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墓中人

我在黑暗中，静静等待光的降临……

是你吗，

我紧闭着双眼，却嗅到了你离去的气息，

泥土里残留着未干的泪迹，将红色的花儿染成了白色，

让飞鸟在这里哑音，

气流涌过石碑的寂静，

我在这里，却只听到细细碎碎，似是有什么爬过的声音。

是你吗，

我的面前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我曾经最喜欢的栀子花的香气，

可惜我僵直在这里，

无法抚摸它的花瓣，哪怕一点点的靠近，

我知道，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你。

你看着我，我却看不到你，

你的世界有很多人，我的世界却只有我自己，

是你吗，

我小心的笑着，怕会吓到你。

虽然你像个小偷一样偷吃我的东西，

但我仍不生气，不是我有多慷慨，而是这些真的对我没有意义。

你慵懒的靠在石碑旁，毫无戒心。我不能，也不忍伤害你，

只是童心大起，在你耳边轻轻的吹气。

你警觉的起身，匆匆跑开了，

只留给我一个优雅的背影。

只是，你不知道，只是这一件事，就耗光了我所以的力气。

是你吗，

我听到了，种壳破裂的声音。

一点一滴的挣扎，撕裂，努力站起。

我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丝生命的悸动，

一天，两天，直到再没有了呻吟。虽然我早已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悲戚，

这该死的牢笼，禁锢了我，也禁锢了你。

是你吗，也许是你，

可惜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连城荒草萋萋，

斑驳的石碑已看不清字迹，

我知道你不在乎，

你只在乎这里是否能遮风挡雨，我不在惊扰你，

相距一步，

不靠近，不远离，自成默契。

我们都是这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可以互相守望，

可以靠在一起，

可是说不准，

什么时候，只需要小小的一阵风，就能把我们吹散，

不知道飘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要落去哪里，

是你吗，

我知道不是你，

你上次来的时候，漫天的风雪映衬着你的发丝，

连脚印也掩盖的毫无踪迹。

你默默诉说着你的故事，风太大，我竟没有听清。

你曾说，这世间，只有我能温暖你，

可是如今，即便隔着岁月，我也能感受到你那颗温暖热烈的心。

我已看过十场飞雪，听过十次蝉鸣，

我的记忆开始残缺，已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觉得，似乎，你永远不会再来了。

而我，也将慢慢消失，

失去了心跳，失去了呼吸，

失去了恐惧，

直到失去关于你的记忆。

不知道是因为，

相忘于江湖，

还是这世界，本就没有什么永恒……