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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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欺骗

“乌尔罕大叔,这一次我回来,并不求什么功勋,只是不想林丹汗骑在我们部落头上作威作福,将大好的牧场抢走,所以我愿意为部落而战。”

“竟然是这个原因。”乌尔罕看了看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转了转眼珠说道:“没想到在我们部落日益没落的今天,竟然还有你这般豪情的汉子。”

“并不是什么豪情,只是因为我的亲人还在这里。”

乌尔罕点点头道,“虽然你有这份心,我很替你父母为你而感到骄傲。不过达尔部落的人还是要去的。”

“我已经知晓了大汗的旨意,请乌尔罕大叔放心,您先回去禀告大汗,我与谙达共同祭拜父母,与玉筝完婚之后,就带着族人去拜见大汗。这些年,我虽然漂流在外,也学习了一身武艺,现在正是为大汗效力的时候。”

“大汗已经急不可耐的要见达尔虎兔了,”说着乌尔罕却忽然不讲情面,一只手按住达尔虎兔,说道:“这样好了,你在达尔部落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我先带着达尔虎兔去面见大汗,你祭拜完父母,再领着族人来大帐寻我们。”

说着,就要带走达尔虎兔。

赵甲心中大急,须知道,那大汉的大帐可是虎穴龙潭,一旦去了,可就没有回归的机会了。

再说了,虽然达尔部落没落了,但是达尔虎兔怎么说,也是一个部落的族长,这般被人抓走,达尔部落的威严何存?

别说赵甲,便是天真无邪的玉筝,都知道这件事情不对,于是赶忙上前去拉达尔虎兔。

而赵甲眼珠一转,忽然跪在地上,给乌尔罕磕了个头,他眼中含泪,呜咽着说道:“乌尔罕大叔,您跟我父亲也是谙达,我家的事情您也知道一些,我即将迎娶我谙达的妹妹,祭拜父母时,他若是不在场,玉筝连个家里人都没有,这婚算是怎么回事儿呢?我父母在下面,也不会开心的。”

此时,达尔部落的牧民都闻讯赶了过来,一脸气愤的看着乌尔罕。甚至不少人已经暗暗的拉动了弓箭,对准了乌尔罕。

这乌尔罕看着周围的牧民,心当下往下一沉,当下摇摇头说道:“也罢,也罢,当初你父亲照顾我,这个恩情总是要还的。如今若是我强行掳走你的谙达,你心中定然恼我,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祭拜父母,与玉筝完婚,然后带着你谙达来大帐面见大汗。”

话罢,乌尔罕从袖中取出一把银色短刃,递给了额撒,摸着额撒的头说道:“别怪叔叔心狠,实在是已经到了族群覆灭的边缘,每个族人都应该为族群奋战,叔叔也是逼不得已,这把短刃当做叔叔送给你大婚的礼物吧。”

说完便率队离去了。

听说要将族中的二百多青壮一次性征调走,达尔部落上下人心动荡,便是额撒和玉筝三人祭拜额撒的父母,也是草草了事。

额撒专门去了部落边缘看了看,乌尔罕虽然离去,却留下了斥候,暗中观察,防备达尔虎兔逃跑。

话说,这赵甲终究是跟着田见秀,侍奉了田见秀多年,总算是心中有些弯弯绕。

所以心中有了些其他想法,于是祭祀完父母,在父母灵前成亲之后,便赶忙将达尔虎兔唤至跟前,问询起来,“谙达,我记得我在板升城的时候,乌尔罕部落还很落魄,要靠各个部落接济,族人才不至于饿死,怎么这些年不见,都成了大汗的亲信了?”

“谙达你却不知道,这乌尔罕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却有个相貌不俗的女儿,他将女儿嫁给了大汗的儿子,所以深得大汗信任。”达尔虎兔长叹一声道,“如今乌尔罕可真的是牛气了,各个部落抢着巴结他,可是这世道真是弄人,先前看不起他的部落他从未多要一个青壮,反而昔日可怜他,给他帮助的部落,被他连连勒索,抓走了更多的青壮。如今很多部落对他避之如蛇蝎,都害怕被他咬一口呢。”

“这便是人性了。”赵甲闻言苦笑道:“这世间多是这种恩将仇报之人,也难怪先生经常教育我,这世间最怕小人得志。”

“这些我倒是不懂。”达尔虎兔连连摇头说道:“今日若不是你,我怕是已经惨遭毒手了,你与乌尔罕大叔有旧,你父亲与他是谙达,你去求求他,或许他能饶过我们部落。”

“我有些累了,”赵甲笑道:“谙达,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就先不要说这些话题了,我要……”

“你这家伙。”达尔虎兔一脸嫌弃道:“自小看你跟我妹子玩耍,我就恼火,如今让你得逞,我心里更是讨厌你了。去吧,去吧,我命人给你扎好了新的帐篷。”

就这样,赵甲和玉筝完婚,具体的情节不去展示,只记得当时吹灭了烛灯,歌声传出去很远,仿佛大帐都要飘了起来。

等到部落的烛火都熄灭的时候,看着沉睡在自己怀里的玉筝,赵甲忽然起身,眼神阴沉似水。

他觉得从谙达口中了解到的乌尔罕跟实际中的乌尔罕,并不是一类人,今日的乌尔罕太通人情了。

这其中必有玄机。

他不是没有想过,乌尔罕大叔,是因为昔日与父亲的感情才给自己达尔部落面子,但听谙达这么一说,他竟然是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那让赵甲怎么去想他。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乌尔罕部落查探一番,看看他们是否有严密的防备,是否可以带着达尔部落迁徙。

将千户赐予的雁翎刀挂上,换上一身夜行衣,这都是入了千户所学到的战法,准备得当的赵甲不再犹豫,趁着夜色,直奔乌尔罕营地而去。

待额撒离去许久之后,一身疲惫的玉筝醒来时,发现枕边儿人已经不见了,当下穿戴好衣物,四下寻找了一番不见人,意识到什么的玉筝,气冲冲的去寻达尔虎兔。

寻到了兄长的大帐,此时兄长大帐的烛灯竟然重新点燃了,此时正盘膝坐在桌案前,气定神闲的看一本汉人的兵书。

“兄长,为何要骗我夫君?他是不是已经去了乌尔罕部落,我本来还想明日便偷着告诉他真相的,他怎么那么着急。”玉筝含泪看着达尔虎兔,一脸的痛苦。

此时的达尔虎兔看着已经成为妇人的玉筝,很是心疼,有一种自己种植了多年的花草,忽然被别人摘去的感觉,当下对额撒更加的恼火,但对待自己的妹妹,他的表情依然温和,“玉筝,我哪里骗他了,乌尔罕确实恩将仇报,欺压我们许久了。况且,你这是在与你的兄长说话吗?你才嫁给他多长时间?”

玉筝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达尔虎兔,“我不管这些,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暗中与林丹汗的人搭成了协议,哪里会去投汉人呢?你害了他,我恨你!”

达尔虎兔见妹妹哭的那么凄惨,心中也是心疼,当下摇头解释道:“玉筝,你错了,我只是给我们部落多寻一条活路罢了,不论是汉人,还是林丹汗都不会诚心待我们的。若是额撒这条路行得通,我未必不会去投汉人。”

玉筝怨恨道:“那你怎么不与额撒直说,他毕竟是你的谙达,是我的夫君。”

达尔虎兔温柔的看着妹子,叹息一声道:“他在汉人的地界生活了那么久,他心里怎么想的,是否诚心为我们部落着想,谁能知道呢?我这也是对他的考验,他若是真的敢杀了乌尔罕,便算是立了投名状,我便是与他背井离乡去投靠汉人也不无不可,若是他凭白娶我妹子,还拉走我一个部落的族人,去换取汉人的奖赏,我定然是不允的,这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见兄长这么去想额撒,玉筝很是恼火道:“他若是变了心,怎么会穿越边塞,千里迢迢的来寻我们?兄长,你的心黑了,他是你的谙达,他为了你,为了我,如今已经带着刀剑,去了乌尔罕部落,你就不怕因为你的谎言,而使得你的妹子守寡吗?”

达尔虎兔摇摇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别说你守活寡,若是我们达尔部落这一关都过不去,就不会有活着的族人了,你且呼唤族人暗中收拾行囊,咱们准备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