机发难攻势又起。
倏忽间这球已传入禁区，但见尤戈维奇接球顺势转身正试图抹过盯防他的斯塔姆杀向门前！
荷兰铁卫见势不妙急忙贴身上去连拉带扯却仍似难以阻挡对手前进，当下来不及多想只得在禁区内腾身放铲而出！
裁判哨声立时响起，点球！
方才斯塔姆虽说铲向那尤戈维奇却并未将其放倒，自觉够不上犯规的荷兰人顿时呆愣当场大惑不解。
此球判罚虽有些苛刻但也算事出有因，斯塔姆的铲球动作毕竟还是碰到了尤戈维奇，裁判既已裁定，荷兰众将眼见申辩无用也只得接受现实了。
米亚托维奇走上前来主罚，此球若进则南斯拉夫队便可就此反超比分而这位皇马大将也能借机打破自己的世界杯进球荒。
米亚自知此球干系重大，眼神肃穆面无表情，看似淡定却也透出了几分紧张。
只见米亚托维奇后撤助跑后起右脚正脚背发力踢出一记重炮直取球门中路！
再看范德萨判断失误正向自己右侧扑去，此球飞速临门而至，眼看必进无疑！
谁料想耳轮中但只听得一声脆响，米亚托维奇这一脚射门发力过猛正中横梁下沿！
这记点球的主罚过程中剧情连续反转，许是那米亚托维奇在这一脚上积攒了太多进球欲望，用劲实在太大，球砸中横梁后瞬时又落地反弹出了禁区，算是帮荷兰人直接解围乃至令一众南斯拉夫队员连补射的机会都没有了。
南斯拉夫人就此错过了逆转的最佳赛点，转眼间场上已换作荷兰队发起反击。
说时迟那时快，米亚托维奇刚刚错失点球的余波未尽，冰王子博格坎普就已经杀到了对手半场，与本场比赛多次跟他近身交手的米哈伊洛维奇缠斗到了一处。
这二位都是成了名的球星，世界足坛响当当的人物，本该把心思更多放在比赛上却自开场后就在较劲，战至此时早已明枪暗箭互相之间招呼了不少拳脚，都吃过对方的暗亏，都在攒着一口怒气，憋着一腔怨火。
只见哥俩儿在角旗区附近共夺球权，米哈抢前一步却是匆忙中脚下一个踉跄不慎跌倒，博格坎普眼见如此当即自倒下的对手身上飞踏而过，同时抬一记黑脚踩向了米哈的腹部！
此举大大出人意料，想这冰王子球风飘逸，若论及个性倒也不算球场恶人，却在今日此时行这黑脚伤人之事，许是方才吃了米哈的肘击又未得裁判关照才会顿起报复之心。
博格坎普这一踩跟那法国人齐达内在小组赛中吃到红牌的动作极为相似，却在此刻逃脱了判罚，近在咫尺的边裁不仅没有任何表示，主裁判更是没有出牌的意思。
饶是如此那南斯拉夫众将岂肯罢休，立时便有数名斯拉夫大汉怒气冲冲直奔事发之地围住了博格坎普，质问加推搡这行凶者不止，自知心虚的冰王子并不多言，若不是有裁判拦阻，眼见的让人家对其一场圈儿踢在所难免。
南斯拉夫队众将群情激愤纷纷怒喝：此举若不得红牌可还有天理公道可言吗？
谁知这短暂混乱过后，愤怒的南斯拉夫人还是申诉无果，非但没能让博格坎普受到惩罚，2号米尔克维奇还因过于激动出言不逊招致了一张黄牌警告。
眼见如此他也只得是无奈摇头。
这场面引的看台上的南斯拉夫球迷嘘声四起，遗憾与无奈更是写在了主帅桑尼的脸上，刚刚错过点球机会的南斯拉夫队又遭此打压顿时士气大挫。
第57分钟，桑特拉奇开始调动，用8号萨维切维奇换下了队长斯托依科维奇。
南斯拉夫老将离场之际扔不忘大声招呼鼓舞众队友，随即将队长袖标交给了萨维切维奇，也把赢球希望都交给了场上队友。
再说那博格坎普虽说逃脱了红牌判罚，却在接下来成了全体南斯拉夫队球员的重点照顾对象，各种凶狠动作纷至沓来令他自己也似有些心态紊乱，发挥陷入平淡，冰王子在比赛的最后阶段几乎如同从球场上消失了一般。
很快那米哈伊洛维奇也因拉伤右腿离场了，比赛临近终场之际南斯拉夫队却在后防线折损了一员大将，似乎是不祥之兆。
不过荷兰人也不轻松，疲惫挂在了双方队员的脸上，两队这一番鏖战至此都消耗极大，然比分仍是平局胜负犹未可知。
看起来自法国与巴拉圭之战后本届世界杯要迎来第二场加时赛了。
荷兰大帅希丁克到现在仍是没有换过哪怕一个人，似乎他已经做好了迎接加时赛甚至点球大战的心理准备，要把手中的换人名额留到关键时刻再使用。
不过场上的荷兰人中有一位到现在仍然是生龙活虎奔跑积极。
此君也注定会是这场比赛的关键人物。
比赛很快到了伤停补时的最后一分钟，荷兰人逼得前场右路角球，战术角球开到奥维马斯脚下后小飞侠顺势横向内切打门！
南斯拉夫门将克拉利侧身而扑将球挡出了底线！
荷兰队当即又获得了一次左路角球，换个边儿接着罚。
方才这一番攻防令比赛时间又耗尽了十几秒，于是这角球便成了荷兰队的最后一次进攻机会，若还没有斩获那加时赛就在眼前。
主罚的罗纳德.德波尔稍作观察后突然踢出一脚地滚球送到了大禁区角上！
又是战术角球！
此举打了南斯拉夫队一个措手不及，众将都已集中在禁区内防御，反而是禁区前沿这传球所及之处出现了防守真空地带！
对南斯拉夫球迷来说相当恐怖的一幕当即发生了，荷兰人戴维斯突然在此地出现，右脚接球一停，随即拔左腿祭出一记怒射轰向了球门！
此乃一低平球地趟炮式远射，但见那球好似施了魔法一般穿越禁区内密集的人丛，顺着几乎是唯一的射门路线直蹿球门远角而进！
绝杀！绝杀！绝杀！
全场比赛随即结束！
不会有加时赛了！
戴维斯在最后时刻决定了比赛的结局。
2比1！
荷兰人力取劲敌南斯拉夫队打进八强！
兴奋的戴维斯跑至场边与主帅希丁克拥抱在一起，到这时二人才算是真正一笑泯恩仇。
南斯拉夫人错过了关键点球后便就此失去了比赛主动权，最终反被荷兰队逆转绝杀了，桑特拉奇无语凝视场上，随即无心再看转身离去，他心中自知这国家队帅位应是到此为止了。
于是桑特拉奇与南斯拉夫队纵有再多不甘也只得就此退场了，不过那遥远的东方正有另一番新天地等待着桑尼去施展自己的才干，也许不久便可再次相见。
倒是南斯拉夫队的下滑之势看起来已经不可逆转了，战火纷飞中那家国已乱又遑论这足球呢？队员们更是各怀心事均不知球队未来会走向何方，接下来等待着南斯拉夫足球的恐怕会是更多的不幸与痛苦。
这便是
家国忧患累三军，
南斯拉夫空余恨，
纵有上将如云集，
士气已散无战心
桑尼扶危难挽势，
米亚失点昭命运。
再见朋友瓦尔特，
山河破碎唱泪奔。
作为胜利者的荷兰人自然开始忘情庆祝了，却不料又生事端，众将围拢着绝杀功臣戴维斯相拥而喜之际，也欲上去对戴维斯进行祝贺的白人门将范德萨却被另一位黑人球员博加德怒目而视喝其远离！
本是心情不错的范德萨岂肯丢了颜面，当下脸色一沉就要与博加德动手。
看起来这荷兰队内肤色不同球员之间的矛盾竟是连胜利也无法掩盖，众目睽睽之下内讧又要上演，当即令四座皆惊。
好在毕竟赢了球，大多数荷兰队员情绪稳定在此时倒也还算理智，急忙分开范德萨与博加德，勉强了结此事草草作罢。
不过这冲突还是透出了不少讯息，看上去阵容强大球星如云的荷兰队内并不和谐，依旧保持继承和发扬着荷兰足球的传统特色内讧成瘾，对任何球队来说，此事无疑都是致命隐患，却不知接下来会不会影响到荷兰队的世界杯战绩了。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苏克遇点球风波
英阿战传世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